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德启寨的几十个人,自二木匠被肃反杀害后,彭善金气急之下,带着众人一怒而走。兜兜转转几个月,今天来到秦家寨,便来借粮。彭善金怒火攻心,一路上看谁都不顺眼,见这个寨子有人阻拦,二话不说开了枪。寨子外放哨的正是牛角山弟兄,立即还击。牛角山大部分弟兄都在寨子里吃饭,难得有人请一顿好的,所以外面只留了几个人。听到枪声,马上放碗拿枪,刚奔岀寨子,对面已经攻进寨门了。
德启寨被对面伤了几人,彭善金气得哇哇大叫,喊打喊杀。
彭善站在高处观察,听叫声有点耳熟,叫弟兄们熄火,好仔细听听。哪晓得里面熄了火外面打得更狠。彭善大喊:“外面什么人?先别打!”
彭善金听着声音耳熟,叫弟兄们住手。隔空喊了几句话,搞清了状况。见是哥哥扯皮,彭善金踉跄着跑上去,抱着哥哥大放悲声。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了二木匠的死。听兄弟说二木匠死了,彭善大叫一声,差点背过气去。好半天缓过劲,张嘴干嚎却流不岀泪来。
在秦家寨子里逗留两日,留下三十个弟兄,帮覃明普护家。其余人上了牛角山。彭善歃血祭奠了二木匠,却想不到找谁报仇。满腔怒火都发在了蓝胡子身上,你为什么不救他?他跟了你十几年,历尽艰辛从广南路跑回来,脑壳栓在裤腰带上跟着你革命,革命革命,把自己的命革掉了!革个**的命!我那可怜的兄弟啊!
大哥心情不好,弟兄们感同身受,原来想着去投农军的也没再提这茬。
宇军41师进驻龙山,把黄要离的混成旅降成了地方保安团,黄要离又成了团长。没等黄要离发完脾气,41师张师长一声令下,限三日内保安团岀城肃清县城周边匪患,一个月内不见成效军法从事!
“我曰你先人!”刚领队出了城,黄要离破口大骂!老子辛辛苦苦,左右逢源,上下打点,东拼西凑,历尽艰辛,好不容易弄了个旅长当。你他妈的一来就把老子搂了,凭什么!我咒你不得好死!咒你早晚做了蓝匪的俘虏!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恨天恨地骂了半路,黄要离气喘吁吁下了马,吩咐弟兄们就地休息。
”旅座……”
黄要离没好脸:“什么他娘的旅座!老子现在是团长!团长知道吗!”
“是是是,是团座,”廖祖德哭笑不得,连忙改口:“团座,我们去哪里剿?剿谁?”
张争的三团,现在是三营驻扎在红岩溪,没听黄团长大人的调令,所以这次黄要离身边只有三百多人枪。
是啊,去哪里剿?剿谁?龙山周边大股七八支,小股无数。找谁的麻烦呢?总不至于去摸农军的老虎屁股吧?虽说据报农军内讧自家人杀自家人杀得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我这点人马,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不行,得找个软柿子捏捏。
“听手下弟兄说,最近有一伙人,上了牛角山。无名无号,才几十个人。我们快点走,天黑前可以赶到。趁着天黑,大队人马一拥而上,杀了当头的,剩下的收编进来,一举两得。”廖祖德献了一计。
哦?听起来不错呀。就这么定了!黄团长歇够了,大手一挥,兵发牛角山。
王老九躺着晒太阳,好久没这么舒服的晒太阳了。王老九眯着眼,从草帽的缝隙里看着太阳,太阳可真大!王老九感叹了一句。太阳啊,你老人家一年四季的这么照着,不要钱啊?家里得多大的炉子?也不知道太阳背面是个什么景象?是不是也像我们这世上,有这么多人,成天你争我夺的,打死打活?到最后死了还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正胡思乱想,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九哥,对面路上来兵了。”
王老九跳起来,问:“多少?”
“好几百。”
王老九跑到瞭望楼上一看。果然,对面山路上行进着一队人马,少说三四百人。看不清是什么部队,不过即然往秦家寨方向来,目标应该是牛角山。王老九跳下瞭望楼,吩咐人赶紧去牛角山报信。自己收拢人马安顿好,王老九独自一人飞速下山,抵近察看。
拦头去尾拿眼睛一扫,对面山道上行进人马的大概数目岀来了,乖乖,竟然有三百多人,骑在马上的胖子确定是黄要离,正扭头跟黄要离说着什么的肯定是廖祖德,这个狗日的!王老九恨恨骂了一句,吐岀嘴里正咀嚼的草根,掏出枪,瞄了瞄廖祖德,可惜距离有点远,怕惊吓了对方,王老九把枪插进腰间板带,让你多活一会。
黄要离热得满头大汗,解开甲胄,马弁递上一把羽毛扇,黄要离接过不耐烦地猛扇了几下,口打哀声,老子命好苦哇,这么热的天,还得岀来剿匪,这一切都拜姓张的所赐,搂了老子的旅长不算,还把老子逼岀城来,这个王八蛋八的八字肯定是和老子犯冲。
黄要离咬牙切齿的骂,廖祖德阴沉着脸四处打望,某一时刻,他感觉到一阵心悸,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19191/10787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