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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狼人屠城

    此次带兵攻打梁国嘉阳的主帅是王太子桑那哲,贺丹王乌托齐的第二子扎图自请命为先锋主将。

    扎图与桑那哲性格迥然不同,扎图勇猛善战却性格残暴,他从小就一心想洗刷十年前父汗在呼伦雪山兵败所受的耻辱,所以早就对梁人恨之入骨。

    在北城门被攻破的那一刻,扎图便下令屠城,城内人畜不留,由手下大将蒙吉率领的两千多只体型巨大的极地雪狼打头阵。

    这些雪狼便是贺丹人十年来休养生息的成果,想当年他们仅有几百只一般体型的狼群已经让梁人闻风丧胆,贺丹狼人之名也由此而来,现在的这些狼种早已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

    狼是很难被驯化的物种,它们有着自己的骄傲和生存法则,但这代贺丹人中出了蒙吉这样一位奇人。

    他从小被母狼哺育,在狼群长大,懂得狼群规则,能听懂狼语。在狼孩时期一次狩猎时,偶被王子桑那哲所救。

    桑那哲让人教化他人类礼仪,并给他取名蒙吉,贺丹语狼神的意思。蒙吉从此效命于他。

    经过蒙吉的改良,贺丹雪狼的体格变得更加巨大彪悍,性格狠戾凶残,嗜血如命,攻击性增强,雪狼天生狡黠的协同作战性也有所提升。

    普通狼群,狼王难以率领百头之众,群狼易起纷争缠斗。经过蒙吉的培育,选出了真正的狼中之王。它能令众狼臣服,能令狼群分小群组配合,统一听它指令。

    这就是所向披靡的狼王大军,这就是贺丹人偷偷演练藏匿了近十年的秘密武器。贺丹人坚信属于他们的时刻到来了,自信以狼军为利器从此将无敌于天下。

    这次贺丹攻破嘉梁城根本没有用木牛、云梯,因为有人从内部帮他们打开了城门。

    群狼在狼王的带领下,从嘉梁北城开始一路扫荡下来,所到之处顿时一片混乱。

    首先血肉横飞的就是北城门的守门官兵,士兵们望着这庞然大物,它们漆黑眸子里闪射出阴冷犀利的死亡之光,看着它们白森森龇起的尖利獠牙下,仍在嘀嗒着刚刚丧于狼口的同伴滚热的鲜血,士兵们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四下逃窜。

    动作慢的被按在狼爪之下,在他们刚刚能闻到狼嘴里那臭烘烘的血腥之气时,自己的脸皮、耳朵、脖子和手臂就已经分家,雪狼甚至没有费力拉扯。

    城头惨叫声响成一片,在百姓和梁兵的哭喊哀嚎声中,不仅仅留下了断壁残垣,还留下了皮开肉绽的残躯和血肉横飞的尸体。

    狼群后面尾随的贺丹兵士,会在那些没有死透的梁人身上在补上几刀,并细心地搜索尸身上的值钱玩意儿。

    这些贺丹兵在搜刮钱财时,偶尔也会抱怨几句。

    “让狼军开路,就这点不好,你看刚刚那小娘们长得多俊,雪莲花一样,还来不及享用,就他娘的让那群家伙给撕得粉碎,我到时她仅剩个脑袋连着半个膀子了,太可惜了。”

    “知足吧,就你兜里抢的那些金子,够你回去娶几个女人了,什么样都有。”

    “梁国女人不一样嘛,他们白些。”

    在满大街都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十全骑在骏马上沿街疾驰着,临近杨家门宅好容易拉住缰绳,等不及马站稳,一跃而下。

    咚~咚~咚,猛砸杨府大门,半天不见万儿那孩子来开门,他心急之下飞身纵起三丈来高,直接跳进院内,直奔后院而去。

    紫衣耳聪眼明,已经听到院内有异动,飞起一根绣花银针打灭油灯,提起身边宝剑就来到门边,靠在门上听外边的动静。

    屋里的万儿此时早已将心提到嗓子眼,在黑暗中大气也不敢出,甚至害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惊扰了门口的紫衣姐姐,给她拖了后腿。

    十全已来到屋外门边,见到屋内刚刚油灯闪灭,知道是紫衣功夫,小声道:“丫头,是我。”

    紫衣大喜,开门激动喊道:“十全哥!”

    十全闪身进来,昏暗中发现万儿也在屋里,终于明白刚刚为何院内无人值守开门。

    “夫人和少爷呢?”

    紫衣诧异:“夜里城中大乱,夫人不放心,带少爷去寻你和姥爷了,没碰到?”

    她又往十全身后瞧瞧:“姥爷没一道回来?”

    十全听她话后面色略显凝重,知道走岔开了。

    紫衣想到路上可能遭遇的种种危险,头脑嗡嗡作响。这丫头再也待不住了,提起宝剑就往外走。

    “我真是罪该万死,我当时真应该陪夫人同去,我现在去寻夫人。”

    十全回身拉住她:“等等,一个找一个,怕又会走岔开。夫人应该不会有事。我们不能再走散了。我是奉姥爷命令来接你们去城南药铺,姥爷会在那预备车马,我们要尽快出城。外边贺丹人已经开始屠城了,估计天明就会杀到南城,我们要尽快。我先将你俩送过去再去找姥爷夫人。”

    十全年长紫衣好几岁,但紫衣从小追随夫人效命,她此时心挂自家主子安危,不肯听从十全安排。

    她焦急地哀求:“十全哥,夫人若有事我万死难辞其咎,要不你先跟我一起去寻,我们定能追回夫人和少爷。”

    十全却很坚持:“不行,这样乱跑太危险。贺丹人习惯以狼军为先锋,遇到狼群,我怕我护不住你俩。即便要寻夫人,也要先汇合姥爷,他此时应该已到城南等我们了。”

    十全向来沉稳,关键时刻有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让紫衣重新掌灯。

    十全来到姥爷夫人内屋,根据回来前姥爷的描述,在姥爷和夫人床下的地板上一顿摸索敲打,终于找到一个暗格。

    里面空间竟然很大,他先是一一取出三张强弩,挨个拉弦试了试。又打开个绢丝包裹,拆开里面一柄翠绿折扇。他不敢手碰,隔着绢丝检查完好,然后依旧用绢丝包好藏在身上。

    然后又从暗格拿出五六个密封严实的瓶瓶罐罐,一并打包裹在身上,最后在底层拿出一把剑鞘乌红的利剑。

    十全猛地一抽剑身,一道寒光闪烁。他反复摸索擦拭着剑鞘,像久别重逢的心爱之物。

    万儿静静地看着十全哥的连套动作。

    先是夫人,再到紫衣姐姐,现在连一向少言寡语的十全哥都这样。这些与他生活了近十年的人,一晚上都像换了张脸孔,他发现他从不曾了解过他的大恩公一家。

    虽然手脚有些发软,走路也顺拐,万儿从十全回来后,终于收起他那孩子气的大丈夫情结,很安静地听从他十全哥哥的各种安排。

    他们套了辆马驾,十全搭载着紫衣和万儿,往杨家在城南药铺赶去。

    到那时,看见杨浅已经骑马伫立在店前。

    十全停马下车回复:“姥爷,夫人和少爷没接到,说是去寻你了。”

    车里面的紫衣和万儿听见十全的话赶紧下车见礼。

    紫衣万分愧疚焦急:“姥爷,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夫人只身带少爷出府的。我这就去寻夫人和少爷。”

    杨浅对紫衣点点头:“我知道,夫人没事,她在车里面。”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杨浅旁边停着一辆五驾银鞍的豪华马车。

    梁国皇帝御用六驾车马,普通王爷配用四驾,而梁景帝特准最疼爱的北境王可以专享五驾。

    金丝的帘子被缓缓掀开,杨夫人露出国色天香的一张正脸,她怀中抱着的正是杨家憨儿杨乐。

    原来杨夫人刚到王府外门,发现王府大门敞开,竟无府兵看守,里面各等杂役正在往大门口匆匆奔逃,看似府中已然大乱。

    一群小厮仆人边跑边争抢财物,王府家眷们各自在所剩不多的亲随簇拥下提起细软包裹,惦着小步也想外逃。

    聪明的知道去后院抢辆马车,否则又能逃到哪去呢?但马车明显是不够用的,为争夺马车,各家亲随又是一通混战。

    各院乱哄哄一片嘈杂。

    杨夫人提剑来到回廊,看着几个提着医匣子正在慌里慌张往外奔逃的先生,马上拦住。

    那几人看见面前霸气拦路的是一个美颜妇人,身前还用绸带裹着个小孩,小孩子一脸兴奋地眼珠乱转,美貌夫人看似柔弱却以一柄利剑拦住他们去路,好一副奇怪的场景。

    “今夜来王府出诊的杨大夫在哪?”

    “你是?”

    “他是我夫君。”

    几个老先生一听忘了害怕,开始忍不住的一通吐槽。

    “嗨!顶数杨大夫最贼,明明一起被请来问诊,那个杨大夫,就看了几眼王爷,啥也没说,声称内急就遁了,留下我们几个槽老头子继续在那会诊。”

    另一个同被拦下的中年大夫接到:“会诊个屁喽!我们还没看出啥子病,没一炷香时间王爷就直接薨了。王妃哭得死去活来,非说我们是庸医无能,要将我们全部杖杀,你说这还讲不讲王法呀!”

    “全部杖杀?哪来的全部呦!哪里还能找到你家杨大夫啊,茅厕也没有,他估计早溜了。”

    杨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心想杨浅这个老鸡贼,白为他担心了。

    另一个老先生感叹:“本来以为今天注定老命交代在这了,要不是正好外边的人来报,说贺丹人攻城,已经破了北门。北境王妃大惊,就顾不上治我们的罪了,她让府丁先关了我们。”

    “我们在柴房待了好一会了,听见外边闹哄哄,一推门发现门外看守我们的人也没了。出来一看王府乱了,听说王妃带着自己亲生儿女逃命去了。”

    一路在马背上颠簸,早把杨乐睡意颠没,他现在精神得紧,从娘亲身下看着这几个慌里慌张的老大夫,又望了望灯火通明的王府热闹非凡,天真问道:“娘,那些人在抢什么,真热闹,像在玩什么。”

    杨氏此时没空搭理她的娇儿,既然夫君已经逃出去了,她也该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她抱着孩子回到王府正大门,发现她来时骑的马匹已经不知被哪个外逃的家丁给顺走了。她正在烦躁之时,一辆五驾豪华马车停在近前。定睛一看,赶车不是她家姥爷杨浅是谁。

    杨夫人又惊又喜,瞪他一眼,忍不住责备:“你不是应该早跑了,怎么这般时候还在王府晃悠,不要命了?”

    杨浅从容下车,目光温柔地望向他的妻子,走到她身边顺便抬手接过夫人身上挂着的儿子,解将下来抱他上车。

    杨乐见到爹爹大喜:“爹爹,这车好大啊!”痴儿的注意力立刻就被马车吸引去了,忘了要找他爹带他看狼人的事情。

    杨浅拍拍儿子的头,却对夫人道:“阿敏,怎么把他也给带来了。你看,要不是我想着不能便宜了王爷家的出诊费,顺道借他专享的五马皇驾用用,不然就错过你和儿子了。”

    杨夫人闺名中有个敏字,杨浅一直阿敏~阿敏的唤她。

    杨夫人望向丈夫满眼的欢喜,口中却假装斥责:“都什么时候了,你倒贼不走空,我看乐儿就是随你了,才这般痴傻。”

    杨浅又轻轻扶她上了车,看四下无人偷偷打了下她屁股:“谁说我儿傻,我儿只是年幼贪玩,长的慢些,所以明礼较晚,他早晚会长大的。世人不是都传……”

    “住嘴!”一向轻声细语的杨夫人以从未用过的严厉语气喝止住丈夫。

    她随后低头看了看已经坐在马车最里侧,此刻正专注研究车内豪华摆设的儿子,见他没有分神才松了口气。

    杨浅也自觉失言,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缓和夫人怒气。

    车里车外一时突然陷入寂静。

    最后还是杨夫人先打破沉默:“十全呢,他不是随你出诊的?”

    “王府太大,套车太慢,我让他先骑马回去接你们了,我们在南城汇合,直接出城。”  19271/10740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