勤王府里的悄悄话,没有能惊扰涣群门和勤王世子的美梦,王府一切祥和静谧,如每一个春日的夜晚那样让人心怡。陈怀寿住进辛枚逃离的房间,体验到王府的奢华。他住进辛枚的房间,并没有延续和陈圈圈的紧密往来。
陈圈圈可盯着这个人,他的杀手锏是走尸,陈圈圈没见过死活人,也没见到过她被涣群门弄死之后的爷爷,他看到陈怀寿,总是会想到陈力士僵着身体直立靠在屋檐下的场景,虽然那都是她梦中的场景,但会不断浮现在脑海里。
相干人等都住进王府,见不得人的庭院已经不住人了,只有看守的士兵,这里也没有武林人士,只有鸟语花香的庭院。
少年和仪琳仪珉三人到这庭院的时候,看到的不是见不得人的庭院,而是见不到人的庭院,武林的侠士们都消失了。仪珉慌了,怕是已经遭到毒手了。
仪琳站在墙头,冷静分析,他们一定还活着,不然勤王府没必要派重兵把守,且收了没用的眼泪,进庭院去查看查看。
她们在少年的帮助下隐身到庭院中来,深夜的庭院黑影幢幢,身材高大的士兵站在庭院中间,他们中间就是巨大的豁口,豁口上盖着铁网。这就是地牢的入口。夜里看下去,里面深不见底,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还被庭院的布防都摸清了,这里确实是重兵把守,但也不是不能突破,士兵有数,救人的心是无尽的。他们回去计议,不知道地牢下是什么样子,不敢轻易动手。
钟瑜玟建议还是先弄明白涣群门和勤王府的目的,贸然行动不可行,能敌王府重兵也奈何不了涣群门。王聪认为人在牢里就还好,死不了,我们已经劫狱成功一次,再来一次也无妨。
少年要吃饭喝足才肯动手,京畿的繁华他见到了,想进城去享受享受,他还没从淮南的安逸中适应过来。
仪琳反对,这时候在城中露面就是自投罗网,城里的人到处找她们。
第二天,仪琳带着少年再进勤王府,王府比上次更热闹了,他见到了禽兽宿敌陈怀寿。此人春风洋溢,少年看了就想一剑捅穿他高挺的胸脯。“狗东西!”少年骂道。陈怀寿没听到,他径直出门去了。
少年跟着仪琳来到陈圈圈的房间,少年尴尬的埋着头,昨天才把她爷爷的脑袋砍下来,今天就进人家闺房,禽兽啊,比禽兽还像禽兽。
陈圈圈主动跟少年说话,“你就是打败我爷爷的打侠士?他的武功可是他活着的时候的三倍之强,有你在,武林就有救了。”
少年说:“昨天是迫不得已,救人要紧,实在对不起。”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陈圈圈说:“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我也不忍看他死了尸体还被湘钦的折腾,你毁了他的尸体是明智的,不然武林上就多一个鬼。”
少年说:“想不到你深明大义,我自愧不如,武林的事我不想管,我是来帮仪琳救她师父的。”
陈圈圈说:“好像是武功高强的人秉性都很奇怪,随你怎么想吧。来到这之前你们一定去过那见不得人的庭院了吧。”
仪琳说:“晚上去过了,见不到人,大家都到哪去了?”
陈圈圈说:“都被关进地牢了,那地牢很大,通向勤王府。他们现在就在我们脚下,要救人不像上次那么容易了。”
少年说:“湘钦门的鬼和这几个兵丁挡住我们的。”
陈圈圈说:“涣群门的也住进王府了,无眉男还有他的三位师兄。”
少年听到无眉男的师兄就在附近,他脸色变得苍白,说:“那我们还是快闪吧,救人很难了,无眉男我都打不过,还有他师兄,要命的。”他认怂比谁都快,陈圈圈白他一眼,说:“知男而上才是真男人,畏手畏脚算什么武者。”
少年说:“我不算武者,要救人真的难,他们手上还有贞利剑,我和无眉男动过几次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傻子所为,我宁愿多动点脑子。”仪琳听到他要动脑子,嘴角在脸上划拉得很难看,脸抽得严重。
她避开少年的话,问陈圈圈:“这地牢就两个入口吗?这也太大了,进去找人都难。”
陈圈圈说:“就只有两个入口,这是勤王府谋逆用的,本不是地牢,是藏兵之地,现在临时清空请大侠们落脚了。听说涣群门的掌门要亲自赶来京畿,他将会动手把大家的真气都吸到贞利剑里。”
少年更绝望了,他脑子都不想动了,这里已经没有赢的余地。他说:“涣群门的掌门,我师父都害怕,我更害怕,他捏死我比捏死蚂蚁还简单。”
仪琳问:“还有这种人存在?”
少年说:“他捏死我师父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我师父捏死我也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我得停下来好好数数,蚂蚁在这个过程死了多少次,可怜的蚂蚁,比陈力士害惨。
陈圈圈说:“在厉害的人也有弱点,你们要救人就要计划周详,不要把自己撂在这府里了。”
少年说:“我们不行,先回吧。”
他真认输,回到客栈给小师妹道歉,要她做好心理准备,可能真救不出她师父了,好好想想以后的夕惕吧,就靠她们这些人了。
夕惕的听言哇哇大哭,如夏天田野里的青蛙。钟瑜玟狠狠踢少年一脚,“你在瞎说什么鬼?人还活着就有希望,你在这打什么退堂鼓?”她一脚踢过去才想起自己是有真气的人,这一脚很重,把少年踢跪下了。
夕惕的止住蛙声,看着钟瑜玟,张大的嘴巴下巴拉得更垂了。钟瑜玟说:“踢重了。”
王聪说:“死不了。”
少年说:“遇到你们两位我算是作孽太多了。”
钟瑜玟说:“要对付涣群门的人,必须要拿到他们手里的贞利剑,如果贞利剑能吸人真气,他们掌门再厉害也难敌宝剑。”
王聪大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招绝了!”
少年问:“你们两个上哪给我弄贞利剑去?”
钟瑜玟说:“是你以前承诺我想要拿回贞利剑的时候你就去给我抢来,现在你就食言了。”
少年说:“那时候是在剑舍,现在是在京畿啊姐姐。”
钟瑜玟说:“剑舍和陈家那样的人都能拿到贞利剑,我们一定也可以,你不是还有一招白蛇泡酒吗?每一次贞利剑易手都离不开白蛇泡酒。”
王聪说:“勤王世子以前请你喝白蛇泡酒,现在是时候回敬他一杯了。”
少年长吁,我们想弄明白贞利剑现在在谁手里吧,要弄勤王世子轮不到白蛇泡酒出场。
钟瑜玟说:“这得你去摸排了,你不是想进城去享受吗?听说你想念那卷轴上的官妓得很,我们这次就成全你,你好好进城去看看涣群门到底都有些什么人在这。”
少年辩解:“听谁说的?我是那种人吗?你们跟我这么久,我是正人君子啊。”
王聪说:“我作证,你是正人君子,只是还差个物证,物证在你师父手上,可惜了。”
少年说:“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我去就行了,我明天就去。”他始终没说我现在就去,他知道要立刻就去岂不是证实了钟瑜玟的话。
钟瑜玟说:“你今天留在这干嘛?这客栈没什么好的,你快快进城去。”
少年做不了主,只能走了。京畿街头不见一个侠客,和淮南有点像,少年感觉回到淮南城,脚不听话径直向印象中的青楼街走去,走到那不见青楼林立,只有书院次比,他才想到这是京畿,不是淮南。他找个酒楼坐下,酒楼里是各种消息的聚集地,京畿什么样到酒楼里坐一会儿就知道了。
少年又失策了,京畿的酒楼里没人谈武林的事,宾客们谈论的都是京畿的政策,皇家的奇闻异事,少年不关心,酒没喝完就出门来,京畿的酒楼也无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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