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谛呵呵一笑:“果然是财运亨通,就算是换了二掌柜,也是豹子通杀。”
红姬银牙紧咬,明明应该是一三六点小,怎么就变成了三个六?难道这对主仆出千,暗中动了手脚?
可这样也不对,只有自己碰过骰盅,他们怎么去改变盅内的骰子?可连续四次开出豹子,未免太离谱了一下。
她轻呼一口响起,向身边的人示意去楼上取一万两银票下来:“两位大爷真是好本领,竟然连我都看不出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红姬姑娘可不要乱说,我们距离骰盅这么远,怎么可能动手脚?就算是出老千,也需要条件的吧?”武谛轻轻摇头,冲着红姬微笑说道。
红姬呵呵一笑:“奴家怎敢这么说,只是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再赌一次?”
“你们有银子赔,那就赌呗,我一手压豹子通杀天下无敌手!财神光顾还怕赢不死你们嘛!”此时的仇恨雪激动的浑身颤抖,瞪大眼睛盯着红姬叫道。
武谛在一旁脸色一黑:“别盯着看了,又流鼻血了,这么大年纪就不能矜持一点么?”
仇恨雪将鼻血蹭在袖子上,好似失心疯一般怪叫:“我呸!等我今天赢光她的钱,赢的这赌坊破产关门,我就把她买回去,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武谛无奈长叹,不知道这仇恨雪是入戏太深,还是真的不曾碰过女色陷入疯魔,此时后退一步装作不认识他的模样。
此时赌坊的人也将银票取回,红姬将银票递交给武谛,随后开口说道:“赌坊现在确实拿不出两万两白银与两位大爷的对赌,不如我们以别的东西做赌注如何?”
武谛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仇恨雪,这方面他才是行家,而仇恨雪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那也得看看你要拿什么来赌吧?我这可是两万两银子!”
红姬翻身坐上赌桌,撇开腿上红纱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若是你赢了,我就陪你一夜如何?”
说话间红姬媚态百生,宛若妖女迷惑世人一般,让仇恨雪边流鼻血边哼哼唧唧的说道:“就这?你那玩意是黄金造的不成?真当春宵一夜值千金哪?”
听到仇恨雪此话,红姬心中又惊又怒,怒的是仇恨雪如此贬低自己,而惊的却是这老人竟能破开自己的媚术!
这可是自己从西域学来的诡道武学,能够迷惑心智不坚定者,对自己唯命是从,就算让他自杀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红姬仔细打量起这佝偻老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心性坚毅的人,分明就是一个赢红了眼的大赌徒!难道是对金钱的欲望压过了对美色的渴求?
见红姬久久不语,仇恨雪得寸进尺大声嚷嚷道:“我说,你一个开赌坊的,不会打算给我来个赌债肉偿吧?
两万两银子啊,都够我跟少爷把城里的青楼全包一个月了,你不会以为你一条鱼,就能比得过整片海吧!”
听着仇恨雪小词一套一套的,武谛顿时觉得自己又重新认识了这位剑魔,这是特么的贱魔的吧?
此时此刻,红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我赌坊中尚有银票八千,现银两千,加赌坊地契、房契算作六千,我红姬能不能抵的了四千两白银?”
仇恨雪闻言仔细打量了红姬,一双乌黑眸子上下扫射而过,最后擦着鼻血说道:“为奴为婢倒是也行,就当给少爷买个高级的暖床丫鬟了!”
红姬何时被人这般羞辱过?当即娇声喝道:“一言为定!若是你们输了,我还有你这老头的一条舌头!”
仇恨雪一吐舌头大声叫道:“区区口条给你就是,若是你输了,我一天舔你十几遍!”
如此恶寒言语出口,武谛忍不住捂脸低头,这人算是丢到姥姥家了,还好赌场中没有认识自己的江湖中人。
红姬努力维持自己的心态,命人再拿一个骰盅上来:“这一次我们不赌点数大小,而是一人三颗骰子,赌谁的点数少!”
仇恨雪想也不想便是大声叫道:“那就比上一比,我赌运亨通财运滚滚,随手就是三个一豹子通杀!”
“哼!”红姬不与他再逞口舌之利,再说下去恐怕就要被气的吐血,手中骰盅摇晃扣在赌桌之上。
开盅之后,引得一片倒吸凉气之声,只见三颗骰子叠在一起,最上面的骰子赫然是一个一!
见此景象,顿时就要看热闹的赌徒大声惊叫:“哇!只有一点啊!这红姬掌柜的怎么输啊!”
仇恨雪见此也是面色难看至极,一手拍在骰盅之上,咬牙切齿道:“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但是红姬丫头,你可知何为一山更比一山高!开!”
骰盅开启,众人惊呼更甚,只见骰盅中三颗骰子已经化作齑粉,一点都没有!
武谛面色一变,仇恨雪如此行事已是暴露了有内力修为在身,他怎么如此冲动行事?
红姬同样是面色一变,一脚踢翻赌桌,随即娇声喝道:“关门,杀了他们!”
早已守在门口的两名大汉轰然将大门锁死,十几名持刀大汉从赌坊二楼一跃而下,见人就砍提刀就杀!
鱼龙赌坊顿时变作了修罗场,武谛此时心中恍然,原来仇恨雪已经发现了二楼的埋伏。
此时赌坊内的赌徒们惨叫连连,霎时间便已血流成河,可这赌坊似乎早已料到有这样一天,将赌坊的隔音做的极好,外面的路人根本不知道这里已是变作了人间地狱。
武谛正欲出手救人,却被仇恨雪一把拉住:“赌徒就不该有好下场,烂赌鬼死了对他的家人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这些赌徒不死,我们哪有理由杀光鱼龙赌坊的人?总不能前脚走,后脚就被官兵拿去。”
听闻这堪称毫无人性的言论,武谛心有不忍却又无能为力,毕竟自己打不过仇恨雪,他不让自己出手,那便真的没有机会。
剑魔纵究不是贱魔,剑中邪魔也好、妖魔也罢,如何如何会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红姬见二人站在原地不动,呵呵笑道:“二位大爷莫不是被吓破了胆?你们放心,我会让他们最后杀你们的,我这鱼龙赌坊的钱可不好拿呀!”
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赌徒纷纷惨死,十几名大汉将武谛和仇恨雪团团围住。
红姬踏过赌桌走到二人面前,抬手捏住武谛的下巴娇媚说道:“长的如此俊朗,若是被砍成肉酱未免太浪费了一些。”
此时仇恨雪嘿嘿笑道:“我说,你要不要收一个暖床的婢女?若是不要,我就一个都不留了。”
“呵,先留一会,毕竟这里应该还有点值钱的东西。”武谛抬手将红姬的手拍掉,同时开口对仇恨雪说道。
红姬一声痛呼将手收回,怒声轻斥:“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给我杀了他们,剁成肉酱喂狗!”
话音落下,仇恨雪宛若人形兵器一般释放无数剑气,无形锋锐透体而过,刹那间周遭大汉便被剑气摧断心脉而死。
见到如此惊骇场景,红姬顿时惊恐无比,向后退去指着仇恨雪和武谛二人说不出话来。
武谛上前一步揪住那春光乍现的红纱说道:“不杀女人算是我的底线,把赌坊中银票和现银都拿出来,我便饶你一命。”
红姬此时被吓破了胆子,两腿一松一股淡黄色的液体倾泻而下,骚臭味道让武谛不禁皱眉。
“怎么?能看得了这修罗场一般的景象,却承受不住面对死亡的恐惧?看看地上躺着的那些赌徒,他们该死在这么?”武谛反手扣住红姬后颈,将她的脑袋按向地面,逼着她去看那一具具面容惶恐的尸骸。
红姬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仇恨雪却厉声说道:“这些赌徒早就该死了,现在才横尸在此,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武谛不知仇恨雪为何这般憎恨赌徒,他们虽有罪责,但也罪不至死,仇恨雪若是有心相救,在那些大汉从楼上跃下之时,仇恨雪就能以内力催发剑气将他们全部击杀。
但此时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仇恨雪上前拉起红姬,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把她打醒:“不想死就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活剥了你的这张脸蛋!之前还敢用西域媚术迷惑我,真是不知深浅。”
“我,我带你们去,二楼有一个暗格,里面除了银票现银以外,还有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古玩!”红姬终于回过神来,她何时见过这样杀人如麻的凶神?颤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恐惧。
当武谛看到暗格中的东西,不禁眼前一亮:“难怪草莽绿林喜欢劫富济贫,这开赌场的真是富得流油。
难怪那么多赌徒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这卖房子卖地换来的本钱,也全都进了赌场的口袋。”
仇恨雪在一旁冷哼道:“赌徒该死,开赌场的更该死!一个祸害自己一家,一个祸害千家万家!”
见仇恨雪这般凶狠,红姬连忙躲到武谛身后:“大爷,你说你不杀我的,你可千万要保护我呀!”
“放心,不杀女人是我的底线,我一定不会杀你,可他没有底线,我又打不过他,你说该怎么办?”武谛淡然说道,此时这里已经血流成河,武谛也懒得再去管红姬死活。
仇恨雪说开赌场的该死,显然是对红姬动了杀心,而这根本就没必要去选,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此时要向着仇恨雪。
红姬在绝望之中看着仇恨雪向自己走来,突然间她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等一下!你们不能杀我!你们知道这鱼龙赌坊的大老板是谁吗?”
仇恨雪微微停顿,首恶不死意自难平:“哦?这赌场真正的老板是谁?难不成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么?”
“实话告诉你,鱼龙赌坊的真正主人是四爷!而且我也是四爷的情妇,若是让四爷知道你们杀了,绝对不会放你们的!”
红姬声色俱厉的叫嚷,在这咸阳城中四爷就是天,而后她就瞪大了眼,看着仇恨雪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仇恨雪厌恶的将她的尸体丢到一旁,看向武谛问道:“咸阳城应该没有第二个四爷了吧?”
武谛摇了摇头:“袁家在咸阳地位超然,暂时不要打袁青岳的主意,等我与浩然院之间的事情办妥,再慢慢查袁家的底。”
仇恨雪犹豫片刻,终于应了下来:“好,赌坊的老板若真是袁青岳,将他交给我来杀。”
“呵,你为何与“赌”之一字不共戴天?”武谛还是忍不住好奇,对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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