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内。
曹阳高坐主位。
不多时,雷铜入帐,拜倒在曹阳面前。
曹阳令人给雷铜赐座,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这般举动,令雷铜受宠若惊的同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曹阳笑道:“雷铜,现下有一个为大魏立功的机会,本太子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留给你,你可愿意?”
雷铜大喜。
他心中早就盼望着,能得到曹操父子的赏识。
现下曹阳竟然声称,有立下大功的机会要专门留给他,他岂能不欣喜若狂?
雷铜连忙一跃而起,而后拜倒在地。
“臣愿为大魏,愿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曹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亲自将雷铜扶起。
“本太子想让你诈降入城,诱使马休率军来劫我大营,你可愿意?”
此言一出。
庞统立时明白了曹阳的意图,不由在心中一阵暗暗赞许。
雷铜不假思索的说道:“太子殿下有令,刀山火海,臣亦无所惧,臣愿去诈降。”
“好!”
“来,这一杯酒本太子敬你,祝你马到成功!”
曹阳大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微微示意了一下。
雷铜连忙举杯。
君臣二人,一饮而尽。
深夜。
雷铜悄悄离营,向南郑城而去。
……
南郑城,府衙大堂。
马休正负手踱步,脸上难掩焦虑之色。
虽然他下定决心要坚守南郑城,但当他看到魏军的十万大军,将南郑城围成水泄不通之时,心中却萌生了几分悔意。
那曹阳用兵如神,万一我真不能熬到王兄的援军到来,该如何是好?
马休的心思不停的翻转,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
法正看出了马休的焦虑,便出言提醒道:“二公子,既然已决心死守南郑,便当全力以赴,否则只会动摇军心!”
马休老脸一红,法正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你认为本公子后悔了?”
法正见马休不肯承认,只得躬身说自己绝无此意。
就在这时。
亲卫匆匆而入,拱手道:“启禀二公子,雷铜悄悄入城,想求见二公子。”
雷铜!
那厮不是投降了魏军,还帮着曹阳骗开了阳平关城门吗?他为何会突然跑到南郑?
马休惊讶过后,随即怒喝道:“将那个无耻的叛贼,给本公子押进来。”
片刻后。
马休便被数名亲卫,推推搡搡的押进了大堂。
雷铜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末将雷铜,拜见二公子。”
“雷铜,你好大的胆子!”
马休拍案而起,指着雷铜怒骂道:“你这个叛徒,帮着曹阳窃取了阳平关,你还有脸来见本公子,你就不怕本公子宰了你吗?”
“二公子息怒!”
“定军山失陷,乃是张任不听末将劝告,一意孤行所致。”
“末将见大势已去,便决定忍辱负重,以阳平关为投名状,诈降那曹阳,从而换取他的信任。”
“末将自始至终都从来没想过要背叛大雍,还请二公子明鉴!”
雷铜这一番义正严辞的辩解,让马休脸上的怒气,不知不觉间消散了不少。
“雷铜,你当真是诈降那曹阳?
马休依然半信半疑。
雷铜正色道:“末将但凡有一句假话,必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话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马休岂有不信之理?
当下。
马休便将雷铜扶了起来,轻抚其肩道:“雷将军,是我误会你了,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位忠臣!”
雷铜暗松了一口气。
当下。
马休便下令设宴,盛情款待雷铜。
席间。
马休询问道:“雷将军,魏营的虚实如何?那曹阳打算如何攻打我南郑?”
一提及此事,雷铜顿时来了精神。
“二公子,末将此番前来,给您带来了破敌之策。”
马休不由精神一振。
“什么破敌之策,雷将军不妨直说。”
雷铜笑道:“末将归来之前,已听闻那曹阳染了重疾,现下已病势危急,魏军中已然乱成了一团。”
“二公子若是趁机率军夜袭魏营,必能大破魏军,一举解除南郑之危!”
马休有些激动的问道:“雷将军,那曹阳当真染了重疾?”
“末将亲眼看到,大帐中每日有医官不时出入。”
“末将重金贿赂了其中一名医官,这才确认了那曹阳的病情。”
“此事千真万确,末将愿以性命担保!”
马休听后,一跃跳了起来,兴奋得直搓拳头。
先前他被十万魏军包围时还心中忐忑,渐渐有了后悔之意,害怕自己被困死在南郑这座孤城之中。
现下听雷铜这么一说,他不但不会有事,甚至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如此天赐的良机,马休怎么可能错过?
要知道,他接连损兵失地,心中甚是愧疚,根本就没有面目去见马超。
此番若能击退曹阳收复失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孝直,你怎么看?”
马休的目光看向了法正。
法正却死死的盯着雷铜。
“雷将军,你敢对天发誓,你此番不是奉了那曹阳之命前来诈降的吗?”
此言一出。
雷铜心中微微一凛。
他不由回想起了太子殿下的叮嘱。
太子殿下曾说,南郑中所有人都不足为虑,他唯一担心的人,就是法正。
如此可见,太子殿下果然是料事如神。
所幸,他早有准备。
雷铜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即拔剑在手。
这一幕。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马休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身边的亲卫们,也纷纷拔出长剑。
所有人都认为,雷铜这是被法正揭破了身份,恼羞成怒之下,要对马休行凶。
然而,雷铜却突然跪在地上,将长剑捧向了马休。
“末将早已表明心迹,若是二公子执意不信,那就请用此剑,将末将杀了吧!”
马休暗松了一口气。
他这才恍然明悟,原来雷铜此举是为了向自己表明心迹。
既然雷铜都愿意以性命来证明了,马休岂能再怀疑?
于是,马休瞪了法正一眼,将雷铜扶起,正色道:“雷将军不必如此,我对你深信不疑,没有半分怀疑。”
雷铜暗松了一口气。
“末将献上此计,只是想助二公子解南郑之围,二公子若是不信,我雷铜便陪二公子死守南郑,大不了与南郑共存亡便是!”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分明是在暗示马休,南郑城是绝对守不住的。
马休身形一凛,心中那份顾虑顷刻间荡然无存。
雷铜说的没错,我若不能出奇谋袭破魏营,南郑迟早会被攻破!到那时,我将必死无疑。
奇袭魏营,是我唯一的机会!
马休不停的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良久后。
马休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好,本公子就用你之计,今夜便奇袭魏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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