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刀又紧依一下他:“你这酸瓜,知道就好!这些天看不到你,我都没好好吃过一餐饭,好好睡过一宿觉。”
裴牧天道:“今晚你可以敞开了肚皮,吃掉一头牛。”
程小刀嗔道:“你要是头牛,我就整个吃了下去!”
裴牧天道:“我这头牛太酸太傻,你吃了也会变酸变笨。”
程小刀嘿嘿笑道:“那我就把牛栓起来,天天对它弹琴。”
裴牧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弹琴?你恐怕还不如牛会弹琴吧……”
二人说说笑笑,骑行得不是很快。
前面的山林似乎更密了些,远远看过去,葛函章等人已经驻了马,在路边等候着了。裴牧天将马加急了些,快速赶了上去。却见众人面目甚是严肃,左右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程小刀奇道:“大哥,你们在找什么啊?”
葛函章朝他俩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大声说话。然后轻声道:“刚才听到几声哨响,似乎是有贼人在用哨子传递信号。”
程小刀听了,立马高兴起来:“这么说,我们遇到山贼打劫了?”
裴平看看她:“少奶奶,遇上打劫的了,别人怕还来不及,你这倒好,像捡了元宝似的!”
“你这小鬼头懂什么!”程小刀跃跃欲试,“我这些天出来,专捡小道走,就是想遇到次山贼什么的。多好玩儿!”
裴平道:“你也不怕被掳了去,当了压寨夫人!”
程小刀拽了拽马缰绳,靠近了裴平,伸手抓住他一只耳朵,使劲拧了拧:“你是觉得你家少奶奶的刀法不行咯?”
裴平疼得龇牙咧嘴:“不敢不敢!少奶奶饶命!饶命!”
此时哨音又响了起来,竟是有好几处回应。
葛函章道:“贼人应是兵分几路。看来人数不少!”
钟离策道:“是啊。看着阵势,为我们几个还真是费了番苦心。”
葛函章笑了笑:“任他有几百人又有何惧。毛贼野寇,谅也不够我等几人的刀解渴!继续前行吧,只消注意机关埋伏即可。”
众人点头称是,继续催马前行。
葛函章看了看程小刀:“弟妹,你的刀法竟然进步这么快!大哥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程小刀得意洋洋:“我那几个师父教的倒是认真,不过谈不上高明。酸瓜便让我重头练了一遍所学的,给我讲了半日,如何融会贯通。我按他说的来练,果然进境神速!”
裴牧天道:“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程小刀道:“我实话实说嘛。而且,很明显我是在夸你嘛!大哥你说是不是?”
葛函章哈哈笑道:“兄弟你不会武功,指点别人却是天下第一的本事!”
裴牧天道:“小刀练武心浮气躁,不善琢磨。我便按她脾性,取她刀法中几处关键要义,加以淬炼,形成连贯的刀势,仅此而已。而且现下她很不熟练,堪堪能比划那几招而已。大哥就不要在笑话小弟了。”
葛函章道:“半日授艺,小刀就能有此进境。兄弟也不必过于自谦。”
此时周围的哨音更密集了些,此起彼伏。
钟离策道:“看来对方要动手了。大家打起精神,谨慎一些。”
忽听身后马蹄声乱响,甚是急促。众人勒住了马,往后看去,见有二十几匹马飞奔而来,马上都是短衣紧袖的汉子,手中拿着刀枪棍棒等各种兵刃,吆喝着冲了过来。
涂立和朱旭二武官抽刀出鞘,先行催马护住众人。
那二十余骑转瞬到了跟前。领头的是一个手中拿齐眉铁棒的中年人,个子矮小,身材粗壮,满面虬髯。他看了看葛函章和裴牧天等人,没有说话,径直打马向前去了,头也不回。后面众骑也随他后面,呼啸而过。
见这队人马向前面远去了,葛函章奇道:“原来他们不是朝咱们来的。看来是另有买卖。”
裴牧天道:“看他们行色匆匆,想是对方也是硬茬,不好对付。”
葛函章点头道:“不是冲我们来的便好,我等也不必管他们闲事。继续前行吧。”
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后面又有一队人马疾驰过来。这次是十几匹马,骑者也都是劲装的汉子。领头的是个身材矮小的瘦子,手中拿着一支木杆长枪。显然是他身材瘦小,膂力不够,所以用了这木制的枪杆。这队人马仍然是从旁边不停蹄的过去,唯有那瘦子,经过裴牧天马旁的时候,斜眼看了看程小刀,脸上很是惊诧,定是料不到在这荒山野岭还能遇到如此貌美的女子。他眼睛滴溜溜乱转,露出极为猥琐的一副笑脸。
程小刀怒道:“你这贼人笑什么!有本事过来一战!”
那瘦子本已打马过去了,回头又看了看程小刀,仍是笑得极是放肆。然后扭回头,快马加鞭,不一会儿就跑得远了。
众人继续前行,后面又不停有人马越过他们,超前奔去。算来总有个七八队了。这些人都是疾鞭催马,快速前行。时不时队伍中还有人用哨子与别处的哨音遥相呼应。
葛函章皱了皱眉:“这些人身上都有功夫,如此成群结队出动,看来是有大事发生。”
又走了五六里路,隐隐听到前方传来喊杀声和兵刃相交之声,马蹄声也甚是凌乱。越往前走,这声音越是清晰起来,想来前方不远处正是战场。
再向前走了一截,山势变得缓平,路两边也是越来越宽,甚是平坦。
前面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呼喝声不断。程小刀很是兴奋,眼睛里尽是期待,一直催着众人快往前赶,生怕错过了热闹。
又走了不多时,眼前现出一片山坳,打斗之声就是从这山坳里传出来。众人停了马观瞧,果然山坳内人马嘈杂,战做一团。
这战场竟很是壮观,只见数百匹马左右冲撞,杀在一处。一方看起来是山贼,差不多有四五百人的样子,里面赫然就有刚才从众人身旁过去的那数队人马。另一方人数占劣势,看起来也就三四十人,但是顶盔掼甲,队形整齐,训练有素,虽面对十数倍之敌,却毫不退缩,气势十足。
此时双方已战了良久,地上铺了少说有百余具尸体,一些无人乘坐的坐骑也是惊得胡乱奔跑。
葛函章定睛细看那三四十身穿甲胄之人,不由“啊”得叫出声来,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19138/10613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