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高俅。”雷慕书寻思,“这家伙的手可真他妈的长。”
这时候一个伙计走了过来,躬身施礼,“雷公子,我们先生来请三位上座说话。”
春柳先生就跟在伙计身后,行的却是江湖好汉礼,双手抱拳,说话亦是好汉样子,简单明了,“春柳本名柳春,见过雷公子。”
所谓上座,就是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雷慕书看过去,原来的家伙已经被请走,又换上了一桌丰盛宴席。
雷慕书接下来打算去狮子楼,有点不想过去,说道:“还是在这里吧,说话方便。”
柳春当即答应,“也好。”拉过凳子径直坐了,又拿过春红的酒杯,“柳春借花献佛敬公子一杯酒算是谢赏。”
“不敢,不敢。柳先生说的好书,雷慕书听的过瘾,是俺应该谢您。”
“哈哈哈,公子如此会说话的人却又如此豪爽,难得,难得!柳春真应该陪公子大醉一场,只是在下靠嗓子吃饭,不敢多饮酒,只此一杯,望公子恕罪。”
柳春把酒一饮而尽,转而嘱咐孙德高和姜不文说:“老孙,小姜,咱们都是极熟的老朋友了,请你们替我招待公子,春红有不对了,也请你们多担待。在下须上楼去喝那些药水,就不陪公子和你们了。”
看着春柳上了楼去,春红说:“公子,孙老爷姜公子说的对,那西门庆确实歹毒,您千万不要和他去结识。前些天他还派了一个叫应伯爵的家伙来向我们先生提亲呢!”
雷慕书当然明白西门庆歹毒,不过他很想知道西门庆勾搭女人的本事在哪里,故意问道:“提亲而已,算什么歹毒。”
“公子看我们先生有多少岁?”
“三十四五吧!”
“我们先生再一年就五十岁了,而那西门庆也才二十余岁。公子您想,如此饥不择食,他是来提亲还是来霸占财产?当我们糊涂不明白,他是打算着把我们所有姐们和先生一起霸占去给他挣钱。”
“这不奇怪。”孙德高说:“他就是靠女人发家的。他一个破落户能有啥财力做生意,混了许多年,才算是混出了点名堂,可还是穷,后来他老婆不知怎么被他弄死了,攀上了清河县吴千户娶了吴月娘才发了家,开始做生意,逐渐威风起来,然后又娶了孟玉楼那个有钱寡妇,财势更胜。公子你想,正经大户人家人娶妾就算娶妓女也不能娶寡妇啊!”
“没办法,我听说他床上很是厉害,那些有钱的女人喜欢他。”
说话的是姜不文,咬牙切齿,“李娇儿贪图的就是西门庆这个,想当年兄弟们对她多好啊!西门庆一说娶她,带着积蓄如飞就去了。”
“你们如此说,本公子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他了。”
春红惊奇,“公子还要和他去做生意?”
“不会,绝对不会。本公子只是纯属好奇,听你们说来说去,我感觉这家伙肯定要年纪轻起被女人害死,至于会不会,见他一面本公子一看面相便知。你们说,怎么才能和他见一面?”
姜不文瞬间兴奋,“真的?那老子一定要去看热闹。”他又转向了孙德高,“老孙,你去不去?”
孙德高比他做事清楚,“雷公子您要见西门庆很是容易,只去那狮子楼就行了,三天倒有两天他会去那里吃饭。您要是打算和他认识也容易,他家的绸缎向来买的是俺家的,俺老孙可以介绍。”
“好,咱们现在就去那狮子楼行不行?”
“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雷慕书说,转身又吩咐王武,“兄弟你回去拿银子,多拿点。”王武掏了身上些许散碎银子给了雷慕书,如飞去了。
此时雷慕书、孙德高、姜不文三人算是半个炮友了。
这种朋友,以钱为尊。孙德高、姜不文二人见雷慕书派王武去取钱,当然雷慕书说啥是啥,当即起身就走,谁还去管春红的脸色高兴不高兴。
狮子楼果然是楼,比春兴茶馆的楼高档不知哪里去了,里面的陈设更是奢华,一进大堂,首先看见的是一座屏风,屏风前供着神龛,神龛里面是赵财神,烟雾缭绕。
转过屏风是休息区,有三两个伙计在里面为客人洗去风尘,其中一个伙计正是有才。
有才见了雷慕书很是欢喜,赶紧递上了一块热毛巾,“公子您来了。”
雷慕书单刀直入,“西门大官人在吗?”
有才却只关心他的木牌牌,“公子把那木牌没丢吧?”见了雷慕书掏出,更是欢喜,“公子您放好,结账时候请把它再拿出来。西门大官人和一个什么观察使正在在楼上,小人带您上去?”
姜不文却怕了起来,问道:“怎么?咱们直接闯进去见他?”
孙德高也怕,劝雷慕书道:“要不改天吧!观察使虽不是有权之官,却也是个大官,可不敢冲撞。”
车船店脚牙,消息最灵通,最爱的是帮助客人解困释疑。
有才见了三人状况,明白本地人孙德高和姜不文本事不济,知道自己机会来了,收回了毛巾问道:“公子来阳谷是打算结识西门大官人?”
“你有办法?”
“办法当然有,还可以让西门大官人主动拜访公子您。只是要费不少银子。”
“多少?”
“五两。这钱不是小人要,小人一文不赚您的。”
雷慕书此时身怀九十两黄金,每月又稳定到手一百五十两银子,以及随时可以调来的盐船,五两银子对他来说算个什么,当即递了过去,“事成之后你还有赏。”
“公子豪爽,这事一定办得成。”
“休再啰嗦,你说怎么做吧!”
“嘿嘿,公子您在春兴茶馆的威风小人已经知道了......”
不要说雷慕书了,姜不文和孙德高也大惊失色,这才多长时间啊!
雷慕书心中寻思,“这他妈信息传的不输比互联网啊!”
“你怎么知道的。”雷慕书问。
“这些事,还能瞒得过我们做伙计的,只要春兴茶馆有一个伙计出来无论给哪里送趟点心,这消息迅疾就会传遍全城伙计。公子才听了一回书而已,出手就是十两,还点戏,还包场,想不出名也难。春兴楼的阿贵早跑出来吹牛了。”
雷慕书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把这消息送给西门庆,他就会主动来拜访我?”
“嘿嘿,这么容易能值五两银子吗?”
姜不文焦躁起来,作势要夺银子,“你啰嗦个啥,不说我们走了。”
有才一个后撤,躲了过去,“姜公子,这必须是啰嗦的事,要不你们直接闯进去罢了。西门庆的脾气公子不知道,你不知道?”
雷慕书摸了摸怀中,还有两小块银子,拿出一块给有才又递了过去,“有才兄弟,这是赏你的。”
有才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说道:“不是有才敢糊弄公子,您问问孙老爷,寻常人到了西门庆面前可有好果子吃?他那个人眼睛只往上看,不如他的人到了他跟前,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呼来喝去。公子您贸然闯进去见他,他又不知公子是大财主,说不定要打骂您呢!就是公子打得过他,也惹麻烦不是。”
“你直接说让本公子做什么吧!”
“您要做的也简单,事情都在小人身上。您和孙老爷姜公子找个高档房间坐着再找两个粉头听曲就可以了。小人这里托关系把您在春兴茶馆的威风转告西门庆。西门官人最爱的就是认识有钱人,听了您的事迹一定会去拜访您。”
“你托谁去告诉他?”
“小人干姐姐。”
“她是什么人?”
“她如今正在楼上侍候西门官人,为官人和那按察使唱曲儿。”
雷慕书知道事定能成,放下心来,“好,赶紧去办。”
可是有才还有问题,“小人大胆求证一下,公子您那食盐生意,究竟是私盐?还是官盐?您告诉了小人,万一西门官人问起来,我那干姐姐也能大胆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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