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奉陆风之命后,回到军营军营直接调集了本部人马,又和几个同僚各自划分范围,便往东城而去。
兴丰城并无什么严格的城市规划,没有分出什么门户区域,只是混居罢了。故大小世家分散在城中各处。
而东城,便是江涛分到的区域。那里世家豪族不少,有七八家之多。从中也可以看出兴丰县世家数量有多恐怖,都快能凑出个百家姓了。其他城池大多只有三五家而已。
同时也正因为这样,兴丰城各世家势力派系太过驳杂,始终无法达成统一的攻守同盟,一直陷入内耗,导致各家都不能真正走出去,发展势力。
使得虽然这里是明阳郡排得上号的大城,却无出名有足够影响力的世家。
也亏得如此,泰安军打起来能更省力些。这些世家单独拎出来一个,家中能有百余护卫私兵就不错了。
哪像其他地方的,城外建有坞堡,土地数以千亩计,佃户私兵更不知凡几,又有足够的钱财粮食,还私藏了不少军备甲胄,立马拉出一直千人军队来。
江涛先率兵来到白家,他招呼亲兵上前叫门。毕竟怎么着人家都是世家,礼数不能丢,要先礼后兵。
大门被打开,一个门房探出头来,看到外面黑压压的大军,立马变了脸色,赶忙转身朝里奔去,口中又大喊:“家主祸事了,祸事了!有大军杀上门来了。”
江涛见此,大喝道:“好贼子!见大军到此这般慌张,果然是心中有鬼,来人,给本将杀将进去,一个不留!”
随后,又点了几个将校分兵去打其余世家。毕竟这一打起来,动静肯定大,保不齐就被其他世家注意到了。
到时候他们做了准备,或者联合起来,就不好打了。
禁军虽然战力极强,可这里皆是巷子街市、高门大院,地势太过狭小,大军摆不开阵型,无法发挥真实实力。
再者也不熟悉地形,若着了世家的道,可就不美了。
江涛刚亲率一部人马冲进大院,白家家主便身着甲胄,腰悬佩剑,带着一众全副武装的族人和护卫赶到。
见到江涛来势汹汹,他连忙招呼人排列好阵型,对峙起来。而他自己,则是上前一步说道:
“敢问将军率大军到我白家,有何贵干?若是此前有什么冒犯将军的地方,还请将军指出,否则白家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
“哼!你心里没有数吗?非要本将把话说明。你白家私通敌军,企图坑害我大军阻挠我军征伐,就此罪名,合该你们白家灭门的!
若非如此,你带着人这般模样做甚,难倒你白家待客之道,便是着甲持剑吗!你这厮还在这里揣着明白耍糊涂,真当本将愚钝吗?”
“你们真知道了?”
白家家主叫出声来。白家就是此前和赵正交好,想要依附赵氏的世家之一。
可那是之前啊,虽然时间隔得不久,可他也没干啥啊,也来不及干啥,就被泰安军杀进城来了。
他此前就是怀疑泰安军知晓此事,现在要来算账,才如此做派的。毕竟这事儿很容易就能查到,城中世家都知道白家和太守府关系极好,甚至有依附之意。
“可……”
白家家主刚要解释,便被江涛打断:“很好,认了便好!那就不是本将冤杀了尔等。众将士,给本将拿下!”
一众士卒得令,立即持刀上前厮杀。本来以为凭禁军战力,不消须臾便能杀败白家,谁知忽地从白家后列众冒出二三十人来,各个手持手弩,对着泰安军。
“果然是奸细,这是早有准备啊!竟然还有手弩,倒是本将小瞧了尔等。”
江涛说罢,指挥士卒道:“刀盾手上前,弓手于后直射,让他们瞧瞧禁军的厉害!”
刀盾手将盾牌立在身前,组成阵列,缓缓上前逼进。而弓箭手则四散开来,几人一组,找好位子便开始射击。
白家书香世家,家中懂军事的子弟极少,虽然备了不少军备手弩,可也没让他们增加多少战力。
在禁军老练的战阵配合下,保护在白家子弟身前的一众护卫,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泊里,而禁军几乎无有损伤。
白家家主算是个有血性的,知道跑不出去了,便直接拔剑自刎。
各房各支之长辈,也多数战死或自刎,只留大多年轻子弟四散奔逃,被禁军悉数追上,一一杀之。
而后禁军又冲到内院,将来不及逃跑的女眷仆役尽数杀死,惨叫声不绝入耳。每个人死前皆是一脸的惊恐与绝望。
“来人,分出一部分将士把白家的家财给本将如数找出来,充作军资。别给本将私藏,否则严惩不贷!”
“喏。”
江涛吩咐完,便率兵前往其他世家,他要亲自去看看情况。
军营,郡兵营地处。
“伍长,俺听说那些个禁军大爷一齐被调去城里了,你知道他们是去干么子哩?”
“俺怎么知道,不过八成不是啥好事儿。俺刚才去那边转悠了一趟,看见这些个禁军,运了好些个大箱子进来。一辆辆车,直望不到头。
还有那箱子,看着就死沉死沉的,那地上的车轮印,可深着哩。依俺觉着,里面可都是数不尽的金银。”
“那是不是,这些个禁军明面上看着是个东西,暗地里和俺们干着一样的勾当。”
“混账东西!什么话,说得俺们就不是个东西了?你这个时候不多捞一笔,你指着那点塞牙缝都嫌寒碜的军饷发家?
昨儿个,就数你干得最欢实。现在又在老子面前咧咧,滚边儿去,瞅着你烦!”
“嘿嘿,伍长莫恼。俺是想着,既然大家都一样,不如俺们晚上在干他一票,反正那些人这几天都能出去哩。
再说了禁军现在那么忙,自己都顾不上,哪里会注意到俺们。”
“你还干上瘾了?不怕被逮着?”
伍长瞥了一眼这小卒子,意味深长道。
“这有甚怕的!俺听说,昨儿个连好几个都尉都被勾去了,只要俺们再给上面孝敬孝敬,大家伙儿肯定没事。天塌了,有个高儿的顶着呢。”
“你小子倒是机灵。跟他们说说,把钱凑一凑,给那些人送去,弄几个军牌来。”
“这就去。”
中军大帐,陆风正在繁忙地处理军务中。
他看着麾下将领呈上来的已经灭掉的世家名单,以及那一份抄没出来财物清单,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却又极力抑制着想要笑出声来的冲动。
他这个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比较喜欢钱。看着一箱箱或金灿灿,或绚丽至极的宝贝,就很有满足感和成就感。
手上的清单分成了两份,一份是他自己的,一份是军中的。而军中这一份,又有他的一部分。
这是大齐军队的规矩,全军自上到下,都能分润到战利品,其余的就上交国库了。这也极高地调动了士兵的积极性,大大提高战斗力。
所以陆风真的很满意,这些个将校还真是深知他的心思,不枉他的一番栽培。
“大将军,此前末将请了一道手令,准许手下将士出营。可谁知手下有些不晓事的,将军牌借给其他郡兵,让他们也能去城中。
破坏了军纪,还请大将军降罪,末将甘愿受罚。”
杨同看陆风心情极好,趁机说道。
“无妨,既然他们有照顾袍泽之意,且随他们去吧,不要太过明目张胆便可。”
陆风摆摆手,他现在很高兴,没心思在这个地方计较。那些郡兵的小心思他也知道,无非就是想把能出去的权利租借给其余人,从中谋利。
就郡兵那群扶不起来的货色吗,他不想管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也没指望他们能派上什么用场,别给他乱搞就行。
“多谢大将军!”
杨同低下头拜谢道,旁人看不到的嘴角也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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