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姑爷!您来啦!昨天睡得可好,我让人给您煮点醒酒汤,如何?”
在聚义厅和众人商议事情的黄元,发现陈迹走了进来,率先迎了上去。
一口一个姑爷,别提叫的多亲热了。
完全不是以前那副鼻孔朝天,仙风道骨的模样。
没办法,刚才他们商量了一下,想着官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说,如今柳叶寨装备好了,战力也强了不少,但是到底人少,能不能顶住第二次官军的进剿,还未可知呢。
他们倒是想趁着消息没传开,再来个火烧官军,可火油都被陈迹霍祸完了不是。
那些火油是好些年前的物件儿了,一直放在仓库里压着,要不是陈迹用上了它,他们还记不起来有这东西呢!
就是可惜了,一下子就没了。
崽卖爷田不心疼。这新姑爷还真是个败家子,一点儿都不剩的。
倒真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没得说,就是阔绰。
但是已经没了,也用不着去说些什么。反倒是如此光景,可还得巴着他呢!
说不得他再生一计,又来个大败官军,那可真是美了。
到时候官军连番失败,柳叶寨可就有得谈了,想来官军没恁多精力跟柳叶寨死磕上。
等到那时,条件怎么着也得往上提提,总好过当个填旋。
大不了对外宣称,柳叶寨被官军剿灭,无一幸存,连骨灰都被扬喽,给官府遮遮面皮。
至于老寨主,就只能怪他自己命中该有此一着。一个死人,可挡不住他们的锦绣前程!
没看见,就连柳大小姐都同意了吗。
她可是被官军战斗力吓坏了,哪还有以前的天不怕地不怕。而且也已经算是给他爹报仇雪恨了,就别计较恁多了。
这想起来,就没滋滋啊。
所以,要好好把这位爷给供起来,至少脑子得养好了。他书没读多少,伎俩倒是厉害得紧!
“我问你,王李氏和莲丫头死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陈迹没管黄元,径直走向了柳倾城。
“呃,这两人是谁?”
柳倾城被陈迹突然的问话弄愣了,想了好一会都想不起来这两人是谁。
“就是一直照顾我起居的母女俩,刚才我去她们院子里找,发现她们都死了。
王李氏还是被人糟蹋以后再杀掉的。我需要一个解释。”
“哎呀呀,姑爷,我忘记跟你说了。
昨儿个兄弟们劫后余生,我就想着让他们发泄发泄。
你看这不是院子里有好些寡居了的妇人,昨天又新添了不老少。
我寻思着那些妇人以后无依无靠的,不如让剩下的弟兄们跟她们作个夫妻,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而且我再三强调了要你情我愿,可不敢胡来!”
一旁的刀疤赶忙凑上来向陈迹解释。至于是不是如他所说,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既是如此,那她们两人为何会死。你敢说没有用强!”
陈迹转过头瞥了眼刀疤,说到最后,声音猛然变高。
“兴许是手下的弟兄没轻没重,一时猴急,那妇人又不同意,这才错杀了!
左右不过是个妇人,死了也就死了,还能省点粮食。
若是姑爷想女人了,不如今天就和大小姐把喜事儿办了,你瞧咋样!”
“你也是女人,你不管管?”
陈迹无视了刀疤的滔滔不绝的说辞,又看向柳倾城。
“刀疤叔叔也说了,就是个意外,若为了个妇人,而处罚弟兄们,怕是多有不服。再者,相信弟兄们也非故意所为,不如就此算了。”
“你身为妇人,却说出这种话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不要廉耻的荡妇!
真是好个柳叶寨,蝇营狗苟!什么垃圾都有!”
“你还敢对我大呼小叫!就算你昨日用计救了山寨一次,到底也是个赘婿,给本小姐认清自己的身份,可别给脸不要脸!
我说了,不能因为这个寒了众弟兄的心,届时人心不齐,任你智计百出,也是无用!”
“呵!怕是你也想到了,昨夜,死的可能不止她们娘俩。杀人的,也远没有那么几个!”
陈迹虽然没有去别的地方看过,但是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止这一例。
人在酒精的刺激下,什么都干得出来。何况这些刚杀戮过盛的土匪。
他知道柳倾城的算盘。若要处罚,必定要处罚很多人,这会造成手下人的怨恨与不服。在如今的柳叶寨,无疑是极其致命的。
可是这些与他无关。他只知道,这个事情只能让他自己来处理了。
他不会去查凶手是谁,那太麻烦了。
对陈迹来说,只要这里所有人都死了,就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了。这才是最有效简便的解决办法!
是这些人的不作为,把他们自己推上绝路的,可不能怪他心狠!
“既然如此,那劳烦大小姐把她们母女俩的尸体烧了,骨灰交给我,我亲自处理。”
“好,既然你有心,我照办。这个处理方法就很不错!”
陈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来人,将王李氏母女俩的尸体烧了,骨灰给姑爷送去。再在家属院找找有没有其他尸体,找个地方埋了。”
刀疤见陈迹出去,赶忙吩咐心腹手下去办事。
“别看这小子昨日那么狠,几千人说烧就烧,想不到,还是个有情人。”
“屁的有情人,估摸着那厮和那妇人有了私情,才会如此做派!”
众人说说笑笑,就连柳倾城也不甚在意,好似全然没将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放在心上。
他们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被残忍杀死的莲丫头,才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陈迹一路踱步回到屋里,走到床边躺下,身子斜靠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还真不敢相信,受过那么好教育,又长在法治道德社会下的你,杀性那么大,也够粗暴。
而且还是为了相处不过一个多月的小丫头。你还认识你自己吗?”
陈迹怔了怔,他突然听到一道声音,但是确信没有其他人在屋子里。
“不用找了,你找不到的。”
陈迹沉默了。
“金手指?”
“你要是想,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不需要。”
“我也没用。”
“那你来干嘛?”
“陪你聊天,省得你走火入魔。”
“从哪儿来?”
“你的心。”
“人格分裂?还是精神幻觉?”
“差不多吧。”
“我可没受刺激。”
“所以我没有占据身体。”
“呵!我可能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只是到了这里才真正有机会表现出来。
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就在刚才,彻底没有关联了。我感觉意外的好!”
“你他娘精神扭曲的,现在受刺激彻底发作了。恭喜你成为个疯子!”
“同喜同喜,要不然你怎么能出来。或许,很久以前就有了罢!你一直在?”
“当然,存在即合理,对吧!”
“怎么称呼?”
“没有名字。”
“那就叫“为”好了。”
“你敢不敢再随便一点。”
“方便。”
“你以后打算干嘛?”
陈迹沉思了一会,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我自天外来,在此戏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