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院中白云飞的灵堂刚刚布置好,万神教的天残魔君与万岁妖王便已入城。
只是才入城走过两个路口,呼伦贝尔就愣在了原地,一脸惊讶之色:“这疯子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走火入魔了吗?竟然还没死。”
天残闻言看去,只见戏子扮相的齐天大圣卖力的吆喝,看着与寻常走江湖卖艺之人并无区别。
他开口对呼伦贝尔问道:“怎么?你认识那卖艺之人?”
呼伦贝尔轻轻点头,并不直说反是问道:“当年你师父刚刚加入万神教就成了七魔神之一,但你可知道他顶替是哪一个人?”
“嘶~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师父去之前就是七个位置?不是六个?”天残眉头一挑,这事他还真不清楚,主要是他们加入万神教的时候江湖乱战已起,也没有精力去关心这事。
呼伦贝尔使了个眼色瞟向那卖艺的齐天大圣说道:“看到那个人没?打扮的跟齐天大圣一样,手里那根虬龙钢棍一百二十斤重,不擅长棍法还硬要拎个棍子。”
天残闻言觉得有些好笑:“哦?之前的七魔神还有个齐天大圣?只是他不在万神教中呼风唤雨,怎么跑到咸阳来打把势卖艺了?”
“不是齐天大圣,他名叫候渊,神位是六耳猕猴,听别人说他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自己神志不清,而且不论问他什么,都只会翻来覆去的讲一句话。”
呼伦贝尔略作回忆,那时候他正忙着跟武林盟的高手血拼,也没有去证实此事真假。
天残咧嘴一笑抬脚就要向他走去,呼伦贝尔抬手按住他的肩膀问道:“你干什么去?”
“既然是自家人,总该打个招呼,更何况是原七魔神之一,想必实力也是不俗,若是能利用一下也是不错。”天残笑脸如花开口说道。
可呼伦贝尔却是连连摇头:“若只是失心疯也就罢了,他走火入魔之后一身功力尽毁,这才没人去管他的死活。”
天残诧异的看了一眼候渊,仔细打量一番之后说道:“你确定他没有修为在身?一个疯子能穿一身干净整洁的戏服?不凭内力耍一根一百二十斤的钢棍?
你注没注意到那面具上的裂痕,明显是被剑气所伤,若是没有内力相护,应该被一剑穿颅死的不能再死才对!”
呼伦贝尔闻言一惊,他还真没注意到这几点,仔细观望片刻倒吸一口凉气:“嘶~谁说这厮武功全废的,脚步如此扎实稳健,胸膛起伏频率、幅度显然是在运功吐纳!”
“那就别废话了,上去打招呼。”天残哈哈一笑,拍开呼伦贝尔的手向前走去。
呼伦贝尔见状连忙跟上,心中想着如何跟老朋友打招呼,毕竟当年自己根本没去过问他的死活,如今再见会不会有点尴尬?
天残站在候渊面前嘿嘿一笑:“久仰六耳猕猴候渊前辈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候渊身形一僵,微微侧头看向体残,随后握住钢棍摆出造型:“我是~齐天大~圣!”
“不,你是六耳猕猴。”天残笑容大盛,学着候渊掰开架势,大声说着六耳猕猴四字。
候渊猛地放下双臂站直身体,手中拎棍拖在地上,这一次不摆造型直接说道:“我是~齐天大~圣!”
“不,你是~六耳猕~猴!”天残表情夸张大叫,学着候渊的语气停顿大声喊道。
呼伦贝尔不知道天残这是何意,但无疑于是在挑衅候渊,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此时恰好几名武者路过此处,其中一人见天残刁难一名卖艺戏子心生不悦:“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扮相明明就是齐天大圣,你为何硬要说他是六耳猕猴?”
这话一落,候渊显然是恢复了自信,高举钢棍翻转,再次开出造型:“我是~齐天大~圣!”
天残见状面色阴沉如水,微微侧目眼中闪过两道寒芒,让那方才开口之人心中一颤。
但一想到周围还有其他武林朋友,他便挺直腰杆喝道:“瞪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
“你没错,就是得麻烦你去死一死了!”天残一声冷笑,摧枯爪猛然探出,势如迅雷快若疾电,跟本不给那人反应时间,就要将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而这人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趟,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虬龙钢棍的龙头便横在自己的面前,而那相貌平平的男子五指如钩扣在钢棍之上。
“我是~齐天大~圣!”
又是熟悉的话语传来,天残面色冰冷无比:“连谁是自己人都不知道了,废物!”
话音一落,天残顺着钢棍一爪探下,爪势凶狠歹毒扣向候渊手腕,若是擒住便要先废他一手。
可候渊虽然疯疯癫癫,但他强悍的战斗本能依旧存在,翻手转棍便将天残的手打向一旁。
随即提臂抡棍对着天残轰然砸下,却是一击砸在地上炸出一个碗大的坑洞,见天残躲过自己一棍,候渊便提棍追去,十二路惊涛棍法施展,势大力沉招招要人性命。
此时这几个武林人士也看出了不对,正欲上前制止却被呼伦贝尔拦下,看着面前这个不算高大却颇为健硕的老者,他们不禁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没有妄动。
天残身如鬼魅左闪右避,任由候渊左劈右撩棍法玄妙,却是不断落在空处被天残戏耍。
候渊猛地一声大吼,双手握着钢棍一端横抡而出,对着天残使出一招威势刚猛的横扫千军!
天残见状翻身跃起,人在半空猛然探出一击摧枯手,以迅雷之势扣住候渊面具,翻手一拧便将面具捏碎。
面具下的容颜简直惨不忍睹,满脸细密疤痕交错好似被千刀万剐,看得呼伦贝尔心中一惊,当年他离开万神教的时候脸上可没有半点伤痕。
难道是他离开万神教后被仇家埋伏,本来一身功力全废也是那时重新恢复的?
呼伦贝尔心中疑惑,想要出手协助天残将候渊拿下,可候渊面具破碎之后变得极为惶恐,一手捂脸一手拖棍狂奔而去。
以天残的轻功自然是追上候渊,可他此时却双眼微眯打量候渊离去的背影,他脸上的伤痕可有点眼熟,顶尖凌迟不过全身三百多刀,而候渊脸上的刀**错密布起码在五百以上。
如此精细的刀工,就连顶级的大厨也未必有这样的手段,天残微微摇头,扭头看向那几名江湖武者:“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道理,要不你们也挨上本座几刀如何?”
这几人闻言猛地抽出刀剑,死死盯住那一脸死人相的天残,同时又分出几分精力放在呼伦贝尔身上,这两人应该是一伙的。
不等天残动手,呼伦贝尔开口说道:“还是不要多生事端,走吧。”
天残闻言微微一笑,耸耸肩膀抬脚就走:“担心什么,我又不是变态杀人狂,怎么可能在大街上把他们给杀了,纯粹就是逗他们玩玩。”
呼伦贝尔没有说话,只是一想到他击杀阎罗天子和地藏菩萨的手段,便觉得心中一阵恶寒,你要不是变态杀人狂,那老子就是万岁活佛了。
江湖乱战之后,呼伦贝尔便一直在北方草原游荡,偶尔回万神教老巢看看,故而现在见到他还能认出来的并不多,有那么几个也是跟自己同辈或差一辈的**湖。
而天残更是一直名不见经传,在青州也是短短露面,击杀巨灵神的战绩也被放到了扛鼎道人的身上,故而武林正道还不知道有天残魔君这么一号人物。
就是这样两个邪道巨擘,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四海山庄,好似正道侠士一般,肆无忌惮的在客栈中打探消息。
呼伦贝尔心中感慨万分,若是自己与熊天阔或者赵思雨前来,多半是隐藏在暗处抓人询问,哪会想到现在行走江湖的小辈根本不认识自己?
偶尔遇见几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武夫,也是有说有笑的交起了朋友,虽然只是止步于酒肉方面。
呼伦贝尔只觉得天残给自己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大门,若是如此自己有没有机会金盆洗手呢?他虽是草原的雄鹰,却也幻想过自己有一天寿终正寝,而不是落在江湖仇家手中不得好死。
当天夜里,一道黑影翻窗进入天残的房间,此时天残正坐在床边,手中轻抚一抹秀气的惨白。
段阴风看得有些作呕,一来是因为李蓉蓉那惨白不似活人的肤色,二来是因为天残如品珍馐一般亲吻着她的秀足。
“在我面前收敛一点不可以么?”段阴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眉宇紧皱猛的侧过头去。
天残闻言并不恼怒,反倒是呵呵轻笑:“你这无趣的家伙,修炼跟童子功无异的百鬼乱魂神功,终身不能近女色,活着的快乐没了大半。
还不如学着我这般把玩女子秀足,纵然不敌那风花雪月之事,也是别有一番美妙滋味。”
段阴风面色一寒,强忍着反胃冷冷说道:“够了,说正事吧!”
天残松开李蓉蓉示意她暂且退下,随后对段阴风开口问道:“说正事便说正事,现在整个天魔教都认为我与鬼影宗势如水火,却猜不到我才是鬼影宗的幕后主人。
你要抓住这个机会,找出天魔教中所有想要与我为敌的家伙,与他们结成联盟,然后来干掉我。
当然,不是真的要把我干掉,你们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倒戈一击,这一点要切记。”
段阴风面色有所好转,微微点头示意:“这自然没有问题,只是你为何要杀阎罗天子?留着他不是更能保持我们之间的对立关系么?”
“那孩子成不了事的,我已经传授了他血毒之法,可他还是急着用燃血功去送死,更是当众说出了当年之事,所以他非死不可。”天残微微摇头,那孩子算是他带出来的半个徒弟,亲手扭断他的脖子也是心有不忍。
段阴风欲言又止,最后心中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叹,天残的眼光十分毒辣,阎罗天子确实复仇心切,也说了不该说的话,或许现在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此时天残再次开口问道:“夺命、销魂他们五个怎么样?你从杀手的专业角度给分析一下。”
“论武功都是一流好手,尤其是那领头的毒蛇,一身唐门剧毒杀人无形,只是他们的暗杀手段在我看来太小儿科了一些。”段阴风微微思考一下,便是给出了评价。
天残闻言摊了摊手:“杀生阁本来就是我建着玩的,能达到这种程度就好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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