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严确实没什么骨气,不然也不至于在王天雷的四大罗汉、八大金刚之中忝为末座。
看到康红姑等人还在犹豫,王中严立刻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将各种情况分析了一遍。
什么留下我可以迷惑王天雷,留下我可以帮助你们继续隐藏身份之类的。
反正能想到的理由,王中严都说了一遍,最后说的康红姑都有些不耐烦。
让人将他带下去,和那些俘虏的匪兵关在一起,也不再去管他了。
反正就是个小人物而已,活着还是死了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如今需要暂时先安顿住,等到大军到来,一鼓作气拿下敷答河。
也幸亏是留下了王中严,第二天敷答河所就派人来王中严这边,让他去联络东岸的匪兵。
按照正常来说,东岸那边都是三天派人去敷答河所那边汇报下情况,昨天是第三天没想到东岸没一个人过去,笑面罗汉就有点不太放心,派出人到王中严这边,让他去打听一下东岸的情况,别是出了什么事情。
康红姑赶紧让人将王中严提了出来,示意他想活命就好好的应对,绝对不要让敷答河所的人发现。
王中严非常的配合,将笑面罗汉派出的人打发走了,趁机在康红姑等人面前表了一番功劳。
海东青飞来,是大部队的信号,最快也需要明天才能到达王中严的营地汇合。
康红姑一琢磨,就带了几个人往敷答河所去了,得去汇报下东岸的情况才行。
也幸好王天雷这边没有驯服海东青这样的大杀器,不然的话东岸根本藏不住。
王天雷自封为镇北将军,在敷答河所这边建立根据地,控制着周围的敷答河卫、别儿真站、黑勒里站,以及间接掌握着南部的卜鲁兀卫、沼阴站和播儿宾站,有民七百三十八户,合计人口三千九百七十一人。
有汉人也有当地的土著,控制着方圆数百里的地盘,打家劫舍可谓是无所不作。
这敷答河所就建在黑龙江下游的支流敷答河旁边,王天雷带着不少人在这里落户,开垦了数千亩的良田,由生活在敷答河这边的汉人百姓耕种,每一季固定上交多少粮食作为税负,俨然是一个小型地方政权。
敷答河所是个称呼,这边如今大概有十几个村庄,每个村庄百人到数百人不等。
王天雷的根据地叫做镇北村,就在这些村落的中间位置,敷答河的北岸。
康红姑跟着王中严到这边,看到这边的土房子也是有些吃惊。
她虽然长期生活在外东北地区,但是并没有来到过这边。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汉人聚居点。
比起来她曾生活的村庄也就是这种水平了。
很多普通百姓都在凿冰捕鱼或者取水。
积雪不过才开始小蓉,田地还不需要耕种。
等到出了冬季,想必这里会很热闹,附近的田地会有很多人。
“王天雷看起来在这里治理的还不错,但是为何遇到的每个人都在说王天雷暴虐呢?”
康红姑骑在马上,穿着一身就皮衣,将头发盘在身后向王中严问道。
“红姑娘有所不知,这王天雷说起来还是小人的本家,论起辈分来还得叫我一声叔叔!如果他像那么回事,我也没必要说自家侄子的坏话不是?红姑娘看到这里的百姓生活还可以是吧?那些只是表面现象,这跟王天雷本人没什么关系!”王中严坐在马背上,前后左右都有人夹着,若是有一点异动立马就会人头落地。
看到康红姑疑惑地眼神望过来,王中严赶紧主动解释道:“这里原本生活着一个姓陈的村落,传说是从蒙元时候就被强制迁移到这边来的,是当初的女贞国汉人,在这里生活的还不错,种田打猎捕鱼。我们这一支是跟着我三伯,也就是王天雷的爷爷一起过来的,因为人少的缘故,就找到这个陈家要了一块地方,建立了我们王家的根基。后来我七哥,也就是王天雷的父亲娶了当初陈家族长的女儿陈小英,然后又彻底吞并了陈家的基业,成了这块地方的话事人!”
“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七嫂子陈小英活着的时候规划好的,王天雷那会儿不过是个玩泥的娃娃罢了,他除了打猎、杀人、玩女人之外,什么都不会!我七哥死之后,为了夺权,王天雷生生的将我七嫂子逼死,后来又四处招了不少的凶狠之徒加入村子,将这里完全变成了你们口中的土匪窝!”
“如果我七嫂子活着,这片地方绝对不会变成这样,说起来我都有些恨我们老王家的人!”
“但是恨也没办法,想要在这里活着,就必须得依附王天雷才行,好在小人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小人也知道,就凭王天雷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而且这里如今的景象,若是没有笑面罗汉李清臣和我侄媳妇卓三娘小心看护着,早就被王天雷给折腾惨了!就算是他们护着,大家的日子同样不算太好过,王天雷就是头恶狼,还是只没有人伦的恶魔,只要是长成的姑娘,还有点模样能看的,都逃不脱他的魔掌!”
“就算是我们王家本家的女子,也照样是如此,我女儿......哎,所有人对于王天雷都是敢怒不敢言啊!”
“红姑娘,无论你们杀不杀我,我都求你们一件事,千万别放过王天雷,他死了这些百姓才有活路!”
康红姑吃惊的看着王中严,没想到这人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秘辛。
而且听他的意思,就算是他自己对于王天雷都是满腹的恨意。
如果王天雷做出的那些事情是真的,那么还真是活剐都不解恨。
康红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个王中严。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她会亲自用双眼去验证一番。
“前面这个村子就是当初陈家村的本村,如今也大部分都是姓陈!”
王中严指了指左近的一个村庄,对着康红姑小声的介绍道。
“王金刚,这是刚从东边回来吗?”路上遇到个跟王中严打招呼的。
“是啊三宝,你这是刚从河里拉鱼回来啊?”王中严在马上挥了挥手答道。
“是啊!将军开春要去打山丹,让各家各户出五十斤口粮,这不只能趁闲着去打些鱼凑数!”
王中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队伍继续向前走,不少人从河边过来,光着冻得发紫的脚扛着一些拉上的鱼。
康红姑琢磨应该是真的,王天雷在这里要加税,老百姓只能在寒冷的天气凿冰拉鱼,身上的单衣根本无法御寒。
“山丹是什么?这附近的民族吗?”康红姑小声的向王中严问道。
王中严骑着马点了点头,“不错,山丹是北边恨古河附近的一个部落,也是吉里迷人,但是要更凶一些!这些山丹在当初努尔哥都司时期,就敢几十人的队伍去冲击朝廷的军队。王天雷早就想往北发展,但碍于山丹挡着路,一直也没能成行,看来打算春天再去打山丹了。每年都打,山丹输了钻老林子就找不到了,我们输了就退回来,年年如此!”
王中严叹了口气回答说,看来对打山丹已经很是厌烦了。
“镇北村还有多远?”康红姑没有再说山丹,而是问起了王天雷的老巢。
“不远了,就在前面!不好,前面是瞌睡罗汉张恨明,你们千万别说话!” 19594/106745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