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知州孙貌然佝偻的身影,从小院正门悄悄遁去,陈六平环顾一下四周,见没人,做了个前进的手势。
宋炼跳进院子摸到窗前,从怀里拿出一根细竹筒,从缝隙处伸进去,吹了几口迷烟。
约莫时间差不多了,余下跟着宋炼的四名羽林卫也纷纷跳进院子,陈六平则是留在院外的高树上负责望风。
宋炼的口鼻用黑布遮挡好,确定里面的人昏迷后进入屋内。
此时妙妙姑娘躺在床上,黛眉如画,嘴线丰润,她已经不再年轻,但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丝毫不见老态,经过一番滋润后,神色上更增添成熟女人的韵味。
宋炼偷看一眼后便开始指挥其余几人搜寻账本。
这账本事关打开案件的缺口,不容马虎大意,五个人轻手轻脚的认真翻找,不放过一丝可疑之地。
一炷香的功夫也没有发现,宋炼有些着急,几人也都是纷纷摇头没有任何发现。
他幽幽的看向床上,只有这里还没有搜过,不容多想嗖的一下窜过去,经过几人一阵翻找后,终于在床上的暗格处里发现一个木制盒子。
宋炼拿在手里只简单的翻看几页,便知道这是账册,脸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因为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是数字和人名,小心收好,恢复屋内原状后离去。
时间有限,陈六平匆忙看了几眼,重新交给宋炼让他带人先回驿站,自己则是回到客栈。
夜,星月暗淡。
他悄悄的潜回客栈,见外面监视的人没有发现身影,陈六平蹑手蹑脚进屋,见绿竹还在酣睡总算安心。
此刻已然没有睡意,他盘膝而坐,体内的元气开始涌动、
第二日清晨,绿竹醒来,看着床榻上端坐的陈六平一脸懵,又看看自己身上衣服分毫未动,心知对方没有碰自己的身子。
“公子昨晚没睡吗?”她呆若木鸡翘着脸问道。
陈六平一本正经的点头,回道:
“嗯,我因为修炼功法不能耽搁,所以只好一整晚运功,姑娘睡的可好。”
绿竹“好”了一声,愣愣的看着他。
这世间居然有人为练功不近女色,在冀州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呆呆的半晌过后,终于接受这个事实,简单收拾一下自己衣服,蹲个万福匆匆离去。
不多时,老王拖着一夜七次郎的疲惫身子,扶墙而进,两腿发软像面条,印堂发暗,明显是一副被人掏空的架势。
他有气无力的问道:“昨晚怎么样?”
陈六平看着他这副模样好笑,用力点点头。
“想要的东西找到了,幸亏你和兄弟们在这边吸引注意力,回头我记你一功。”
“嗯!”
王小江咧嘴苦笑,这活儿还能记功,真是即赚钱又舒服,世间还有此等好事。
陈六平起身走到圆桌前,倒了杯凉水,慢慢喝着,喝完后,他说道:
“三法司赵徳柱和宋炼他们现在应该开始秘密查处账册的秘密,我们这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发生,该吃吃该喝喝。”
“那今晚,我还要……”
陈六平目光微闪,拍拍他的肩膀:
“还需要兄弟们奋力一战,继续麻痹敌人。”
“早知道这样,昨晚就该留些力气。”
老王哀叹一声,现在是懊悔不已,办案办成这个样子,真是前所未闻。
看他身体明显有些吃不消,陈六平笑道:
“白天你还是在客栈好生休息,反正布政使的那些账目一时半会也看不完,回头我就说你受了风寒,在这里养身体。”
老王听后立刻流露出感激之色:
“六平,好兄弟讲义气。”
陈六平憋着笑带着余下四名羽林卫出客栈。
进入布政使的府衙后,坐在账本的堂内,他指头敲击桌面,边分析,边想下一步计划。
冀州官场腐败的后面,是侵地案的主角寿宁伯张鹤龄,那再后面呢,有可能是当朝的张太后。
而三法司的立场不明,不过要不了多久,等动手抓人时就能分辨赵徳柱是敌是友了。
午时,布政使蔡明英特来慰问。
送来几盒吃食,蔡明英满脸堆笑,问道:
“陈千户对昨晚可还满意?”
糟老头子坏的很,上来就问满意不满意,怎么滴,不满意还要换姑娘?
“有劳蔡大人挂怀,兄弟们都很满意。我那手下的王小旗累的卧床不起,一大早就说冀州的姑娘太厉害,实在招架不住。”
陈六平选择第一时间出卖王小江,以此来取信对方。
老油条蔡明英“呵”一声:
“人不风流忹少年,年轻就是好,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想动也动不了。”
男人的事,怎么能说是好色,分明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陈六平的表现态度让对方很安心,故意露出,年轻,好色,没办案经验的一切弊端。
俩人打诨一会后,蔡明英就不再打扰,退出院子。
傍晚,陈六平没有去客栈,而是骑着大黑马独自回到驿站。
此刻大堂内灯火通明。
曹歩举与宋炼等一众羽林卫,已经聚集到此。
“陈千户,事情都已经办妥,属下查清知州孙貌然藏银子的地方,只不过……。”
宋炼当着曹歩举的面说案子是之前请示过,这个时候想瞒也瞒不住,因为毕竟涉及到抓人,因为单凭他们十多个人抓知州,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昨晚陈六平就特意嘱托,一旦查清案子就于曹歩举坦白,纸终究包不住火,羽林卫合力抓人才是上策。
“怎么了,难道碰见棘手的问题?”
陈六平疑惑的看着他。
宋炼点点头:
“这孙子把脏银藏到州府衙门里,如果我们想取证据没办法悄悄进行,只能硬闯,但这势必引起冀州官场的震动。”
曹歩举心一惊,这还是当羽林卫以来,第一次听说有人居然把贪污的银钱藏到府衙里。
不过这招也的确高明,外面有官府重兵把守,一般人想进也进不去,而且平常人也根本想不到。
现在看,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是个聪明人。”陈六平脸一黑皱眉道。
俄顷,曹歩举想了想,建议道:
“这个州府孙貌然暂时先别动,先派人暗中监视起来,我们再查查别的官员,等掌握所有人的证据后在一起行动,如若不然给了其余人的反应时间,回头转移藏匿银子,这案子便破不了。”
好吧,陈六平接受了这个理由。
现在的冀州官场是牵一发动全身,如果真的抓州府,估计后面布政使便会有动作。
但是又怕夜长梦多,这点是矛盾。
“这个孙貌然如果不翻找,一时不会发现丢失账本。从明日起按照账本,开始重点追查布政使蔡明英,看看他们这个编织的贪官网到底有多大。”
陈六平眸中一闪又补充道:
“动作一定要快,后面他们一旦发现账册丢失,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了。”
曹步举和宋炼等人点头同意。
“孙貌然的账本记录侵地案有限,只占一小部分,可能后面还有大账本不在他手里。”
宋炼边说边从怀里拿出来,递给陈六平。
他眯缝着眼,一页一页仔细的看着,全部看完后,发现这账本只不过是孙貌然一个人的细账。
对于侵地案只记载一小部分而已,场面又陷入焦灼。
莫非大部分的账册是在布政使蔡明英手里? 19485/10865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