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寒玄衣悠悠转醒之时,已经是黎明时分,抬头望了望破庙之中的景象,此刻哪还有什么诡异老妪的存在,再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状况,除了腹中依旧饥饿难耐,竟然毫发无损。
"难道是我做恶梦了不成?”
“我就是说嘛,这世界怎么可能有鬼,一定是我饿昏了头,所以产生了幻觉。"
想到此处寒玄衣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摸了摸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皮,目光不由望向院中那棵,光秃秃的果树,看着上面所剩无几的几颗果子怅然道。
"唉……此时要是能有个大肘子就好了。"
说完便是向着院中走去,边走边是自嘲笑道:
"照这样下去恐怕我就得出去要饭了,可我如今多走两步胸口就疼痛难忍,恐怕没等要来第一口饭,我就得被活活疼死,这可怎么办?"
说到此处,寒玄衣突然呆立当场,然后用手用力按了按,之前多走几步就疼痛难忍的胸口,疑惑道:
"嗯?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说完仍旧有些不可置信的将身上青衫解开,低头望向之前胸口处,红色印记存在的地方,入目处,除了一片古铜色的胸肌,哪还有半分印记的踪影。
"剧烈的疼痛感消失了?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之所以多走几步就疼痛难忍,果然和这红色印记有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突然无缘无故消失了。"
嗡~~
正在寒玄衣疑惑不解之时,一阵轻微的振动由他身前传来,正是之前挂在他脖子上的那块不知名的玉佩。
只见此刻玉佩之上,那原本暗淡无光的碧绿色兽首浮雕,突然光芒大盛,随即一闪而逝。
于此同时,寒玄衣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些信息。
"戚秦氏,大燕王朝,离阳郡人氏,因其孙儿出门之时,被逃难之人驾火烤之,并分而食之,待其见之难以自控,遂含恨而终。"
"且因其心中一口怨气久聚不散,终化身厉鬼索命,丧命于其手者,共记一十三人,其中罪大恶极者九人,无辜受害者四人,今予以收之,至此镇压九幽幻阴涯一百二十载,待其抵消罪恶后,再行转生!"
寒玄衣用力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袋迷茫道:
"戚秦氏?化身厉鬼?这都哪跟哪啊?脑子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信息,不过没想到这玉佩竟然还会发光,也不知道值不值钱?"
随手捡起树上掉下的几颗果子,拿起其中一个,在衣服上随意蹭了蹭,大口咬了下去,同时回想着脑海之中,突然出现的这些信息。
感受着略显酸涩的汁水流入口中,使他仍旧有些眩晕的脑子,清醒了三分,只是他越想越发觉得诡异,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今天真是太奇怪了,先是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噩梦,梦到了一个诡异至极的老太太,现在又……"
等等!!
"老太太?戚秦氏!孙儿?难道……难道我之前不是在做梦!"
回想起之前"梦中"那自言自语的老妪所说的话语,还有在他昏倒前,隐约间那老太太被青芒包裹的一幕。
再结合刚刚脑海之中出现的信息,寒玄衣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他终于确定了,之前自己所见,绝不是做噩梦那么简单。
"难道难道我真的见鬼了?!"
"砰!!"
正在寒玄衣惊疑不定之时,一声巨响传来,却是那早已残破不堪的寺庙院门,不知被什么人一脚踢开。
寒玄衣闻声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锦绣,身材高挑的女子陡然映入眼帘。
寒玄衣再次望了一眼突然出现的这道身影,只见这女人年龄,好似二十上下,且长得柳叶弯眉,明眸皓齿,琼鼻樱唇,竟是说不出的貌美。
只是不知为何原本貌美非常的面容之上,此刻却是寒眉紧蹙,平添了几分清冷。
"姑姑!"
看惯了武侠小说的寒玄衣,见到此女这番妆扮,不禁脱口惊呼道,待其反应过来,却是话已出口,无法挽回。
"嗯?"
直到此刻白衣女子才看到隐于树下的寒玄衣,听他无来由的一声惊呼,眉间又是紧上三分。
"呛!"
一声剑鸣响起,却是这女子已然拔出了原本悬挂于腰间的长剑。
"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此地!?"
白衣女子也不多言,提剑一步上前,剑尖直指寒玄衣,冷冷说道。
寒玄衣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定睛望去才发现,那女子手中佩剑,此刻似被一层寒霜覆盖,而粒粒寒霜却是极为细腻,将那剑身尽数包裹其中,散发耀眼光芒之时,又尽显锋利。
而且随着宝剑出鞘,他明显感觉到,这寺庙院中的温度,好似突然下降了不少,甚至令他有些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寒颤。
"嗡~"
突然胸口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振动,随后一阵阵暖流由那块玉佩之中传来,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寒玄衣才缓将过来。
感觉到身体明显变化,心道:"这玉佩还真是奇妙,难道是捡到宝了不成。"
看着对面眼神越发冰冷,大有他再不回话,就会一剑向他刺来的女子,寒玄衣轻轻正了正衣衫,自认为很潇洒的向着面前女子拱手笑到。
"哈哈,今个天儿不错,吃的太饱了,出来消化消化食儿,顺便赏赏月。"
"咕噜噜……!"
只是随着一阵不合时宜的声响传来,将寒玄衣努力营造的气氛莫名打破,饶是他自认脸皮够厚,也难免老脸一红,随之一阵阵讪笑。
白衣女子闻言,自是不信他如此胡诌,只是再次冷声道:"不管你是谁,若是不想无故丢了性命,就且快快离开此地。"
寒玄衣见她语气不善,心中不免升起一丝不满,心道:
"凡事还有个先来后到,凭什么你一来,我就必须得走,还真把自己当做小龙女了不成!饶你是小龙女,本大爷也不是那独臂的杨过,非要听你指使?"
只是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是绝不敢如此说的,他虽然对当下他所处的世界不太了解,但也绝不会认为,这白衣女子手中那把寒气逼人的剑,是用来切菜的。
“姑娘莫怪,在下沦落至此实属无奈,且如今有伤在身,实在不方便行动,如果你嫌在下碍眼,自行离去便是,天还未亮,我还要去睡个回笼觉,失陪了!”
说完不待白衣女子有所反应,便是转身向着庙中走去,寻了一处干草厚实的地方倒头就睡。
“你……!”
这名唤季红姗的白衣女子,见寒玄衣如此不听劝阻,竟是一时语塞。
看了一眼,寺庙正中那因年深日久,早已毫无一丝佛意的残破佛像。
饶她自诩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此刻也不禁,为自己匆忙间所做的决定而自责,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破庙之中还会有人存在,心道:
"这男子若是因此无故受累,伤了自身性命,今日我岂不是间接做了那伤身害命之人!"
"嗡嗡嗡~~"
感受着手中伏魔剑的剧烈振动,季红姗心中大急,对着破庙之中的寒玄衣娇怒道:
"速速离开此地,莫要无故送了性命,枉做了那孤魂怨鬼,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寒玄衣见她如此焦急,不明就里下正要起身询问原因,却见那白衣女子神色一变,望着突然黑雾弥漫的寺庙上空。
手中佩剑一横,轻抬玉臂,将那寒光凛冽的佩剑,猛的向空中掷去。
一时间,剑身光芒四溢,瞬间将那滚滚而来的黑雾,尽数抵挡在外。
看着眼前的景象,寒玄衣就算再傻,也知道这黑雾,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早知道,刚才早点跑就是了,还顾及哪门子面子啊。"
一边暗骂自己糊涂,一边朝着院门方向奔去,至于什么英雄救美之类的,他压根儿想都不想,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伟大。
想当英雄也得看看自己什么实力才行,没看天上还有一把剑在那飞着呢嘛,这哪是人能办到的。
"晚了!现在只要你出了这个门,必死无疑!"
寒玄衣刚要碰到院门,耳边突然传来季红姗的声音。
"哈哈姑娘莫要误会,在下绝不是因为惧怕想要逃之夭夭,只是看着黑雾古怪,想去为姑娘,寻些帮手来,这十里八村我都熟,哈,都熟。"
"方圆十数里,此刻已经无一人生还了,难道你不知道这里闹饥荒吗?"
季红姗有些疑惑的看向寒玄衣道。
寒玄衣闻言,不禁征在了原地。
"饥荒?难道这里就是离阳郡?"
季红姗再次深深的望了一眼,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微微点头,略带歉意的说道:
"今日你有此一劫,全因我而起,我原本想借助,这庙中佛像残存的佛意,辅助我抵抗那邪物,方才刻意引他至此,不曾想早就空无一人的离阳郡中,竟然还有人存在于此。"
噗!!
话音刚落,就见季红姗一口鲜血喷出,将其身前白衫染红了大片。
寒玄衣这才发现,原来她貌似早已受了内伤。
"完了完了,别说什么英雄救美了,现在想跑都跑不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桀桀……"
"以为借助这"伏魔怜霜"加之残存佛意,便可奈何得了老夫不成,若不是看你是世所罕见的玄阴之体,且对老夫大有用处,今日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突然一阵声音传来,沙哑中透着无尽阴邪,惊得寒玄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感尿意横生。
却是恍然未觉,覆盖在他青衫下的玉佩,悄然闪过一抹幽光。
季红姗眸光一凛,抬头望向上方,银牙暗咬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简直卑鄙!" 19412/1065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