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以为,既然郡兵已经安然无恙抵达峡谷出口,不如便传令,让郡兵全军走出峡谷,同时我军就在此处等候,待到郡兵全部通过后,再前行不迟。
如此,一来可以更加谨慎小心些;二来若是真有埋伏,以我军之早做准备,也能将伤亡降到最低,届时敌军冲下来与我军近战厮杀,便可让郡兵前后夹击,使敌军首尾不能相顾,反败为胜。”
“景明妙计。幸好有景明在旁佐助,要不然本将今日,可真要坐蜡了。”
“大将军只是谨慎稳重罢了,此等决战之时,正要大将军这般小心才是。”
陆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传令让郡兵立即通过峡谷,而禁军在原地等候。
在入口处等了一会儿,就有斥候来报:“启禀大将军,七千郡兵已尽数通过峡谷,在出口等候。”
“好,传令全军,即刻出发通过峡谷。”
闻得大将军将令,一众禁军便排着军阵,井然有序地开进峡谷中。
“总兵,折腾了恁多时辰,这些个禁军总算进来了。”
“等他们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本将会亲自下命发动攻势。还有,即刻传命吴校尉,令其率本部人马做好准备,等战端一开,便于峡谷外尽快歼灭那些郡兵,以防其回援夹击,造成不必要之麻烦。”
“喏!”
禁军的行进速度很快,不多时便离出口只不足一里的路程。
“众将士听令,放!”
高昂的呼喊声从峡谷上方传来,在其间阵阵回荡着。正在行进的禁军本能地抬头望去,却发现有无数滚木礌石被抛下来。
许多兵士反应不及,直接被砸中,运气好的还有口气儿,命不好的便当场身陨。
陆风此时也反应过来,被亲兵第一时间护住的他,当即大喊道:
“敌袭!敌袭!快摆开阵型,保持间距,做好防御。橹盾手给本将将盾牌举到头顶拼接起来,形成盾阵。快!全军防御!
未进峡谷的将士原地待命,保持阵型,届时听本将号令,再行冲杀。”
在陆风的亲自指挥下,以及各部将领协同配合下,禁军迅速做出了合理的防御,尽可能地挡住了攻势。
刀牌手都尽量靠在岩壁上,举盾护住头部以及上身,以免被射下来的弓箭射中。
一个个橹盾手举起大橹,形成严丝合缝的盾阵,护住弓手和长枪兵,当然了,最优先的自然是把各级将领给护住。
虽然大橹皆有精铁硬木打造,可抗性极高,但也遭不住上面一下下地巨石滚木的砸。就算盾牌无事,地下的盾手的双臂也多是撑不住的。
不少橹盾手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臂怕是已经要废了,却依旧死咬着牙坚持。若是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先倒了,其余的人必定就跟着倒了,届时损失更加惨重。
在明阳军刚发动攻势的时候,峡谷出口的郡兵便注意到了动静。
“校尉,大将军他们似是遭到敌军埋伏了。”
“某家自然注意到了。这敌军端的狡诈无比,放我部过来,就是想降低大将军的警惕,好发动奇袭。
如今战况惨烈,我部冒然冲进去,也只能被迫防御,权且在此处等候,待敌军冲下来近战厮杀之时,我军立即出其不意,扰乱其后军,协助大将军。”
“喏。”
就在几个郡兵将官商议之际,当时被派来督战的副将王机来到郡兵校尉前说道:
“等到敌军攻势暂缓,近战厮杀之际,本将会亲率五百禁军进谷厮杀,冲击其阵线,届时你率郡兵紧随我部身后,以大势一路碾压过去。
郡兵别的本事没有,摇旗助威还是会的吧。切记,勿要自乱阵脚。否则,军法从事!”
“末将领命。”
王机并不指望这些郡兵能派上多大用场,他相信只要靠着这五百禁军精锐,定能一举冲破敌军阵脚,与大将军进行夹击。
“报——”
“启禀将军,我部前方出现大批敌军,看旌旗乃是一部校尉的人马。”
“好胆!这些敌军还敢来截击本将,且让本将看看他们的成色。”
当下,王机指挥大军摆开阵型,五百禁军刀牌手居前,郡兵居后,同时还把郡兵的直接指挥权给弄了过来。
郡兵校尉无奈,只能权且当作一部将,听王机号令。
王机骑在战马上,在几个亲兵的拱卫下,一脸狞笑地看着前方正尘土飞扬奔袭而来的敌军。尘土被激起地极高极厚,让王机一时之见看不见敌军的人影。
可是他渐渐地意识到了一丝不对,步兵行进得再快,也没这般夸张的尘土啊。像这般会激起漫天尘土的冲锋,只有……骑兵。
敌军愈发地进了,显露出来的身影赫然便是骑着战马奔驰的骑兵,身上的甲胄也非郡兵衣甲,那是卫所军队的玄色铁甲。
王机一时之间直接懵在了那里,怎会如此?怎么会是卫所?!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不容许他思考那么多了。王江指挥着郡兵中的巨盾手上前结阵防御,又让长枪兵在之后挺枪作突刺阵型,同时令弓手抛射。
可谁料上前的巨盾手早已被吓破了胆子,举着盾牌愣是拼凑不出合格的防御来。
天地良心,他们只是小小郡兵,什么时候亲临过骑兵冲阵的场面。没当场逃掉就不错了。
这也导致后面的长枪兵根本无法有效倚靠着巨盾,摆出严密的长枪阵,愣是松松垮垮地漏出了不少空隙。
倒是弓箭手的表现好点,可他们的抛射依旧无法造成对敌军骑兵的有效伤害。
这时敌军两翼的弓骑兵,纷纷弯弓搭箭,一阵抛射,反把郡兵的弓手以及长枪兵、刀牌手射杀了不少。
这么第一轮交锋下来,许多郡兵吓得脸色惨白,当即就撑不住了,士气更是直接往下掉。
明阳军的枪骑兵挺着抢越来越近,他们几乎保持在同一条阵线上,摆出了类似于墙式冲锋的阵型。虽然都是轻骑,但威力已然不俗。
泰安军的防御阵型已经越来越乱,甚至王机亲自指挥也撑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的空隙出现。这时,正好是明阳军骑兵冲到阵前的时候。
“噗呲——”
接着空隙,骑兵直接冲到阵中去,高举着的长枪直接没入泰安军的胸膛,一击毙命。
而这时长枪因承受不住剧烈的冲击,纷纷断裂。明阳骑兵便松开长枪柄,从身侧抽出腰刀来,在泰安军阵中一阵冲杀,一往无前。
两翼的弓骑兵也开始迂回游走,便射击,边企图包抄泰安军。
在阵中的王机知道大概是无力回天了,便带着五百禁军上前,和明阳军厮杀起来。
一场禁军和卫所的战力比试就开始了。
毫无悬念,在战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禁军又无有利的地形防御,面对着明阳军骑兵,根本不是对手。
很快,王江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甚至被战马踩踏成了肉泥,连具完整的尸身也无。
郡兵校尉和几个将官躲在大军后阵,见前面战况一片糜烂,当即便带着残部跪地请降。
带兵的明阳军吴校尉见敌军已然投降,考虑到时间不宜再行拖延,便同意了受降,分出一部分人马打扫战场,看管俘虏。
随后便亲自率兵到峡谷出口不远处等待,准备截击冲出来的泰安军。
当然,如果他们有命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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