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人是不是三男一女?还驾着一辆马车?”关千骏赶紧继续问道,他想尽快确定自己心中的答案,若是他们劫的人当真是萧安佐四人,那这事儿便复杂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但是听他们几个回来的弟兄描述的,应该就是三男一女,驾着马车。他们本以为驾着马车还带护卫的应该是富贵人家,却没想到一家子都是练家子!竟然让人家打得亲娘都不认识了!”宋进想起这件事情来依然很气愤。
“我知道了!你容我想一想!”关千骏心里基本上已经肯定了,在宣州报官的人就是萧安佐。如此一来镇川郎没有走,反而又要联合官府的人一起剿匪,这是关千骏始料未及的。
“对了!还有个好玩儿的事儿!这才是我喊你来最大的事情!这武德营和武正营传来的消息不一样!”宋进说这句话时,刻意将声音放低了不少,生怕让旁人听了去。
“你!你这么大得事儿怎么现在才说?你这!”关千骏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吼什么?你这!我又不是没说!”宋进其实就是想炸这关千骏一下,看看关千骏是不是诚信帮着他拿下宣州,如今看关千骏刚才的反应,才确信关千骏是真心实意要拿下宣州。
“消息都是什么?赶紧说!”关千骏看着宋进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府衙给武德营的消息是让他们明日酉时到出发,给武正营的消息却是让他们明日酉时进攻!”宋进皱着眉头说道。
“武德营在宣州东城门偏南处,若是行军到青岩坡最少也需要一个时辰,而武正营在宣州东城门门口,若全速行军的话到青岩坡只需要半个时辰。按理来说应该是让武德营先出发,武正营后出发,现在却恰好反了过来!这是意欲何为啊?”关千骏说完叹了口气。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情,武正营和武德营到达青岩坡的时间相差一个时辰,这样排兵布阵的方法着实令人费解啊!”宋进看着关千骏说道。
“武正营弓兵居多,若是提前到达战场只会独木难支,只有和武德营的骑兵和盾甲兵配合才能发挥作用。这不是让武正营的兵来送死吗?那群文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没想到是帮了我们大忙啊!我们如果能趁着此时将武正和武德的兵力消耗一些,待到我们攻城那日,岂不利索很多?”宋进说到这还嘿嘿地傻笑了几声。
关千骏心里的疑惑自然是多的,他知道萧安佐是幽州将门出身,陆宝风虽然莽撞可却驻守泽北关多年,这两久经沙场的人自然是深谙行军用兵之道,若是这二人都在宣州府衙的话,如何能让宣州衙门做出这般愚蠢的调兵决定?关千骏越想越不对劲儿,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可是他越想努力思考就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慢慢的,他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脑袋里一直回想起成致和成蔚对他说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嘈杂、混乱、迷离逐渐充斥着他的整个脑袋。旁边儿本来安稳坐着的宋进看见关千骏的面部表情不断扭曲,双手一直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滴一滴的汗珠从他的脑门儿向脸颊处划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宋进越看越觉得关千骏不对劲儿,赶紧上去晃了晃关千骏,焦急地询问道:“关小兄弟!你怎么了这是?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你是哪难受吗?”
关千骏现在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下子把来询问他情况的宋进推出去一丈远。又从座位上跳起来,捂着自己的脑袋咆哮着。宋进本来就没有关千骏能打,如今看他发起疯来更是不敢上前,于是大呼着让人来帮忙。
宋进这一喊,从外面来了七八个壮硕汉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关千骏稳住,又连着泼了三盆凉水才让关千骏的神志恢复过来。
清醒过来的关千骏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还没等说话,便直接晕了过去。吓得宋进赶紧派人去找郎中来。
这一窝子山匪里有一个当年和宋进拜把子的老四名叫靳雍,会些医术,据说这人当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才子,琴棋书画、诗文经史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偏偏是这样的大才子,却屡试不第,一气之下落草为寇,终日与宋进这伙子山匪厮混。
那四当家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关千骏和坐在地上那几个心力交瘁的汉子,再看看这满地狼藉的场景,很难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瞪大了眼睛观察着,对宋进说道:“大哥,如此狼藉,所谓何事啊?”
“哟!四弟你别提了!我跟这小子正说着话呢!谁能想到前脚儿还还好的,马上就翻脸!跟那野狗一般乱撞乱咬!你赶紧来给看看是怎么回事吧!”宋进看着他四弟一脸的忧虑。
四当家赶忙蹲下来,伸手去给关千骏搭脉,那表情是越来越凝重,看得宋进越来越心慌,赶紧问道:“他这是怎么了啊!你别不说话啊!”
“大哥,脉象来看并无异样啊!”那四当家皱着眉头说道。
“没有异样你那脸拉得那么长做什么?啊!你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宋进狠狠瞪了他四弟一眼。
“病情如此严重,脉象却无异常,当是癔症啊!”四当家将手收回来,看着宋进说道。
“癔症是个什么症啊?这时候就别卖你那个穷酸劲儿了!赶紧救人啊!”宋进看着他四弟不慌不忙的样子,自己都替他着急。
“癔症就是心病,我只能给他写个安神的方子。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到底能不能恢复还要看他自己能不能走出心魔!”四当家慢慢站起来,走到桌子边上,行云流水般将药方写好,递给旁边的小喽啰,对他说道:“去我院中找我的小童取药。”
那小喽啰接过药方,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一刻都没敢多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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