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来的女子哭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更咽道:“公子,萱萱终于等到您了。”
白蔹低头瞧着抱住自己双腿的萱萱,道:“萱萱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萱萱摇头:“主人留下的玉佩是不会错的。”
紫金翠石玉佩?
这玩意白蔹一直放在身上,旋即将紫金翠石玉佩拿出。
萱萱见到玉佩,哭得更惨了,边哭边道:“主人当年在云上提出让凡间的人自由发展,被驳回之后很不开心,一怒之下竟亲自下凡。”
“在凡间游荡多年,见到过帝王之荣华,忠臣之尽瘁,奸佞之浪荡,百姓之烟火,主人喜欢上了多姿多彩的凡间。”
“云上不如意,凡间多潇洒,主人在凡间游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遇到了一名男子,名叫白无敌,他是一介村夫,可主人对他一见倾心。”
“从此和白无敌拜堂成亲,生下子嗣。”
“主人乃云上战神,执掌六合八荒,太久没有履行要务,云上人开始怀疑,最终云上找到主人。”
“他们打不过主人,就暗中下毒,使得主人神力尽失,被他们押回云上,永远遭受雷霆之刑,而白无敌则被他们诛杀。”
萱萱说的很流利,显是准备了很久。
“云上战神?母亲?”白蔹呆若木鸡,内心却是骇浪惊涛,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自己竟然是云上神仙的儿子,难怪自己如何打听都没有下落。
萱萱擦干净眼泪,又连忙说道:“公子您快跑吧,天门被打开,云上的人很快就会下来的,他们知道萱萱跑下来一定不会放过萱萱的,萱萱死了没关系,公子是主人唯一的子嗣,万万不能有差池的。”
话音刚落,云上又有人飞来,是两名身穿黄金铠甲的男子,一人手握方天画戟,一人手握丈八蛇矛,各个精神矍铄,顾盼生神。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来到萱萱的面前,一矛一戟一左一右,封死了萱萱的所有退路。
萱萱也不惊慌,她能在天门开的瞬间冲下来,找到主人的儿子说出这一切,就没有打算还能活着。
对滂湃的力量置之不理,萱萱已闭上双眼,视死如归。
然而就在一矛一戟快要击在萱萱身上的时候,白蔹手中的剑动了,瞬息间打出六剑,左右各三剑。
握戟男子微微一笑,暗暗加力,手中的方天画戟威力再提升一个档次。
握矛男子也冷笑道:“蚍蜉撼树。”
白蔹的六剑力量异常强大,就连东方第一想要正面硬抗也绝非易事,可这六剑却均被两个给牢牢挡住,两人的身体甚至都没有向后移动。
抓着萱萱的手,白蔹朝着地面掠取。
两人刚想追击,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旁边绽放,转头一看,却是一名身高不到五尺的小女孩。
慕容善巧出手了。
老牌无矩强者的出手何其老练,抬手间风起云涌,强大的力量没有一丝泄露,尽数向前打出。
一矛一戟如双龙出海般突破慕容善巧的封锁,朝着她夺去。
东方第一也没有闲着,但见他也冲过去,联合慕容善巧与一矛一戟在天空中战了起来。
皱巴巴的双手弯曲成爪,细细的骨头清晰可见,在力量与真气交织的空中,任何一道余威好像都能将脆弱的手给震断。
可是东方第一的手绝非看上去这般弱不禁风,三十招过后,手握方天画戟的男子已失了上风。
抓住这个机会,东方第一一鼓作气,连出数爪,爪爪直击要害。
攻杀定准,握戟男子难以抽身,只好用自己手中的方天画戟做格挡,东方第一爪子牢牢的抓住方天画戟的柄,身体一震,方天画戟竟被东方第一给生生捏碎。
立时东方第一又是一脚踢在握戟男子的胸膛,握戟男子鲜血迸射,没了生气,断线风筝般重重摔到地上。
这边的慕容善巧也已快要结束。
手握丈八蛇矛的男子被慕容善巧压制的连手都还不上,小手握拳,灵巧的突破握矛男子的防线,一拳轰在肚子上。
这一拳没有声音,就连握矛男子身上的盔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力量已经渗透到了他的五脏六腑。
慕容善巧刚收回手,握矛男子身体一紧,也从天上摔下。
东方第一道:“这神仙也不怎么样嘛。”
慕容善巧没有说话,而是用下巴指了指云上。
但见层层白云散去之后,一片海洋般的人群遮天而来,他们各个身披黄金铠甲,精神矍铄,顾盼生神,或拿方天画戟,或握丈八蛇矛,每一个都不比刚刚的一矛一戟差劲。
瞧着金色的海洋,两人的眼中尽是凝重。
东方第一转头道:“怎么办?”
慕容善巧已朝着地面飞去:“先走。”
北庭帝已气绝身亡,杀人帮两人身死,乐无花被王凝之给带走。
剩下的军队群龙无首,俨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见到遮天而来的云上天兵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人人匍匐跪地,唯唯而已。
云上天兵可不管这么多,一个个跪在地上的蚂蚁如此插标卖首,他们也毫不客气,割麦般开始收割人头。
慕容善巧与东方第一的旁边还站着白蔹和段妙妙,四人极力的阻止云上天兵的收割。
奈何云上天兵蔽月遮阳,数量何其之多,四人使劲浑身解数也救不得一人。
再加上云上天兵会飞,这无疑让战局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四人只好带着萱萱暂且离开。
眼下情况十万火急,好在四人之中,一个是涟漪教会的领袖,一个是北庭东方家的祖宗,他们两人很快便将消息散布出去。
可惜的是人们一听到云上神仙下凡,都生不出半点的反抗之意,他们不去应对就算了,还开始举行各式各样的祭天仪式,希望神仙开恩。
经过四人的商议,慕容善巧回到涟漪教会,准备将所有人都迁到庆宣这边,北庭的东方第一亦是如此。
只有将人们聚集起来才能免遭屠杀,不然有着凌空翱翔能力的云上天兵想要逐个击破这些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白蔹与段妙妙带着萱萱则负责庆宣。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白蔹也从萱萱那得知了很多云上的事情。
原来,就算白蔹没有把天门打开,云上的人也已准备下凡。
当年因为战神一事,云上损失了一名重要的神仙,那神名曰司命,掌管凡间生死祸福。
因为白蔹母亲私自下凡,更是与凡人诞下子嗣,云上人不愿意,想要把白蔹母亲抓回来。
司命在云上也算是战力超然,能够与有战神之称的白蔹母亲抗衡的,也只有他。
然则司命输在了白蔹母亲的手中,最后更是因为重伤而陷入沉睡。
当下云上正是要用凡间之人的信仰与鲜血重新唤醒司命。
一切的一切都和慕容善巧说的不谋而合,更巧的是。
战神并非正神称号,白蔹的母亲是斯水之神,掌管天下云上所有的水,而她的名字,正是洛涟。
满目疮痍的山河依旧,庆宣覆灭,北庭在聊城之役后,一蹶不振,正是李奉天大展拳脚的时候,他如秋风扫落叶般整合了庆宣国所有的土地,重新更名为后烨,自立奉天皇帝。
云上神仙下凡,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但是具体的应对方法,还是要找有权的人来做,如今后烨当然只能是非李奉天莫属。
聊城在后烨以北,李奉天定都在镇江河畔的橘子城,两地相距数千里,好在白蔹和萱萱都有凌空起飞的能力,一路踩着云,速度比骑马要快上数倍。
无矩之境非常奇妙,白蔹现在竟连吃饭睡觉都不用,活脱脱的陆地神仙,真可谓是无规无矩。
白蔹不用吃饭,他怀里的段妙妙就不行了,天空的风景很是不错,但段妙妙的小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天上的三人已能依稀看到镇江,低头瞧到脚下有人烟,三人便落下休息。
这是一座人们堆起来的土山,用以祭天。
山前站着不少的人,他们整齐划一的排列成正方形,对着土山匍匐跪地。
众人前方有一个手握利剑,身穿法衣,头戴面具的人在作法。
但见他两手抖个不停,脚下还踩着玄妙的步伐,嘴里有词,声音甚小,听不到说的是什么。
他就像是在跳舞,但他的舞姿却丑的不像话。
山上有一个祭台,祭台上面摆放着四男四女八个被开膛破肚的年轻人,中间还有一个活着的小女孩,她彷徨的呆站在祭台上,周围放着八个年轻人的心脏,摆放很讲究,是按照奇门八卦所代表的八个方向。
身穿法衣的巫师见到从天而降的白蔹三人,跳的更加的卖力,只道是神仙来看看他们的虔诚。
少时,法事做毕,巫师来到小女孩的面前,用剑在她的面前画出奇怪的符号。
嘴里还有话:“九为天之极,唯圣女的第九个心脏才能平息众神的怒火,原谅我们的不敬。”
说完以后,符号也同时画完,巫师手中的剑朝着小女孩刺去,直指心脏。
见到巫师要杀自己,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粉雕玉琢的脸上充满了对所有人的恐惧。
巫师手中的剑掉在地上,自己也被白蔹掐着脖子掐了起来。
白蔹怒道:“她还是个孩子,你们竟然用她的命来祈求上天?”
巫师吞吞吐吐道:“只有……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众神的怒火。”
段妙妙也看不下去,她叱道:“为什么你们想着委曲求全却不敢一战呢?”
此话一出,山下众人唏嘘不已,纷纷张望彼此,眼中皆露出恐惧之色,谁敢这样说,这可是对上天的大不敬。
手指一扣,巫师被白蔹掐死。
山下忽然有人站起来说道:“你竟然杀死了神使,神仙会惩罚你的。”
又有人附和:“我们把他交给神仙。”
“是啊是啊,杀了他们。”
众人惧怕连面都见不到的神仙,却无惧白蔹三个从天而降的人。
他们前仆后继的冲了过来。
“你们……”段妙妙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愚昧。”
谁会听段妙妙的话,他们将白蔹三人紧紧围住,伸拳抬腿就要打三人。
剑光闪烁一刹,白蔹的利剑又按回鞘中。
瞬间,白蔹已打出无数剑,将所有人都击晕过去。
白蔹冷冷的看着这些晕厥的人,淡淡道:“我们走吧。”
说来挺可笑的,人们亲自创造了管理他们的神,而现在看来,人们好像也很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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