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等的人到了。”一个略显文雅的声音响起,密林深处走出一人,停在距离司马文山十丈左右,身体隐藏在树木阴影之下,依稀能看出是个书生模样。
司马文山确实在等这些人,等来的却是人头。
“大梦方醒,江湖依旧,可谈世人…呜呼悲哉!”书生吟道,可能是最后一句实在是对不上合适的了,只好呜呼悲哉了。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秋凌志喝道。
“前几天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这几天有血光之灾。”书生说道,但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于是我跟他赌了一把,我认为他算错了,碰上我的人才有血光之灾。”书生摇着扇子说道,九月的天气已凉,来人说话酸里酸气,骨子里也想装一下文人。
“大家小心,他不是一个人。”司马文山看着人头突然开口道。
夜色下看不清书生有何表情,不过他的扇子停顿了一下。
这五个人头兄弟的身手,司马文山也了解,要不然也不会派他们伏击夏天启。如果夏天启出了沙漠,回南口镇的途中有两道伏击点,这五个人是最后一道。自己曾告诉这五个人,如果三日内不见夏天启,立刻想办法与自己汇合。可要说单单眼前的书生就收拾了这五个人,司马文山不信。司马文山知道对方不是一个人,是另有原因的,五颗人头的脖颈处刀口分为两种,明显是两个人出的手。
有三人的脸色发黑,可能是中毒而死。另两人脸上虽然看着祥和,眼角嘴边却有撕裂痕迹,显然是受外力而亡,临死之前痛苦万分。
“我对付此人。”司马文山未见脚下有任何动作,身体忽然向前滑行而出。
对方如此费心将人头砍下,又将血迹擦干,让自己好认,绝对不是对方有这个爱好,这是震慑之计。让自己一方震惊之余,产生恐惧,同时不露身影,鬼鬼祟祟,也只不过是想让自己不敢贸然出手。
对方在拖延时间。
书生一见司马文山如此之快,也是一愣,他并未直接对敌,身影晃动间消失在身后面密林深处,司马文山紧随而入,林中传出来几声刀剑相交之声。
司马尚等人还未动,破空之声响起,寒光过后三人应声倒地,瞬间脸色发黑绝气身亡。
“小心。”司马尚躲过暗处射来的飞刀之后低声喝道。
“今夜荧惑守心,诸位恐怕要归位啊。”一个阴深深的声音忽左忽右的飘荡。
秋凌志和司马尚互相看了看,如今就剩下不足十人了。
又是三道寒光射出,秋凌志与司马尚闪身躲过,二人一使眼色,分左右向飞刀出处包抄而去。
“嗷嗷。”鬼叫声音飘到左侧,一道寒光射向最左面一黑衣汉子。黑衣汉子刚飞身躲过,忽然一条人影从阴暗的密林中飞出,手中一柄招魂幡拦腰而来,黑衣汉子挥刀格挡,看清来人面目时却是一惊,只见此人面色惨白,两眼无神像一个瞎子,空洞的眼珠灰蒙蒙的看着自己,仿佛不会转动一般,就是这一惊,身法慢了点,瞎子一挥手,一阵白烟过后,黑衣汉子口吐白沫栽倒在地,呜呼悲哉了。
司马尚和秋凌志的身影刚追上来,瞎子脚尖点地,身影又遁入密林中。
“阴魂日,忌夜行。”声音如鬼魅一样又传了出来。
司马尚一打手势,余下七人面朝外围成了一个圈。分散开来怕是要被个个击破。但又不能聚得太近,对方的飞刀和毒气又是实在难防。
司马尚有些担心司马文山,眼下只有先解决眼前之人再去帮他,秋凌志与司马尚一使眼色,二人一闪身,分左右进入到密林深处。
书生自称圣手秀才,其实他的轻功也不错,但分跟谁比,在司马文山面前还是差了许多,树上树下没跑出三十丈,司马文山的剑就到了。
秀才的扇子早就收起来了,那不过是装样子的。他听出司马文山已到身后,脚下一飘,身体已然转了过来,双手判官笔闪电般击出,左手笔隔开司马文山的剑,右手笔点向司马文山的“乳中穴”。
秀才暗想,司马文山连续几日奔波,功力剩不下几成,今日就让本秀才了结你吧,立了这一大功,夏家的银子肯定不少给。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可左手笔刚与司马文山的剑相交,就有一股巨力传来,手中笔一荡,忽然这股内力变为吸力,淬不及防间,身体被往前一扯,右手笔方向一偏,正好迎向司马文山的左手。
司马文山力争速战速决,只好兵出险招,握住秀才的判官笔往外一带,一招“蛟龙出海”,右脚踢向秀才的前胸。秀才一惊,早听说司马文山内力深厚,左手笔刚挣脱剑上的吸力,右手笔就被司马文山牢牢抓住,如被钢钳夹住一般,不容他抽回。
不过司马文山感觉握判官笔的左手力道一松,一个寒光点向自己右脚脚面。
圣手秀才的“圣手”二字并非浪得虚名,电光火石间,秀才右手忽然松开司马文山握着的判官笔,袖中忽然递出第三只判官笔,点向迎面而来的飞脚。
司马文山没想到对方有此一招,司马文山毕竟是司马文山,右手握着的笔甩出,听得“当”的一声过后,正好击在秀才的第三只笔上,未见笔落地,秀才长袖一撩,笔随即消失在袖口中。
司马文山冷哼一声,未等秀才站稳,长剑随之又到了。
秀才这次学乖了,尽量不与司马文山的剑相交,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司马文山的剑太快,五个回合过后,秀才就有些不支了,司马文山的第六剑刺秀才的腋下,秀才双笔交叉,封住剑身,可司马文山的掌就到了,秀才后撤身,右手笔直点司马文山掌心。司马文山并未收掌,眼见掌与笔相交,忽然手腕不可思议的一扭,贴着笔身而过,指尖撩过秀才的手腕。顿时一股火辣辣的剧痛传来,秀才疼的一嘚瑟,右手低剑的力道一松,司马文山的长剑上撩,剑尖好像突然多出半寸,直刺如秀才的左臂之上。秀才疼痛难忍,手一松,笔还没落地,司马文山剑一挑,秀才的手臂齐刷刷的被斩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跌落在笔旁。
“圣手秀才”真正成为了“剩手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