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的可怕，战栗在窗台已经徘徊许久了——
货车围着子华医院转了半圈，最后停在了靠医院外墙的街道上。
此时又快接近零点，大街上没有了行人，店铺都已经关门，偶尔会有一辆汽车驶过。
闻见和刘摹下了车，他们打开了车厢后边的门，闻见扫视了一眼，里面差不多有五只羊。
刘摹指了一下身后的医院建筑，“这就是高级住院部，0356就是那个房间。”
顺着刘摹指的方向闻见抬头看到三楼的0356的窗户。
“你来还是我来？”说着话刘摹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
“我不跟你抢，你来吧。”
“嘿嘿”刘摹咧嘴笑笑，他进入车厢，放倒一只山羊，并熟练的困住山羊腿，他准备好一个盆放在羊的脖子下边。
刀子捅进皮肉，并慢慢抽出，大股的羊血流入盆中，他死死按住羊角，山羊根本无法动弹，“咩咩”的叫声有些悲惨。
刘摹的手法干净利落，从始至终身上都没有溅到一滴血迹。
“你不会是在屠宰场工作的吧？”
“亲戚有人是干这个的，我也就是见过几次。”
“把这个盆放到外墙那边吧。”
闻见端着盛满鲜血的不锈钢盆，血水中倒映着他的面容，此时他内心中又出现那种难掩的渴望，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中的躁动，放好盆又迅速回到货车后边，这时刘摹还在车厢里。
闻见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此时刘摹仍然蹲在山羊旁边，而山羊的双眼已经涣散，被绑住的蹄子时不时的抽动一下。
没有盆接着，血水还在从伤口中流出，此时血水已经浸湿了刘摹的鞋底，闻见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刘摹，刘摹。”闻见一边呼唤他的名字，一边靠近他。
刘摹的身体也在开始颤抖，他仿佛已经到了极限，他迅速扑倒山羊的尸体上。
他的嘴中冒出的牙齿已经不在是人类的，他咬到了山羊脖子上的伤口处。
闻见不再犹豫，他用手砍在了刘摹的后劲处，这一下普通人肯定会晕倒，但此刻刘摹的体质已经非普通人可比。
他回过头来，墨镜也从鼻梁上落下，眉骨凸出，眼窝深陷，一双充满嗜血的腥目出现在闻见眼前。
刘摹怪吼一声扑向闻见，因为距离比较近的原因，闻见根本来不及躲开，他被刘摹扑倒了，只能用手肘抵住他的下颌，防止他的撕咬。
“刘摹，刘摹。”闻见还在叫着他的名字。
刘摹的脸上全是鲜血，唾液混合着血液从他的嘴中滴下落在了闻见的脸上。
再拖延下去闻见怕刘摹会彻底迷失，而这时他清楚的听到盛羊血的盆被打翻的声音，鼻子中更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闻见暗道，坏了，夜魇这么快就下来了。
“刘摹，对不起了。”闻见用膝盖顶在刘摹的下腹，他右手猛然发力，刘摹被掀翻到一旁。
闻见梦中的食尸鬼毕竟已经成长为食尸鬼战士，这要比刘摹梦中的食尸鬼高出一个等级，所以他的力量也比刘摹的力量更大些。
还没等刘摹起身，闻见就率先出了后车厢，来到外边的街道上，果然看到了化身为夜魇的老者。
此时他正蹲伏在一颗树上，他正舔舐着手臂上的羊血，此刻他的形态与闻见左眼在电梯中看到的那只夜魇幻象更相近了。
刘摹也窜出车厢，他四肢着地，好似一头野兽，他也看到了树上的夜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果然他的注意力全部移到了夜魇身上，而夜魇的眼中也出现了仇恨的目光。
闻见没有动，而夜魇和刘摹也没有动，这时的形势显得很微妙，气氛变的越来越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杀戮的味道。
羊群也受到了影响，此时车厢中安静的出奇，显然它们也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闻见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石子，这是他在一楼休息区捡的，他瞄准山羊扔出石子，石子快如流星正中一只山羊的屁股。
山羊受到刺激，下意识发出“咩咩”的叫声。
这个声音果然对夜魇有着致命的诱惑，他把头扭向货车，眼中露出贪婪，但同时又忌惮着车厢旁的刘摹。
闻见也意识到这点，他在离开车厢时顺手捡到了刘摹掉落的匕首，他拿着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背，血珠瞬间溢出伤口。
人血显然要比羊血对刘摹的吸引更大，他把目光重新投向闻见，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嘴角，他眼珠的颜色比闻见伤口处流出的血液更加鲜红。
他发疯般的奔向闻见，而没有了他的妨碍，夜魇也飞向了货车。
闻见也快速向刘摹冲去，在二者距离差不多五米时，他投掷出匕首，匕首打着旋转飞出，刘摹的右腿膝盖被匕首柄击中。
他的身体瞬间失衡，闻见快速与他拉近距离，右手猛然探出扣住他的脖子，顺势把他摔倒在地。
“嘭”刘摹的后脑重重磕在水泥地上，他的瞳孔瞬间上翻，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闻见已经踩住他的胸口，右手同时发力。
“嘭，嘭，嘭……”刘摹的后脑又与地面来了数次亲密接触，他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昏死过去。
闻见连忙从刘摹裤兜中拿出一个遥控器，他按下开关，货车车厢的后门瞬间关上，夜魇也被关在里面。
闻见赶紧试探刘摹的鼻息，又翻开他的眼皮查看一番，这次送了一口气。
被食尸鬼影响的人身体机能和强度会大幅度提高，所以刚才闻见才这么残忍，要是用在普通人身上，估计这个人早就命丧当场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刘摹被车厢中的噪音唤醒。
“嘶”他醒来后就倒吸一口凉气，他摸了摸肿胀的后脑勺，又翻开裤腿看到淤青的膝盖。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揍了，但是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好像在杀完羊后就失去了记忆，他赶紧看向正在开车的闻见。
还没等他说话，闻见就把墨镜递还给他，刘摹赶紧摸向自己的眼睛，这才意识到，墨镜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了。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是怪物。”
此刻他的眼睛还是猩红的色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刘摹的眼睛一到晚上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才会用墨镜掩饰眼睛的异常。
“我知道。”
听到闻见平静的回答，刘摹深深看了他一眼。
车厢后又传来碰撞与嘶吼声。
刘摹收回目光，看向车后，他惊喜的说道：“搞定了。”
闻见点点头。 19029/10596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