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言痕定力还真不错,果然是个正人君子也!哈哈哈!”
赵治看着对他汇报消息的赵四,揶揄道。
“少君,陈迹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此等人能行常人所不能,我们这一招想来是派不上甚么用处了。”
赵四刚才突然收到传来的消息,便赶忙赶到赵治的书房中向他汇报。
赵治此时正在将陈迹昨晚跟他说的都记录下来,梳理梳理,自己也好再找些思路。
“无妨无妨!言痕既已认我为主,便轻易不会背叛。就算暗地里有些小心思,也是无妨的。只要忠心于我,又有足够的能力,其他的且随他去吧。
若是本少君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无,何谈成就大事!
你到时候去给她传个消息,就让她在言痕身边安心侍奉,不必再两日一报,等到有甚么大事了,再传个消息来便可。
她最主要的,便是取得言痕之信任。”
赵治吩咐道。
“喏。小的这就去办!”
赵四正要转身出去,却被赵治叫住:“且慢!先与我一道去父亲书房。我有事情要与他商量。”
赵四看着他家少君手里拿的,正是刚才他书写的东西。当下便知道了这个公子哥儿的心思。
无非便是有了些许成绩,要去老父亲那里炫耀炫耀,让他老爹给颗糖吃,而不是一味的训斥。
赵治兴冲冲地带着赵四出了书房,直奔太守衙门而去。这几天事情极多,赵正总是忙到极晚,一般就在衙门中的书房睡了。
“笃笃笃!”
“进来。”
赵正正在处理公务,突然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地向门外说道。
这在他想来,肯定又是某个下属拿着公务让他来拍板。他早就习惯了。
“公文放在这儿即可,本府自会处理的。”
赵正感觉到来人走近他的书桌,随口道。
“父亲,是我。我有事情要禀报。”
赵正听见来人的声音,才意识不对,赶忙抬头,便发现是他的好大儿赵修本。
“你来这里做甚?军中的事情都做完了?要是有事,直接上呈秦郡尉那里便可。何故越级到我这里禀报。公事公办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了吗?”
眼看赵正又要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说教他,赵治连忙摆手道:“父亲误会孩儿了。这次非是如此,正是私事要报与父亲知晓。
此事关乎我赵家未来百年之基业耳!”
“还百年之基业?你这逆子莫不是想通了,终于明白自己无可救药,想来劝为父早日给你生个弟弟,好继承家业。
否则让你来继承的话,我赵家迟早被你败光。既然如此,我会与你母亲多努力的,你无需担忧。且去吧。为父日后不再管你便是。”
赵正摆摆手,一脸的万念俱灰。这个儿子终究是废了,可惜了二十多年来的培养了。
“父亲何出此言?!莫打趣孩儿了,您先且看看这个。孩儿跟您慢慢说来。”
赵治急了,这可是跑得越来越偏了。他赶忙从怀中将几张折叠好的纸拿出,小心翼翼地递给老爹。
赵正看着这个和平时不大一样的儿子,信手接过来细细阅览起来。
这时赵治也在一旁讲述昨晚在陈迹家中发生的一切事情。
过了许久,赵正才将手中的纸张上的内容看完,将其放到桌上,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随后闭上眼睛,仔细思量起来。
赵治见父亲这般模样,也不敢打扰。身为亲儿子,他自然知晓每当父亲这般模样的时候,就是在思考极其重要之大事。万万不能打断,否则百死莫赎。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赵正才睁开眼,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平日里就不太让其省心的儿子,这才意识到这个儿子也终于长大了,知道为自己为家族着想了。
他感到极其的欣慰,心里的石头可以暂且放下了。
“你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为家族挑担子了。为父很欣慰。
你手下这个陈言痕可真是不简单啊,眼光毒辣,思路清晰,能一言以定大局,知道如今关键之所在。更心有韬略,腹藏良谋。
是个大才啊!你倒是好运气。
为父先前也有些迷惘,心中只有个大致想法,却始终不能有清晰的思路。他讲来的谋略与大势,虽然还是略有些稚嫩青涩,却让为父豁然开朗。
待为父好好思量思量,定能定下我赵家未来之发展。为父会好好处理的,你且放心吧。
你现下之任务,便是好好练兵,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并拉拢平衡好军中将官,最重要的,便是让那陈迹彻底倒在你这儿。如此大才,可忽视不得!”
赵正先夸了一句宝贝儿子,多少年没这么夸过了。然后又是一番谆谆教诲,满是老父亲对儿子的期盼。
“孩儿省的,必不负父亲所望!”
赵正看着赵治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明日将那陈言痕带过来,为父见见他,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人中龙凤。”
“孩儿记住了。那父亲,孩儿先告退了。”
赵正点点头,看着赵治退出房间,又不禁低下头看起了那几张薄薄的纸,陷入了沉思。
“来人,去将郡丞、长史等叫到本府书房议事。”
······
次日清晨,赵治部大帐。
“言痕且等等。”
陈迹正要跟着点完卯的众将官离去,却被赵治叫住。
“主公可有什么事情吩咐迹去做?”
陈迹疑惑道。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家父今晚想要见一见言痕,言痕今日莫急着走了,我们一道回去。
父亲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就念叨着想见见你。言痕可莫要推却。”
赵治笑道,仿佛只是再说一件小事。可是这听到陈迹耳朵里,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知道肯定是赵治这不要脸的玩意儿将前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他太守老爹,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要见他。他来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见早见了。
而且赵正稳居太守那么多年,在官场上一路摸爬滚打,又是大世家的家主,肯定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至少不会是像赵治那么好忽悠。
“这也太突然了吧,迹实在是诚惶诚恐,不知所措!”
“这有甚好紧张的,又不是小媳妇见公婆。家父为人和善,最是喜好与年轻俊彦交谈。言痕只需正常行事即可。”
赵治对着陈迹笑眯眯道。
什么和善,多少年了啊!在私下里的时候,他也就昨晚看到老爹一副和蔼的模样。
“那迹便却之不恭了。”
陈迹听赵治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知道这事儿已经定死了,容不得他拒绝,只能无奈应下来。
昨天还是满满的干劲,今日就直接蔫了过去。
今天一天陈迹对着那些公务都提不起兴趣来,随意地处理了几件,便开始在心中盘算怎么应对赵太守才好。
毕竟他上次说的话看起来蛮有东西的,但他自己知道,这都是很表面的东西,再往细里问他,他铁定是说不出什么干货来的他也就放放嘴炮,毫无内核可言。要是到时候接不上赵正的话,可就完了。
装模做样,骗吃骗喝,他应该会死得很惨。
要是再给他点时间,让他再学习一些本世界的文化,多读点书,学点真材实料提升自己,就没有今日的窘迫了。
可惜,时间不等人啊!
“主簿,属下来拿今日的文书。”
昨日的小吏今天依然来拿东西。可是当他看到今天的文书,他傻眼了。怎么回事?!昨天还一堆一堆的,今天就那么几件了?
他不解地看了看一脸精神不振的主簿,当下心中了然。可以理解,都是男人,他从春月楼出来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小吏不着痕迹暧昧地看了一眼自家主簿,捧着东西出去了。
陈迹可不知道这小吏心中是怎么想他的,只顾自己思考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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