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少将军出手虽快,但在经历多年生死搏杀的郭英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他轻松闪开两人的钢刀,抬脚踹倒一人,快速退后两步。
“二位,本将以性命做保,今日之事纯属误会。如果你们还要纠缠,别怪我翻脸无情!”
旁边的乃剌吾抱住冲动的少将军,快速用蒙语解释起来。
在听说常遇春已经将闹事的常茂和蓝玉羁押,两人才稍微平息一些怒火。
“也罢!既然你们有解决此事的诚意,还请大将军当面做出保证!”
“好!”郭英扭头看了一眼乃剌吾。
见他微微点头,郭英抱了下拳,转身出营。
稍后,常遇春陪着包扎完毕的纳哈出,在一众亲卫的保护下进入元军营寨。
“二位贤侄,叔父并无大碍,还不速来见礼!”
已经被常遇春安抚好的纳哈出面色一沉,抬手招呼两位侄子。
“末将见过大将军,见过叔父!”
二人扔下钢刀,规规矩矩地跪在马前。
“少将军,快快请起!”
常遇春笑着跳下马来,“本帅的属下鲁莽,无意中伤了丞相。本帅替他们向丞相和大家陪罪!”
随着说话,他对着众人做了个罗圈揖。
“大将军言重了!”
见他情真意切,身边众人纷纷还礼。
“非也!”
常遇春严肃地说道:“误伤丞相看似小事,实则违背陛下以招抚为主的初衷。蓝玉和常茂二人最轻也是罢官除爵,永不录用。”
“大可不必。如果是针对老夫之事,本相可以上书替他们说情。”
一位侯爵,一位国公的嫡长子,若是因此被除爵;纳哈出觉得自己会跟一班开国功臣结下梁子,而且是死结。
常遇春摆摆手道:“并非全因此事。此二人之前立了些功劳,心中早已生出骄横。即使今日无事,日后也会惹出是非。依某看,还不如以此定罪,好歹能留条性命。”
经多见广的鄂国公知道儿子是因为受到陛下的夸奖而迷失本性。以前的胆大心细已经只剩胆大。而蓝玉则是一贯桀骜不驯。如果没有自己压着,他惹下的祸事只怕已经够杀头的了。
二人相视无语,各自盘算着未来。
良久,常遇春拉着纳哈出登上营中的点将台。
从元军士卒手中要过一支箭矢,常遇春大声讲道:“今日之事,纯属意外。相关犯事之人已经被本帅缉拿归案。汉蒙一家,皆是炎黄子孙。朝廷之中,蒙臣不计其数。
本帅以此箭盟誓,如果有人因为你们是降人而无端刁难;如果有人背信弃义,妄杀降人;如果在平定北元后,尔等不能得到明人的待遇;本帅一定亲自替尔等出头。若违此誓,形同此箭!”
“咔嚓”一声,他用力将箭矢折为两段。
“多谢大将军!”
纳哈出在惊讶之余率先躬身行礼。
“多谢大将军!”
周围的元军将士感动得热泪横流。
身为一朝国公,能够在众人面前折箭盟誓,的确让大家感到欣慰。
一段插曲揭过,常遇春与纳哈出共同收编降卒,重新编制各军……
北平城中的朱国瑞知道此事大发雷霆,声称要将蓝玉和常茂贬为庶民。随行的三位老兄弟和孔克仁苦苦相劝,终于让他略息怒火。
最终,朱国瑞下旨,将蓝玉贬为伯爵;剥脱常茂的袭爵资格,另立常升为鄂国公世子。同时,他下令请纳哈出携降军返回,转至云南统一安置。
随后,他派濮英带三千人赶往漠北,接替蓝玉的左副将军之职。
没想到,纳哈出营中叛逃之人并没有远去,而是在北平与和林之间设下埋伏,准备立些功劳。
豪不知情的濮英一头撞进元人的包围圈。经过半日激战,濮英重伤被俘,元人乘胜而归。被俘的濮英绝食明志,最终死于元营之中。
“朕要杀了蓝玉!”
北平行辕之中,朱国瑞暴跳如雷,不停地将桌案上的东西扫到地上。
濮英是他一手栽培的未来元帅。如今因为蓝玉和常茂的莽撞无端丧命,他的心里宛如刀搅。
“陛下息怒!切不可中了元人之计!”
孔克仁赶紧出班劝阻,“元人就是想让咱们发生内讧,好达到苟延残喘的目的。陛下如果中计,损失的是大明的将士和扫灭北元的最佳时机!”
“陛下,蓝玉固然可恨。可元人奸诈,不可不防。纳哈出没有能够约束部属,俺看他也有罪!”
茅成也站出来替蓝玉开罪。
赵端想了一下开口道:“老大,蓝玉跟常茂就是两个混人。听说纳哈出要出营,肯定以为他要叛逃。放在十年前,俺兴许也会拨刀相向。
至于濮英兄弟……俺只能说他死得比较冤。可咱一路走来,战死的兄弟实在太多。陛下如果因为他一人之死而牵怒他人,恐怕兄弟们会有想法。”
“这么说,朕还杀不得他们了?”
朱国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换做别人,只怕当时就跪了。
可赵端只是耸了耸肩膀道:“陛下要想杀他们,臣肯定不敢阻拦。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即使您想办他们,也得等大战结束。否则,鄂国公回家可不好交待。”
这个该死的“妻管严”!
提到常遇春,朱国瑞倒是有几分担心。他不怕常遇春会替蓝玉报委屈。可要是现在杀了蓝玉,常十万心里肯定会犯嘀咕,不知道将来怎么跟媳妇说明此事。
作为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心里若总有杂念,只怕会贻误战机,犯下大错。
“哼!”
朱国瑞一抖衣袖,气哼哼地坐回龙椅。
“陛下,您要是对前方的战事不放心,何不亲自领兵出战?”
仇成眼珠一转,拱手建议。
孔克仁白了他一眼道:“郡公,此言不妥。陛下怎可轻易涉险?”
“怕什么?有咱们老哥三保着,陛下还能遇到什么危险?”
仇成脖子一梗,不屑地看着他。
“好!圆规的这个主意不错。朕尝言,不会轻易出战。可现在前方出现这么大的隐患,朕不得不出!”
朱国瑞忽然挑眉一笑,决意出征…… 19159/106168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