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淼将现场的土样提取多份,颜色不同的、状态不一样的等等,以便作为对照。
之后,便跟着刘头转战h市公安局解剖室,公安局门口沈师兄在已经等待在那里,也是他们学校的,比王淼大几届。
也是此时,王淼得知刘头是来帮警方办案的,沈师兄这边的老法医去别的地方出差,便将刘头借过来担任主法医一职,毕竟我国《刑事诉讼法》对鉴定意见、特别是鉴定程序这块,鉴定人不得少于两个人,而且在最后鉴定意见签字环节,至少要有两个有资质的鉴定人签名,才是合法的。
解剖室内,王淼的职责依旧是在旁边记录,这次是拍照记录。
经过跟尸体们近距离接触将近三个多月的王淼,此时已经早没有了当初第一次解剖室的紧张,虽然是第一次以记录者的身份进解剖室,却早已轻车熟路。
在刘头跟沈师兄进来解剖之前,王淼要先进入将死者表面体征先拍照保存。
将死者的衣物脱下,装入证物袋内。
王淼便开始了。
“咔”“左耳垂处有出血”在灯光下,可以明显能看出小动物的咬痕,是老鼠吗?
“咔”“手腕处有宽两厘米的勒痕、拇指食指之间有勒痕、锁骨下面有3x22cm的勒痕”浑身上下都被绑过。
“咔”“腹部右下有一个手术疤痕,可能是阑尾手术”可能会有医疗记录。
“咔”“整个背部以及下肢后部呈现雾面状的紫红色尸斑”尸体呈仰卧状死亡。
“咔”“下腹部处、脐下偏左十厘米、偏右两厘米有淤青”这怎么看着像是尸斑,转移性尸斑吗?
“咔”“死者腋下两侧均有尸斑”腋下?这是被拖动过吗?
假如这个人,正面反面都有尸斑,还被人拖动过,那就只能说明那里并不是第一现场!
“咔”“身上多处都是青紫、钝器伤、擦伤,这是被殴打所致吧”
“咔”“口部出血、嘴唇发绀(肌体缺氧的一种症状)、口腔内有破损、耳部有出血……”那就是有捂压口鼻或者口部损伤,这是窒息的征兆吧。
王淼提取死者的血液样品装瓶,准备等下交给警方,让他们比对下本地的基因库内有没有样本,肯能不能找到身份信息。
准备的时间差不多了,在这时,刘头跟沈师兄也穿戴整齐进入。
刘头跟沈师兄两人一主一副站位解剖死者。
一个锯颅,一个开胸腹。一个拍照记录,这是法医解剖时最稳定的三角。
解剖前,刘头并没有着急解剖,而是拿起相机,看着王淼拍出的照片,思索了一会便放下,看着王淼问道:“你先说出你观察的东西”
“巴拉巴拉……”王淼便将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他也想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
刘头听后便向跟沈师兄对视一眼,两人还想有什么默契一般,最后由沈师兄开口。
“你说的没错,这个人确实是正面和背面都有尸斑的,这是一个双侧的尸斑”
王淼面上不显,心中还是暗自高兴。
“左耳垂这里是有出血的,看齿形的话应该是被老鼠咬的,这是锯齿状咬痕、创面不整齐”、
王淼边听边点头。
“为什么会出血呢?因为人在急性死亡的时候,血液是不凝固的,依然可以出血”。
沈师兄说完,两人便着手准备尸检。
王淼在一旁负责他们停顿的时候,上前拍照。
“咔”左侧的枕骨头皮下出血
“咔”位于甲状腺,甲状软骨两侧的肌肉有出血,对称性。
“咔”右心房后壁处有少量出血斑。
“咔”胃里面少量的血性液体胃壁的粘膜是有弥漫性出血点。且胃部轻压没有回弹,胃内呈空虚状态,死亡六小时以上。
“咔”肺部发黑、肾脏破裂等
王淼这天跟以往不一样的是并没有在五点半下班而是在加班,整晚在实验室内帮助沈师兄检验各种器官切片,化验胃液等。
直至凌晨终于坚持不住睡着,等醒来时,发现沈师兄就在他的身旁喝茶,看鉴定报告。
“醒啦,过来,鉴定结果出来一部分了”沈师兄看见王淼动了动脑袋,笑着让他过来看鉴定结果。
王淼揉揉自己的眼睛,涩的不行,一直都睡得挺好的,猛地一熬夜,竟然受不住。
抬头看了下时间,十点,好吧,上班已经迟到了。
“没事,刘头已经跟我说了,今天你可以一天都在这里,看一下我怎么推测出结果的”沈师兄一下子就猜到了王淼子想什么。
“这个是他血液内的酒精含量,1000mg/100ml??”王淼走过去,拿起报告看去,这一看,把他给惊着了,要知道,一般来说人体内的酒精含量300mg/100ml就已经是在超标状态,这么高的浓度,根本不正常,相当于整个器官都被泡在酒里了。
“血液内没有没有检验出有毒物质”那就排除了中毒死亡。
王淼在这边自己总结了一上午的尸检报告。
下午三点时,昨天下午送检的dna鉴定报告也出来了:无名尸也就是男尸,左耳血迹以及草丛上血迹均为人血;无名尸身上所有的毛发、皮屑、血迹均是无名死的;无名尸腋下的斑迹为混合基因型,包含无名尸的dna。
那就是石锤了他死的时候旁边是有不止一个人的。
一个下午三人都在实验室中讨论,当然是两人讨论,一人旁听。
最后刘头跟沈师兄得出的鉴定结论是机械窒息与酒精中毒的联合死因。
王淼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就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感觉,也就是说是因为死者确认是他杀无疑,而且是多人作案。
法医的工作到这里差不多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要看警方的效率了。
最后王淼签字的时候,就有一种完成了一关游戏的感觉。
王淼最后要将死者推进停尸间,推之前,王淼看着无名尸的身上那么多的伤口,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委屈。
在这之前,王淼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认识到那句“为生者权,为死者言”的真正含义。
这一刻,他仿佛真的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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