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书脸上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思忖良久才开口说道:“当年金瓯卫的惨案,云书历历在目,并非此人是否可信,而是云书并不想因为要保住我们母子的性命,就可以站在英雄血淋淋的尸体上。云书自知郎中是真心为了云书着想,但恕云书实在难承下郎中此番好意。”
阿瑶瞧着盛云书的脸色的确是又晴转了阴,但如今能为长公主解毒的最快办法就是拜托钱同秋来为“三春晖”研制解药。百木山的师兄弟和前辈们固然更加可靠,可是毕竟路途遥远,从京城到百木山,这消息光一来一去就需要十天的光景,更何况还有研制解药的时间呢?这毒现在最棘手的就是时间问题,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解毒方法,拖的时间越长,对长公主和孩子都会有影响,现在最好的办法,的确就是把解毒希望寄托在钱同秋的身上,钱同秋的医术放眼整个高手如林的京城,的确都是顶尖水平,若是错过了钱同秋,基本上也就是错过了解毒的最好方式,阿瑶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盛云书错过这次机会,于是接着劝说道:“还请长公主殿下三思,钱同秋当年还是孩子心性,如今是真心实意地想赎清当年的罪孽,殿下这次是给他机会,让他能将功折罪。”
盛云书对这件事情,心里一只是有坎儿的,自然不能听的这三言两语的劝说,但对阿瑶,盛云书的脾气还是温和得很,摇了摇头说道:“郎中的意思云书明白,只是云书心理有道坎,总觉得跨不过去,若是云书真的用了钱同秋,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当年在北荒牺牲的金瓯卫,是让壮士的热血白流了……”
“阿瑶也知殿下心中有郁结之处,但还请殿下反过来想一想,金瓯卫的壮士们因大盛江山的安稳而战死他乡,如今若果钱同秋能救殿下一命,也算是为大盛江山的安稳出了一份力。大盛江山安稳,殿下平安健康,这也是当年牺牲的那些金瓯卫最想看到的,比起沉冤得雪,他们更愿意看到天下升平、海晏河清的景象,殿下于大盛江山的安稳而言乃是重中之重,所以还请殿下务必要以自己为重。”阿瑶是真的想让盛云书好好活下去,真情流露之余不禁拉住了盛云书的手。
盛云书也明确地知道,阿瑶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无关乎身份和遭遇,仅仅是就女人的第六感而言,何况还是一个在政局中斡旋数年的女子的第六感,于是盛云书也拉住了阿瑶的手,轻轻柔柔地说道:“郎中所言的确不虚,但云书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不如请郎中先回去休息,给云书一些考虑的时间,再做决定,如何?”
“在下明白,那便先行告退了!还请殿下注意身子,好好休息,莫要太过操劳!身子有不适便直接唤在下前来!”阿瑶说罢起身来行了个礼。
“郎中辛苦了,慢走!”盛云书一如既往地露出那一抹安稳的笑容,目送阿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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