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子:你好。
情报掮客?
白羽眉梢一扬,这情报贩子找自己干什么?
白桃k:有事么?
驴子:你现在还在江河市吗?我手头上有一份委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白羽眉头一皱,打字道:说来听听。
驴子:是这样的,有个建筑公司的小老板他老家村里最近发生了点怪异的事情,于是联系上我,看看能不能帮他找个可以解决事情的人。酬金大概在五十万左右,我会抽取10%的中介费。
五十万的酬金对于常人来说,可能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但对于白羽这种资深玩家而言,只不过是毛毛雨罢了,随便卖点游戏货币出去就能赚得回来。
身为情报掮客,驴子自然不会用区区五十万的酬劳,来劳烦白羽,这件委托当中对玩家真正有诱惑力的,还是所谓的“怪异的事情”。
也就是任务的气息。
作为玩家的驴子,自然要把同为玩家的白羽,和那位委托人区别对待,三下五除二就把建筑公司小老板的所有消息都告诉给了白羽,来让他放心。
委托人名为鲁茂典,出生于某个叫做渡生村的偏远小山村,早年间来城里打工,凭脑子体力、口才当上了包工头,开起了建筑公司有了一笔钱财。
事业成功的鲁茂典,自然要回馈家乡,给村里搞投资,修了新路,盖了新房子,让他在村里当村长的父亲鲁贵风风光光的。
然而,七个月前,渡生村开始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
一位醉酒村民在走夜路时,跌倒在脚踝高的低浅水沟里,活活淹死,死时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
数天后,一位村民在家中做饭时,脚下一滑,倒向灶台,整张脸被滚烫的油给炸熟,躺在床上挣扎了几天最后还是死了。
死时,那张满是肿泡的溃烂脸庞上,也在狰狞地笑,村子里一时间人心惶惶。
半月后,一村民夜间口渴,不知为何饮下一桶酱油,患上急性高钠血症,心脏骤停而死,两天后,村里唯的乡村教师也染病死亡。
在城里的建筑公司老板鲁茂典,急忙请来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师,赶往渡生村做了法事,密集的死亡事件终于平息了下去。
然而十天前,渡生村又开始死人,鲁茂典去寻找当时的那位法师,却被告知法师已经到国外去了。
无奈之下,小有钱财的鲁茂典,通过朋友的关系,联系上了号称“门路很广”的情报掮客。
驴子跟白羽说了这么多,就是证明这件事情完全只是一项被转手的、可能存在任务的委托而已,不是什么和九州局或者商业集团合作针对玩家设下的局。
在驴子说完所有信息的时候,白羽耳边也响起了任务提示音:
“任务触发条件已满足
任务类型:常规任务
任务名:六尺之下
任务目标:解决渡生村内灵异事件
任务时间限制:72小时
任务奖励一:游戏经验x300点,游戏币x600点
任务奖励三:随机品质随机物品x1
任务失败惩罚:无
接受/拒绝?”
就任务奖励而言,这件常规任务并不算难,就算遇见风险提前跑路,也不会受到任何失败惩罚。
白羽并没有立刻回复驴子,而是仔细看了一番资料,并上网查阅了一会之后,才决定接受任务,并打开了好友对话框。
白桃k:我接受委托。
驴子:ok,委托人已经把50万的所有款项都给了我,减去中介费的话是45万。事成之后你打算怎么接收这笔钱?
驴子并没有问白羽到底有没有接到任务,以及什么时候前往渡生村,那样的话,会破坏玩家之间的默契。
白羽回答道:45万你兑换成游戏币兑换给我吧。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好友通讯中断。
“渡生村......”
白羽嘀咕着这个名字,回到卧室,开始翻箱倒柜。
这个偏远村落离江河市相当远,如果乘坐公共交通的话,得先坐火车离开江河市,再倒好几班公共汽车,才能抵达。
这一路上难免会有暴露的危险,白羽从卧室里找出化妆道具和衣服,放到背包栏内。招呼一声殷宁宁,将黑伞放进背包。
确定家中水电关闭之后,白羽离开家门,走到小区外一个公共厕所,在隔间里用化妆道具调整了一下脸部轮廓。
戴上假发,戴上墨镜,外套紧身白西装、内穿黑色t恤,下身穿个紧身七分裤,脚踩豆豆鞋,最后再在手指上,粘上某宝上买来高档软质超薄无色指纹套。
一番折腾之后,一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新鲜出炉。
“铁汁,刀不锋利马太瘦,我还不想和你斗。跟我斗,指定没有你好果汁吃。”
白羽对着镜子模拟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一次性马甲,就叫他韩哥吧,人物特征是擅长装逼、说骚话,还有整活儿。
白羽走出公共厕所,在监控盲区撬开一辆被私人上了锁的共享单车,骑着单车七绕八绕,在城郊另一端的某个停车场里,又撬走了一辆挂着“出租”牌子的老旧面包车。
他开着面包车一路行驶,八小时车程之后,在某个县城的公交站外把车停好,睡了几个小时的觉,趁着天亮,坐上了乡间公交车。
车上除了中年妇女售票员外没几个人,只有三个坐在后排的大学生,一个戴着墨镜穿着白裙、看上去很有气质的女青年。
【偷偷告诉你,这个女人是一个刚被选中的玩家,实力低到连序列都没有觉醒,要不你当一下知心大哥哥,俘获芳心?】
白羽顿时觉得有些蛋疼,但是还是面不改色的扮演者韩哥的形象。
作为一名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白羽坐到了气质女青年的后面,双腿一叉,双臂搭在座椅上,嘴里咕叽咕叽地咀嚼着口香糖。
三名大学生有些厌弃地看了他一眼,白羽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回过头去,把墨镜从鼻梁上往下拉,一扬眉梢,“瞅啥呢?小伙汁。”
社会青年最是令人讨厌,三名大学生抿了抿嘴巴,没有说话,低下头去继续打游戏机。白羽转回头去,继续咀嚼着口香糖。
车上陆续上来了一些乘客,半小时后,肥头大耳的地中海司机终于上车。
他先不急不缓地抿了口褐色凉茶,再将电风扇打开吹会儿凉风,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慢悠悠地发动车辆。
褐黄色的铁皮车驶出县城,经过乡镇,乘客们上上下下。
时间来到中午,高悬的太阳被阴沉乌云遮蔽,沉闷雷声在天际响起,空气变得沉闷且潮湿。
车辆行驶在盘山公路上,随着一道雷光闪过,瓢泼大雨自苍穹中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
一人霸占着两个座位的白羽睁开眼睛,骂骂咧咧地伸出手去,"嘭”地一声把车窗关上。
也许是关车窗的动静大了点,坐在白羽前方的那名气质白裙女青年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书,将其放进背包,和坐在他旁边的女售货员闲谈起来。
坐在后面的白羽无意窃听,但仍通过只言片语,了解到女青年姓卫,是一名来乡下采风的女画家,她正是售票员宋珍,也就是司机田友荣的妻子,询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景点。
这样的大雨足以浇湿一众没有带伞的乘客,但还不至于影响到铁皮车辆的行驶。
胖司机田友荣伸手拨开了雨刷器,“吱呀吱呀”的雨刷器声,与儿童的哭闹声、成人的咳嗽声夹杂在一起,为前行的车辆打着节拍。
雨,越下越大了。
车辆刚开过盘山公路的一个拐角,姓卫的女青年突然停止了和售票员的聊天,双眼一闭,身体前倾,倒了下去。
售票员宋珍一声惊呼,司机田友荣看了后视镜一眼,踩下刹车,慢慢把车停了下来。
乘客们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售票员急忙扶起女青年,后者脸色苍白,哆嗦着从身边小包里取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吃了下去。
片刻,她脸色好转,慢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歉意地朝售票员司机还有诸多乘客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有低血糖。现在稍微好点了......”
这场插曲只是让车辆稍稍停顿了一下,田友荣坐回驾驶座,刚要发动汽车,只听“轰隆”一声,前面盘山公路的山体,竟然整个垮塌了下去。
大雨浇打之下,万钧碎石裹挟着青翠树木滑落到了公路.上,将前方堵得水泄不通。
“呼呼呼。”
司机田友荣吓得面色煞白,转过头去,和妻子对视一眼,眼眸里满是庆幸。
如果,如果刚才不是那位女青年突发低血糖、稍稍停顿了车辆的话,整辆铁皮车恐怕都要被泥石流给冲下盘山公路。
此时,一车的乘客也反应了过来,心有余悸地急促呼吸着,用有些异样的眼光,看着面色苍白的卫姓女青年。
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车辆后方的山体竟然也开始滑落,浩浩荡荡的泥石流将后方的公路死死堵住。
咔嚓咔嚓。
车辆旁边的山体,传来了异样响动,田友荣惊得魂飞魄散,急忙解下安全带,朝着车中众人大吼一声:“都下车!”
回过神来的乘客们,哭爹喊娘地叫了起来,也不管什么礼让谦逊,争先恐后地挤下了车辆,顶着暴雨,跟田友荣一起向前跑去,越过了前方平稳下来的泥土堆。
没跑出几步,车辆旁边的山体彻底坍塌,碎石树木砸在铁皮车顶,将车辆推到了盘山公路的边缘。
盘山公路的金属护栏,在泥石流的冲刷下,连五秒钟都没有撑到,连同车辆一起,摔下了悬崖,好半天才传来哐哐响动。
勉强逃出生天的众人,踩着尚且平稳的公路,顶着滂沱大雨,面面相觑。
司机田友荣一抹脸上的雨水,大声喊道:“没车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快点到前面的村子里躲一会儿!”
至于前面的村子叫做什么......早就将附近地图记在脑子里的白羽,幽幽地看了一眼那位身穿白裙子的女青年。
前面,就是渡生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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