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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赵祯首肯 蓄势待发

    就在低碳钢提前七百多年问世之时,赵祯正端坐于御书房,与一众肱股重臣议事。

    这个世界,已经被秦琪改得面目全非。

    历史上的这个时期,赵祯正耽于美色无心朝政,反而极为重视修订新乐和校勘集贤院中的图书。

    张士逊和吕夷简把持朝政,专心结党,张士逊能力虽不足,但他有吕夷简。

    但如今,一切都在朝着秦琪期望的方向发展。

    只要范仲淹不作妖,再如历史上那般献上《百官图》,秦琪便准备说服赵祯和吕夷简,将这位无愧于“文正”二字的贤臣调回汴京。

    御书房内,文有两府三司诸位贤相,加开封一府两县三能臣;武…当然只有吃瓜六人组,加任昭辉。

    这简直…好吧,这充分展现出北宋文强武弱的现状。

    总之,除了王贻永有大才,李昭亮长期在及格线徘徊外,其他人都是混子。

    夏守赟、郭承祐都是庸才…这其实还是客气的说法。

    任大郎当然不是混子,他只是个大商贾。

    所以说,大宋庆历三败真不冤。

    李元昊用兵…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别说唐代三流名将高仙芝,宋初四名将中最弱的曹玮,他都望尘莫及,但他在目前时代却近乎无敌。

    他只负于唃厮啰。

    赵祯最让人诟病的就是重文轻武。

    种世衡、狄青、折家军,他一个都没用好,王贻永有大才,却被文官集团防死。

    刘平其实颇有能力,可惜他被宦官黄德和坑惨了。

    相对于群星璀璨到闪瞎那些喷子…好吧,那些无视仁宗盛治、大放厥词的人本来就是瞎子。

    总之,相对于文官,仁宗朝的武官…小乙哥读史籍时都忍不住抹眼泪。

    杨畋那种水货,被文官吹上天,狄青立下大功,反而让文官臭骂…看官们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

    所以,面对这病得不轻的大宋,秦琪懒得纠正文官的臭毛病。

    他的对策是:能力不够,装备来凑。

    由是,低碳钢提前了七百多年问世,各种合金钢更是提前了八百多年出现。

    此刻,御书房内还多了一个年逾古稀、枯瘦但精神矍铄的紫袍大佬王曙。

    历史上,他本应在去年迁为枢密使,但一来杜衍有劝刘娥还政之功,二来,秦万良的老伙计王曙,也想提携杜衍这个晚辈。

    所以,他拒不接受枢密使之职事官,转而知开封府。

    陈执中,接的便是他的班。

    赵祯已经将其升为太子太师,接替病重的陈尧咨校勘集贤院。

    按照历史,他到今年十月就会病故。

    他也是历仕三朝的贤臣,曾做过赵祯的老师,与张咏并称为“前张后王”。

    他早已听说过秦琪的故事。

    冬天时他身体不适,又从未与任家有交集,所以始终未在本书登场。

    这次他本也不愿参与,奈何早朝后,陈尧佐将他拽住,加之他想了解一下秦琪的近况,于是他最终跟了过来。

    赵祯见恩师竟然也进了御书房,当即赐座。

    王曙捋着洁白如雪的胡须:“官家,老臣听希元说,小乙那孩子又鼓捣出一个京东大榷场、一个京西二榷场?”

    赵祯默默吐槽秦琪取名字的水平,含笑颔首。

    “恩师,确有此事,朕已赐名为京东榷易院、京西榷市。”

    王曙呵呵一笑:“官家赐名,果然非同凡响!然则,这京东、京西二榷场,是要榷易什么货物?”

    赵祯指了指晏殊:“有劳晏爱卿为太师解读。”

    晏殊拱手出列:“臣遵旨!”

    他微微躬身:“王相公,这东西二市,分别设于东西外城之外,其旁边,各有一个大型货场,帮货主押货运输。

    货场中店铺,多以车马行为主,货主前来进货,只需携带银钱即可。

    其采购货物,可由车马行代其送至指定地址,车马行凭货单、签订之契约结算运费,漕运、陆运均可。

    其中,京东榷易院以粮食干货、酒、油、布匹、茶叶、锦缎、瓷器为主。

    京西榷市则以各种新式货物为主。

    诸如最近汴京流行的各类豆制品、成药、书籍、日用品、木棉布、毛料、昆布粉、十三香…等等。

    其毗邻之货场,与京东货场类似。对于零散货物,还可零担拼车船发运。

    王相公,这二市只做大宗交易,因此价格低廉。小乙的规划,是将这二市,变为大宋南北货物集散地。

    北方牛马,南方茶米,均可在汴京交易。车船货队一旦将路线固定下来,货物往来,必然比原来更方便更频繁。

    再者,这二市均傍汴河,货物经水门横穿汴京,运输极为便利,且丝毫不阻碍陆路交通。

    最后,一旦车船货队络绎不绝,山贼劫匪们,便不敢再轻易动手,不但胜过货主单独押货往返,且可节省货主雇佣武夫之花费。

    至于货物来源,有各路转运使司漕运货物,有任仁济各种货物;

    此外还有西夏、契丹榷场榷易货物,以及百姓家中自产之布匹、家具、瓷器等等。”

    王曙听得悠然神往,抚须赞叹不已。

    “小乙好大的手笔!”

    他微微笑着摇头。

    “然则,此事有几个大问题:其一,这车马行如何构建自己的商路?

    其二,此事投资巨大,回本周期漫长,很容易出力不讨好,谁愿去做?

    其三,各偏远军州,如那四路川地,会不会无车马行开商路?

    其四,漕运尽头为杭州,杭州至南方诸路,山高水长,商路如何开辟?

    其五,呵呵,如此多的车辆马匹,从何而来?海量脚夫苦力,又从何处寻?”

    他这几个问题一问出口,不止晏殊,御书房内所有人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王曙不愧为能臣干吏,他问的问题,均直指要害。

    然而,这些问题,都已被秦琪完美解决。

    晏殊深深一揖:“王相公深谋远虑,足智多谋,晚辈钦佩!”

    王曙含笑抚须:“同叔莫拍马屁!”

    他放下抚须的手,拱手对赵祯道:“官家既然召集诸公至此,想必小乙已经做了妥善安排,不知老臣猜的对不对。”

    赵祯微笑颔首:“恩师果然见微知著。”

    他扬起袍袖:“晏爱卿莫要卖关子,快将小乙的计划告诉太师。”

    晏殊笑着躬身行礼:“臣遵旨。”

    他直起身侃侃而谈。

    王曙最初尚抚须而笑,淡然自若,但随着晏殊越讲越详细,他再也无法淡定。

    他霍然起身:“好小子!不愧为小乙哥嫡孙!”

    赵祯嗤笑:“恩师有所不知,这孩子坏得很!”

    王曙呵呵一笑,拱手道:“官家此话怎讲?”

    赵祯拍了拍御案,微嗔道:“这厮临走前曾与朕详谈,然而,自始至终,他对这份计划只字未提!

    恩师觉得,朕是否该治他个欺君之罪?罢了,朕这便下旨,责令其务必履行赌约!”

    王曙越听越糊涂:“官家,那孩子为何只字不提此事?还有,那赌约又是什么内容?”

    赵祯冷笑:“小乙这厮大言不惭,他说十年内,要让大宋税收增至两万万贯。”

    御书房内,骤然发生“嘭”的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晏殊的笏板掉到了身前地毯上。

    但他瞠目结舌,犹不知袖中笏板已经跌落于地。

    “官家,两万万贯?这…这怎么可能?

    去岁全国赋税总额,以石匹缗计,也不过九千多万而已。

    若全部折算为钱,最多六千多万贯。他…十年内,他…真能翻两番?”

    赵祯呵呵一笑,环视四周:“诸位爱卿觉得,朕该不该下旨?若小乙真能做到,朕便封他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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