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灵素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我开门出来,喜道:“公子爷早啊!汪帮主的病情不浅,所幸有得治。但是尚缺一味主药,比较稀缺,我打算今天出去亲自找寻,附近的大云山上应该有这种药材。”
“啊!挖药呀?让其他丐帮弟子去不行吗?你告诉他们形状特征就好。”
“不行的,一定要我亲自去,这种药与另一味相冲的药材区别甚微,弄混了适得其反,会出人命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不敢胡乱出主意了,毕竟人命关天,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人命。于是附和道:“既然这样,那我陪你去吧!反正离丐帮大会还有三四天时间,左右闲着无聊,不如去散散心。”
程灵素一听,先是欢喜雀跃,接着又担忧道:“公子爷大病初愈,这样陪我去爬山涉水不妥吧?还是留在宅子里等我吧!”
我一想到整日闷在小屋子里关三天,开门闭门满眼都是乞丐,就心里难受,于是说道:“我的病还得需要去外面锻炼锻炼,老窝在房里可能会更严重!”
一方面程灵素比较认同我的观点,另一方面她也确实想和我一起去采药,因此也就不再继续忸怩作态,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二人说走就走,我提了倚天剑,丫头和完颜萍找来了个小竹筐和药锄,简单拿了些干粮和水就出发了。
二人不急不慢的出了城,往大云山而去,大云山位于岳阳的东北部,在岳阳临湘两地交界处。一路打马疾行,不到两个时辰就能远远望见前面巍峨高耸的大云山,主峰脉络清晰,呈马鞍形东西走向,主山脉东高西低,北陡南缓。此刻正值草长莺飞,蝉鸣深涧的季节,端的是好一派秀丽风光,迷人景色。
行不多时,便到了山脚下,程灵素找了一片水草茂盛的草地,让马儿自己去逍遥,就来喊我一起上山。我疑惑的看了看悠闲吃草的马,好奇它们为何不跑,程灵素也不担心有人偷马,可是我却不敢问,这很明显是个基本常识问题,问了会显得我脑子不正常。
程灵素走在前面,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蹦蹦跳跳的心情很好,显然没注意到身后的我有此疑问。我见她突然蹲下身子去端详路边的一株小草,便连忙赶了上去,准备问她有什么发现?谁料丫头却示意我噤声。只见那株小草开三叶椭圆小花,奇怪的是三片花瓣颜色不一,分别呈现红黄蓝三色,所以哪怕在万紫千红的山野中也分外醒目。
我见程灵素蹑手蹑脚蹲在花旁,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周围的草丛中,并慢慢从腰间随身携带的鹿皮包裹中取出一对薄如蝉翼的手套戴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好奇的轻声问道:“这是汪帮主需要的哪味药材吗?”丫头一边严密扫视着四周草丛,一边低声回答我:“不是的,这是三色花,产自云贵一带,剧毒。一般旁边都伴有蛇蝎等毒虫生长,二者互相依靠,共同成长。”她越解释我越发迷糊了,那为何在湖北一带会有此花?正当我准备再次发问时,丫头忽然娇喝一声,将我肩头一推,我便顺势滚了出去半丈远,只见眼前一花,一条筷子粗细的红色小蛇从面前一闪而过,落入草丛中不见了踪影。显然对方突然暴起偷袭我,被丫头提前警觉,危急关头推了我一把,避过了这致命一击。程灵素见我安然无恙,怒斥一声便发足向小蛇追去,我惊魂未定,赶忙爬起身来,紧随程灵素身后,向山上追去。
这小蛇也是狡猾,一击不中,立刻远遁,也不与我们过多纠缠,借着草丛乱石的掩护,呈“之”字形逃窜。我远远望见一条血红色细线,在绿草中一闪而过,异常快捷,料想追不上。可是程灵素却表现的非常坚定,死死咬着小红蛇的身影不放,我也只能无奈的紧随其后。
就这样一蛇二人很快就来到半山腰,此时前面的小蛇却不再向山上爬去,转而向左侧横折而去,我定睛一看,前面是个不大的山谷,小蛇正向谷口而去。见前面的程灵素加快了脚步,我不由暗自迟疑起来,莫非这蛇是有人饲养的吗?怎么方向很明确?脚下却丝毫不敢逗留,生怕在这荒郊野外的跟丢了她俩。
当小红蛇绕过一棵茂密的大树时,紧紧追赶在身后的程灵素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树下不动了。我一个收脚不稳撞在了丫头背上,程灵素右臂一舒,将我肩头扶住才没有摔倒。我开口埋怨道:“眼看就追上了,你怎么突然停了?这一耽搁,又让它跑远了。”程灵素一脸凝重,拉我缓缓后退两步,没有答话,而是用手指了指眼前的地面上。
我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望去,头皮一阵发麻,眼睛所见皆是蛇,长的短的,黑的白的,花花绿绿,缠缠绕绕足有几百条吧!我吓得又后退两步,保持一定距离之后,才弱弱的问道:“丫头,这是什么情况啊?我们是闯入蛇窝里面了吗?”
程灵素冷静分析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它们好像不是针对咱俩的。先撤为妙!”我疑惑道:“我们追的小红蛇肯定就是它们同伴,刚才我两二比一,追的挺欢实,现在人家找到了组织,蛇多势重,不报复咱俩才怪?”程灵素指了指远处的谷口说:“这批蛇显然是受人驱使,奔着前面山谷而去的,我们追的赤血一线蛇可能只是条掉队的倒霉蛋。此处必有用毒高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赶紧离开此处方为上策。”我看着满地的蛇都是头朝山谷,尾向我们,知道程灵素说的没错,于是一拉程灵素转身就走。
谁知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树上传来:“你们俩追赶猎杀我的蛇儿,坏我好事,却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当本公子好欺负吗?”
我俩在树下站了许久,却没发现树上居然有人,此刻对方出声,方才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树冠上赫然站立一人,轻摇一柄白玉骨折扇,低头看着我俩。只见那人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看来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上服饰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天龙八部中居然还有如此少年俊杰,完全可与慕容复、段誉一争风流。听他话语,这些蛇是他养的,显然也不是大理那位宅心仁厚的段公子。与星宿派那位大师兄摘星子的服饰打扮也相去甚远,于是抱拳施礼道:
“在下姑苏慕容复,与同伴误闯贵地,打扰了公子牧蛇雅兴,还望多多海涵!”
“哦!”对方听我自报家门后,明显颇感意外,左足一点,跃下树来,他有意卖弄轻功,轻飘飘的如风中的落叶般缓缓而降,白袍在风中微微摆动,果然丰神隽美,飘逸若仙。
“原来是南慕容驾到,倒是在下眼拙了,居然没看出来,还以为只是两个普通的采药人而已。”
我一听就知道要坏事了,这家伙与蛇为伍,多半不是善类,现在听他连普通药农也为难,更是个小气的恶人。程灵素却被对手这一式轻功所震慑,明显比自己高出不止一个段位,公子爷又武功尽失,今日如何脱身也成了大问题。暗暗后悔不该被赤血一线蛇胆迷失了心智,将公子和自己置于如此险境。
我只能硬着头皮微笑道:“兄台好俊的功夫,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山野之人,比不得你姑苏慕容名头响亮。”言罢淡淡一笑,接着补充道:“不过那是因为我久居西域,少在中原武林走动,才让尔等南慕容北乔峰之辈耀武扬威!”
我此刻浑身上下,内力全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忙点头附和道:“那是那是,公子如此天纵奇才,若是有心争雄武林,必为我等年轻一辈的楷模。”
“咦!大名鼎鼎的慕容复岂是如此阿谀奉承的草包模样?莫非是个冒牌货不成!对了,让我一试便知。”言罢折扇一合,迅疾向我肩头点来。
程灵素时刻提防着对方出招伤人,一见他言语不对,忙提前出手将我拉开一旁,跟着将手里扣着的三支银针呈品字形射出。那贵公子哥见自己出手的同时,我已经闪向了一旁,正欲变招再攻。却见有暗器袭来,扇子一挥便尽数将银针拔落在地,也没再继续追击,反而是煞有介事的打量着程灵素。此刻我真想给自己两耳光,马屁拍过头了,也未必是好事啊!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今日差点命丧于此。
却见那公子哥又打开扇子轻摇了起来,嘴里连呼“可惜啊!可惜!这小妞懂武功,会暗器,瞧这身行头打扮,医术自然也是不凡。只是可惜长的丑了点,要不然本公子定然带回家好好调教一番,前途不可限量啊!”
听他说完这话,一个名字跃然于我脑海中,与眼前之人逐渐重合,定然是他无疑,只是目前还不清楚是怎么来到天龙八部的?可是却感到异常棘手,更是担心的四处张望,生怕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个头下脚上的怪人来,那明年的今日可就真是我的忌日啦!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射雕英雄传中的西域白驼山少主欧阳克。道家大爆表的时候,被全真七子之一的王处一携带了出来,新的植入身份为西域白驼山庄主,善长使毒。此次秘密前来中原地带,实为寻找一本武功秘籍,却不料在此地遇到两位美女厮杀。有心收服为己用,但暗中观察良久之后,又担心自己武艺不足以一网打尽。为了保险起见,便偷偷使用家传的驱蛇秘术,召集附近的毒蛇前来听命布阵,打算先困住她俩,再行威逼利诱招纳。计划还未实施,就被我俩冲来打乱了节奏,本来被慕容复的名头震慑住了,可是见我一味地忍让奉承,大起疑心,一试之下,果然是个假货。倒是对雷厉风行的程灵素颇感兴趣,只是这姿色难以入欧阳公子法眼,就算做个侍女也不称职。
“既然你们不是真正的姑苏慕容氏,也入不了本公子眼,却在此阻碍我的大事,倘若拖延久了,被两个小美人跑掉,我让你们生不如死。”言罢折扇轻挥,一股白烟从内喷涌而出,我暗呼不好,忙用袖子掩住口鼻,却依旧吸入一缕,瞬间眼皮沉重,大脑一黑,便栽倒在地,人事不省。欧阳克见程灵素略微挣扎了一下,也倒地不起,便满意的点头道:“待我先去收服了两位小美人,再来找你们算账,若跑掉一个,再拿你们出气。”言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蛇群在他的驱策之下继续向谷口缓缓而去,待走远之后,原本倒地昏迷的程灵素却爬了起来。望着欧阳克远去的背影,微微皱了一下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小药丸,塞入我口中。我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看到是丫头救了我,不由得暗恨自己这垃圾体质。连个不入流的欧阳克也应付不了,将来若遇到欧阳锋,段延庆之辈该如何自救?
程灵素见我醒来,就要扶我下山,我却制止道:“适才听欧阳克所讲,好像要用蛇阵对付两名女子,丫头有办法救人吗?”
程灵素疑惑道:“欧阳克!谁是欧阳克?刚才那个白衣公子吗?”
我顿时语塞,貌似欧阳克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前面还问人家尊姓大名,转眼间自己就忽然都知道了,这解释不通啊!赶忙岔开话题道:“没错,就是他,一个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
程灵素本待追问我怎么知道的,可是一听采花大盗四个字,女性的要强小宇宙爆发了,杏眼圆睁,咬紧银牙道:“既然淫贼撞在我手里了,说不得今日要为受害的姐妹们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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