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过新略略加了些力道,弹指间功夫,三魂面如死灰,汗如雨下。
他二人越看越惊,心道:“这少年内力,莫不是先天返璞了?居然能隔空牢牢的定住三魂,看来是小觑他了!”
易过新知道他三人现在不好受,但他们太过嚣张跋扈,一进门听个片言不爽,丧尸的家伙就冷森森的刺过来,这不得不让他们吃些苦头。
这三人虽为穷凶极恶,倒有些骨气,死也不肯出声求饶。困了半晌,死死挣脱不得,便开始恶言污语咒骂开来。
离魂和游魂骂的比较厉害,祖宗上下,父母妹姐,逐个骂将出口。竟忘了自己是任人宰割的笼中兽。
易过新忍住心里怒意,意念再起,经脉随之运转,又一丝真气在体外运行,如风推浪,暗使亡魂的手臂猛起,反手一掌恶狠狠掴在离魂嘴上。
顿时,满嘴血沫横飞,当门牙也打落两颗。亡魂的手打肿了,他嘴巴也被打烂。
游魂见状,已知是易过新作鬼,口里的骂声戛然而止,再也不敢骂出一句来,但还是给易过新的真气一拖一带,自己劈自己一个大耳光。
离魂虽然还想把脏话来骂,但张口就来血,也只得紧紧闭住了鸟嘴。不时的斜眼瞟着亡魂已经红肿起来的手。
易过新终是不忍,收了真气,撤了内力,道:“请!各位好自为之。”
三魂得脱,二话不敢说一句,转身滚瓜般离开小店。
百里飞道:“兄弟神功盖世,天人也!”
易过新微笑着道:“献丑啦!大哥过奖。”
百里飞暗里寻思一番,遂道:“你们有所不知,那吴礼精细得很,每过一栈一村,都提前查验,投毒放药一概不行。对我五弟兄都暗暗防范,好在我另外三个兄弟心思单纯,都当真是帮忙保镖,是以吴礼看不出来异举。现在有胡子和黎下天两人加入,硬取更是不能,里应外合难以呼应,若真动起手来,我五弟兄没一个能过三招,只怕那时都死无葬身之地。”
万里行低声道:“那如何是好?若无他法,你兄弟五人自行离开,我们设法硬取便是。”
百里飞道:“使不得,使不得!八仙有一半在此了,他们的武功个个深不可测,又个个都是老江湖,很多的意外他们都能提前预算,没有个万全之策不能冒然行动。”
万里行皱眉道:“这也使不得,那也使不得,难道你有别的良策?”
百里飞道:“小可是有一计,细思之下,可能有两个变动,就是这个刚出面少侠装成一个江湖郎中,随我进山就医,正好我们有伤员待治。”
易过新刚才听说那病人只奄奄一息,自己又不是郎中药师,如何治得?遂拒绝道:“这也使不得,还是找个真正的郎中去,千万不可误了那圣姑的救命时间,我们可以再想别的法子。”
万里行寻思:“易过新刚出道江湖,不晓得什么厉害。倘若真的同他们去,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如何抗拒得住?况且这家伙还亲近女色,更容易进别人的圈套。那时我辛辛苦苦的计划必然付诸东流矣。见到易过新也拒绝,心里大是欣慰,于是摇头道:“这也使不得地!”
百里飞道:“万兄不急,听我说完,那是第一个计较,吴礼不一定同意随医,若此不行,我五弟兄再以救人为借口,说些言语将那圣姑抬来这里,如此我五人可全部离开,再作计较如何?”
易过新道:“那圣姑一定是他们的重要人物,肯定不能随便被你们带来,如果他们也都放弃治疗,那自然也医治不得,倘若还有点希望,大哥却也不要耽搁了救治的时间。”
万里行不住的点头,表示同意。然而百里飞却笑道:“兄弟有所不知,那圣姑只是挂名,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我若猜测的不错,她顶多是和选宫女进贡朝廷一样,当下哪里还能顾及她?”
万里行呃了一声,显然是吃了一惊,却默默不语。易过新道:“宫女也是人,怎么就可以轻易的放弃?我不懂医,去也无用。”
百里飞叹了一口气道:“他们能尽一番精力救治,与当下的世态相比,已经很人道了,那圣姑名叫徐永艳,并不是什么官家小姐,富家千金。我第一次在丽江见到她时,像是个流浪的山村姑娘,落魄得很,被他们收留了倒觉得是幸运。至于怎么当上了圣姑,其中过节我就不清楚了。”
易过新听到徐永艳这个名字时,如遭雷击。这个名字对他本来就敏感,这些日子以来,日夜牵肠挂肚,更是期盼。突然听人叫了出来,如何不惊?他强自镇定住,等百里飞讲完了才疑问道:“徐永艳……?”
本来他想问是哪个徐永艳,相貌年龄如何,但突然觉得是多余的,于是转头看着万里行,似乎在问:“这是不是我要找的徐永艳?”
万里行本不在意,经他一说又这么一看,顿时反应了过来。
易过新突然对百里飞说道:“事不宜迟,在下这就跟你去。”话出了口,才觉得冒冒失失的。
万里行听了后,也是一个错愕,楞在当场。
百里飞见他突然的转变,亦是愕然,笑道:“不急,为了不让吴礼疑心,我还是先去报个信再来计较。”
易过新虽不敢确信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徐永艳,但听到这个名字哪里还把持得住,倘或是真的,就此这么一耽误,救治不了死了徐永艳,那在他心里永远罪不可恕了。遂焦促道:“你来去要多少时间?”
百里飞看了他突然的焦急状态,虽有点糊涂,但却是从他的计算中来了,暗暗高兴,口里道:“不会太久,三十来里崎岖山路,我尽平生之力来赶,不消半个时辰可以。”
易过新道:“那有劳哥哥现在就出发,速去速来,小弟就在此等你消息。”
突来的变故,百里飞都觉得不真实,只恐有诈,看了万里行一脸愁锁眉峰的尴尬状,这才稍微释然,应了一声,寒酸几句便匆匆离别。
其实百里飞的企图,万里行已经猜到,他不会是真心要打劫财物,意在赚取易过新过去,他的目的一定不在劫镖,只怕有更大的阴谋,至于什么阴谋,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暗骂:“把你姥姥,直娘贼,真是可恶。”
正沮丧,却突然发现事情并不是太坏,还有一颗棋子‘言如秋’,关键时刻可以使用。
百里飞出门不过片刻,易过新就盼着他突然回来,因心系徐永艳安危,知她奄奄一息只命悬一线,更是焦急,竟尔忘了身边的万里行。”
万里行实在看不下去,板着一块五行鬼脸冷哼着道:“兄弟只听了一个同名同姓,就如此焦急,对女人都这样的吧?竟把老哥都忘记了。”
万里行这么一说,易过新才回过神来,这些话自然是说他重色轻友,他当然明白。想起这些几日以来,一路随他大开大阔,吃喝玩耍无不尽兴,江湖见闻,无话不谈,心里实是敬佩他这个大哥。
当下见他如此,好生惭愧,把自己暗骂了一遍,才歉然道:“哥哥见谅!小弟思念故知情切,又挂她危在旦夕,是以一时失态。”
万里行容颜转温和了许多,哈哈一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哥哥同你开个玩笑。换作是我也一样着急,如果她真是你要找的徐永艳,那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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