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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五军之战之一

    永历三年九月二十九,郴州。

    一个红脸大汉跳下高头大马,望着一望无际的稻田,脸上散出农民的特有满足感。他回头对一个文官模样的人说道:“张大人,今年是个大丰收啊!”

    红脸大汉正是马进忠,文官是湖南巡抚,他的亲家公张同敞。

    张同敞也想跳下马,不过他毕竟是文官,力有未逮。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伸手,轻轻一托他的手臂,仿佛托起一根羽毛似的,轻拿轻放。

    张同敞下马拱拱手,说道:“有劳青主!”马进忠见状赞道:“傅大侠这一手举重若轻,俺老马不成,不愧是灭掉粘杆处的大侠!”

    道士姓傅,名青主。在马自得的柳州婚礼后,三人担任结伴而行,相知相得。傅青主是山西人,一张口一股老醋味,他说道:“鄂国公指挥大军冲锋陷阵,乃国之柱石,青主空有一身武艺,小技而已。”

    张同敞听马进忠说起粘杆处,恨恨不已。他摘掉一根稻穗,放在手心数了数稻粒,狠狠地说道:“鞑子欺人太甚!”

    可不是嘛,满清粘杆处挑了个好日子,在马自得大婚之日混入柳州城,四处放火,准备趁乱干掉马自得。

    马进忠心里也不好受,自己就马自得一根独苗,大喜之日,居然被鞑子搅了兴致。虽然人马损失不大,不过这口气憋在心口难受。他回忆起柳州的**,心里一阵后怕。

    九月初九,马自得成亲。作为广西总督府的红人,各方势力的外交达人,马自得面子还是挺大的。

    马进忠把本部人马丢在郴州,计划稻子收割完后押粮南下。他只带了五百卫队,会同张同敞亲自赶到柳州,为儿女的喜事张罗。

    马自得特意带着营中老人马世准,命他做马府大总管,全力张罗儿子的婚礼。马世准跟随马进忠半生,年纪比马进忠还大五岁。他把这份差事看成荣耀,老脸笑成菊花,屁颠屁颠的忙前忙后。

    马自得站在新挂牌的鄂国公府门口,亲自迎接各路贺喜的使者。皇帝、内廷、两广的实力军头儿都派了使者祝贺,他们给足马自得面子,马自得笑的腮帮子都疼。

    杜屏山作为孙可望特使,亲自到柳州祝贺。马自得和他在梧州相处不错,两人还特意和何子谦、钱秉镫呆了大半天,营庄屯田的事情互相交流,颇有知己之感。

    他呈上孙可望的亲笔祝贺信和礼物,笑眯眯的被带进去喝酒。马自得明白,他来到柳州本身就是传递孙可望的善意。

    义兄李来亨更是亲自来到柳州祝贺,他带着老婆和一双儿女,准备好好吃席哩。马自得不给他偷懒的机会,安顿好嫂子侄儿,揪出他跑腿儿,安顿客人。

    柳州的土皇帝赵台,找了个借口退休,不去郴州就职。不过他给足马自得面子,亲自到鄂国公府祝贺。马自得当然伸手不打笑脸人,吩咐李来亨迎宾。

    两位苗王岳父带着嫁妆和一长遛卫队,乐呵乐呵的来到柳州嫁女儿。马自得办事讲究效率,他索性把任盈盈和蓝凤凰一起娶了。

    马进忠的大将们,只有义子马审枪在身边。他带兵五千,驻扎在柳州,另一个义子马审兵带兵五千,正接管桂林呢。

    走完婚礼仪式,马自得也不管别人笑话不笑话,自己一头扎进婚房不出来。张蕊乖巧的坐在大床边,等着马自得掀盖头哩。

    马自得酒不醉人人自醉,慢慢掀开盖头,看到张蕊唇红齿白,羞红了脸。马自得一个猴急扑上去,就要现场横推。张蕊一把推开他,指了指桌面,提示还有仪式要走呢。

    马自得耐住性子,依她一一完成仪式。走完仪式,两人一笑,马自得打横抱起她,张蕊闭上眼睛秀色可餐。马自得猴急的脱了衣服,打算大杀四方。

    砰!

    张蕊吓得花容失色,马自得听得出来,这是震天雷的声音,妈的,这可是自己的新窝!他跳下大床,呼呼呼吹灭蜡烛,跑回大床安慰张蕊别怕。

    他还没摸黑穿好衣服,窗外传来马世准的声音:“少爷,有几个蟊贼冲进府里。过会儿就好!”

    马自得应了一声,继续穿自己的衣服,他让马世准扔两面盾牌进来。马世准把自己的贴身软甲脱下来,又命令亲随把两面盾牌一起从门缝里扔进去。

    等马自得穿好软甲,举着盾牌从门缝闪出来,鄂国公府内打成一片。马自得吩咐张蕊用门栓锁好房门,他跳上假山,往外一看,柳州城内火光四起,看来有人特意挑今天针对自己!

    “小心!”

    张仲虎神色紧张,挑飞一支飞来的长箭。一个黑衣人傲然跃上房顶,哈哈大笑:“再来!”说完嗖的一声再次发箭。

    马自得只好躲在盾牌后,心里一阵窝囊。好在震天雷只响了一次,不然这损失大啊。前院的喊杀声一阵一阵,没有停歇。看来老爹头脑清醒,没有放松警惕,扛住了刺客的攻击。

    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另一个黑衣人嗖的一声飞上屋顶,马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吹亮火折子,点燃震天雷。

    张仲虎看他要点燃震天雷,心道不好,一只短矛当标枪扔出去。之前的弓箭手见他标枪脱手,再次对他发箭。房顶的刺客低头躲过标枪,手里的震天雷扔下来。

    后院面积不大,马自得之前吩咐张蕊锁好门,这下糗大,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马世准眼见黑乎乎的震天雷飞向马自得,他飞身上前,一个虎跃,把震天雷抱在怀里。

    嘭!

    马自得及时卧倒,老马被炸的四分五裂,碎肉像下雨的似的落在他身上。小马哥气的发抖,眼睛都血红一片,在自己家,被自己发明的玩意儿炸的这么狼狈!

    好在这家伙只有一颗震天雷,卫兵们把马自得围在身后,张仲虎握着一根短矛,神色凝重。好在屋顶上又飞来一人,挥舞一对子午鸳鸯钺,没两个回合,他绞去长弓,一脚把弓箭手踹翻。

    弓箭手一身功夫八成在弓箭上,他败下阵来,倒也也不恋战。张九戈把弓箭手踢下屋顶,嗖的一声飞身跃上另一个屋顶,跟扔震天雷的家伙战成一团。

    张仲虎也不敢上房帮助张仲虎,毕竟保护马自得是大事。马自得听到前院的喊杀声还没有停止,惨叫声连连。他困在后院,一颗心不禁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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