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善不管心里到底已经疯成什么样子,脸上仍然温和地笑着,端了端酒盏,对萧安佐说到:“萧卿既然开了口,朕就应了萧卿和各位英雄的意!”盛衍善说罢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将手里的酒盏放好,对着下面一众乐工舞姬一挥衣袖,方才的歌舞便又活络了起来。
萧安佐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暂时将事态稳定住了。这不单单是在给郭籍和长公主拖延时间,也是在给他们自己拖出可以逃出生天的时间。毕竟现在危险即将在哪一刻降临,萧安佐实在是不清楚,这感觉就想是后脖颈上悬着一把刀子,而这把刀子上系着的绳子却握在一个一直想置你于死地的人,这绝对是让人光想一想就会脊背发凉的事情,萧安佐也不例外,在座的几个人都不例外。
况且不仅仅是萧安佐的头上悬着刀,盛衍善的头上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盛衍善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更准、更狠地将自己手里的刀子快人一步掷出去。
歌舞终了,乐工退到了一旁的暗处,而那群舞姬也四下散开,退出了大家的视野,退到垂拱殿的边缘。
盛衍善这时候立刻便提起来酒盏,站了起来。
萧安佐等人见状也赶紧端起酒盏、茶盏,站了起来。
“不知各位爱卿可还满意朕今日准备的这第一盏的歌舞?依着各位爱卿的意,现在着燕乐一曲已经欣赏完了,是否可以与朕共饮此杯了?”盛衍善说着看向了萧安佐,笑着问道。
萧安佐连忙低下头,将酒盏高高举过头顶,说到:“陛下宽厚,臣等感激不尽!臣下等满饮此杯,祝陛下龙体康泰,祝大盛江山永固!”
盛衍善轻轻笑了一声,笑里更多的是几分自负和轻蔑,当然也在笑萧安佐的虚伪,笑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明就是想将他置于死地,嘴上却能说着如此冠冕堂皇的话,但转过头来想,他自己不也是一样,明明知道自己要将下面这几个人当作自己手里的棋子,甚至是弃子,还不是要笑着去安抚,于是又尽量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又怕萧安佐看出什么端倪来,这一口气还没叹完,就赶紧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这口酒沿着喉咙,一直热到胃口,盛衍善就一直低着头,半晌才慢慢凉了下来,换上一副圣主明君地标志性笑容,对下面的几位说道:“借各位爱卿吉言,敬我大盛江山千古!”
萧安佐等盛衍善说完,轻轻低头,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大盛江山千古!”便带着九岳的这几个山门,将手里的酒水都一饮而尽,拱手等着盛衍善发话。
盛衍善稳稳坐下才挥了挥手,说到:“各位爱卿不用如此拘谨!朕知道,各位都是江湖好汉,平时豪爽逍遥惯了,今日也尽量别拘着!”盛衍善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邝翁说到:“邝翁,传第二盏!”
萧安佐的屁股是落了座,可心却又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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