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马车不往前走,韩语策马上前问道:“少庄主,怎么不往前走了?莫非城门处有不妥?”
武谛轻轻点头,略作思量之后开口说道:“去六扇门找公孙止,巨灵神和地支凶神都是榜上有名的通缉犯,没必要我们拿命拼。”
韩语闻言眉头一挑,小心的望向城门处,却没有半点发现:“难道万神教的人就埋伏在城外?”
武谛又是摇头,让仇恨雪驱车转身便坐回马车中,等到了六扇门外才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听说武谛前来,公孙止虽然猜不到他的来意,但还是第一时间迎了出来:“不知武少庄主有何贵干?”
武谛呵呵一笑,十分客气的说道:“不知道公孙捕头对前些时日逃走的万神教余孽有何看法?”
“看法?自然是要将这些残杀官兵捕快的恶徒捉拿归案,而后严惩不贷依法处死!”公孙止心中一动,暗道这武谛莫非是找到了巨灵神等人的下落?
武谛闻言笑意更盛,抬手抱拳道:“既然公孙捕头有如此决心,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那地支凶神中有一位子鼠,最是擅长掘土挖地。
六扇门的密探之所以寻不到他们的所在,便是因为他们并没有藏匿在地上,而是集体遁入到了地下。”
公孙止闻言一惊,因为武谛所言多少有些离奇:“以巨灵神那样的庞大的躯体,真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挖出一个能容纳他的地下空间?”
“神捕太小看那地支凶神了,仅这几日时间,他已经在城内挖通数条地道,进可发动奇袭,退可遁地而逃!”武谛神色严肃,绝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见公孙止沉默不语还在考虑,武谛又是开口说道:“在下也是侥幸才发现了他们的藏身所在,若是公孙捕头愿意相信在下,可带人跟在我的身后,由我将他们从地下引出!”
武谛已经将话说到如此地步,公孙止也不再犹豫,只是心中还有担忧:“那日李神捕都不是巨灵神一合之敌,就算真能将他们引出来,又如何能将其擒获?”
“公孙捕头不必担心,我今日恰好遇到一位老前辈,他有足够实力将巨灵神当场格杀!”武谛眼中寒芒一闪,仇恨雪的剑魔之名可不带半点水分。
公孙止此时长呼一口浊气,终于下定决心:“既然如此,还请武少庄主小心自身安危!”
“那是自然,还请公孙捕头让官兵与捕快分散开来,等到巨灵神等人现身之后在汇聚成队,莫叫他们在底下感应到大队人马的动静。”武谛正欲离开,又转身对公孙止嘱咐道。
马车再次缓缓行到城门之前,只是这一次赶车的却是武谛自己,那年迈的老马夫已经不知去向。
武谛拉停马车,看着城门略作思量,此时他才意思到一个问题,就算子鼠能在地下挖通四道城门,又如何判断自己要从哪座城门离去?
莫非还有人在地上,为地下之人通风报信?若是如此,那自己方才的六扇门之行,岂不是也已经暴露?
可仇恨雪不在身旁,武谛也没有那份雄厚内力能透过地面去感应地下是否有人,或许他们早已离开,换了一个地方埋伏呢?
就在此时,藏于不知何处的仇恨雪逼音成线,将一道声音传入武谛耳中:“他们还在城门地下,往前走。”
武谛有心想要询问地下有几人,可他一不知道仇恨雪藏在何处,二也没有逼音成线的强大内力,犹豫片刻也只能选择相信仇恨雪的实力,咬紧牙关驱车向前。
马车内贾琪二女严阵以待,静心凝神感受车下动静,她们固然不是巨灵神的对手,但带着武谛第一时间逃走不成问题。
天残此时坐在一间茶楼之中,腰间挎一只黑色小布袋,左手拿着茶杯轻品,右手在布袋中不知揉捏何物,笑吟吟的打量着正向城门驶去的马车。
“巨灵神呀巨灵神,你与我师尊同为七大魔神之一,又同列十二尊者之位,可我师尊死了,你这败犬怎么敢苟活到现在啊?”天残虽然嘴角含笑,但语气却冰冷刺骨。
终于,武谛驱赶马车行到城门处,就在守城官兵上前检查马车之际,地面轰然破碎,一只硕大的拳头破土而出,无形劲力轰鸣将马车炸的四分五裂!
贾琪一手揪住武谛向城内猛退,贾瑶试图阻拦被直接震飞出去,不过所幸出掌之际已是后退之势,借此卸去大部分力道,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如此惊变卷起漫天烟尘,让人看不清城门处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附近百姓疑惑之际,一尊肌肉虬结的巨人从尘土之中冲了出来。
也不见他擂起的双拳有何动作,踏步前冲便将周遭数米的行人掀飞出去,可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而在他之后,还有数名身影紧随而来,正是子鼠等人,呈现合围之势紧追武谛而去。
与此同时,数道黑影从周围楼宇之中跃下,韩语三人连同城内侠士早已埋伏多时,武谛又怎会将全部筹码压在六扇门的身上?
一场混战再起,贾琪松开武谛反身而上,越过体态宛若山岳的巨灵神,直奔卯兔而去。
贾瑶也全然不管武谛死活,目标明确奔向午马,这对并蒂莲正对唯二的女性地支凶神。
巨灵神见此微微一愣,随后眼中凶光爆闪直奔武谛而去,双拳擂动轰鸣阵阵。
面对如此凶人,武谛眼中丝毫不见畏惧之色,脚踏游龙身形如风,绕着巨灵神连出数掌却毫无成效。
巨灵神双拳轰地再次落空,此时他背后门户大开,武谛一跃而起,归元指蓄力而发,一指击出点在巨灵神后颈之上。
可这专破硬功的归元指不仅没有半点效果,反倒是武谛被巨灵神的护体罡气荡飞出去。
“若是你老子武无敌的归元指,方才那一下就能让我重伤,可惜你空有招式而无内力支撑!”巨灵神一声狞笑,转身向武谛再次攻去。
仇恨雪迟迟没有现身,武谛不由分出些许精力看向子鼠所在,他手中一杆掘地铲左右拼杀,将龙兄虎弟的锤鞭合击尽数挡下,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韩语虽然有心相助,但先前被丑牛所伤还未完全恢复,擅长双刀对敌的他,此时单刀在握难以发挥出一半的实力,只能在旁配合,寻找出刀时机。
武谛心中清楚,若是子鼠不死,仇恨雪便不能出面,若是被子鼠道破他的身份,那才是天大的麻烦。
巨灵神拳拳致命,武谛接连闪躲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地,哪怕此时官兵与已经围了上来,仍旧无人能阻拦巨灵神的无敌之势。
有官兵成阵迎上,却被巨灵神抡臂横扫尽数打飞,伤势最轻的也是骨断筋折,严重的更是暴毙当场。
公孙止心中焦急万分,不知武谛口中的那位老前辈为何迟迟不露面,难道武谛被人诓骗,那人见巨灵神宛若无敌便不敢出手了么?
巨灵神一声狂笑震天,对着还欲围攻的官兵厉声大喝:“我今日只要武谛性命!拦我者死!!!”
官府之人固然知晓这巨灵神是满手血腥的极恶之徒,但也清楚这武谛同是江湖中人,他们之间的江湖仇杀,如何让身在官府当差的自己上去填命?
哪怕公孙止扯破嗓门发号施令,要求官兵列阵向前,却久久无人再上前拼杀,尽是被巨灵神的凶威震慑。
武谛脸上神情不变,龙虎兄弟和韩语围杀子鼠,固然一时间难以将之毙杀,但这只是时间问题,就看自己与子鼠谁撑的更久一些。
而子鼠此时也是欲哭无泪,不知为何武功最高的龙兄虎弟拼了命的要做掉自己,对一旁凭借内力雄厚横扫无敌的辰龙那是看都不看一眼。
手中掘地铲都被程金宝的精钢锤砸的变形,眼见抗不住几次就要彻底报废,更有那宛若灵蛇吐信的九节鞭,几次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杀,逼得他手忙脚乱。
韩语终于寻到机会侧身劈出一刀,但子鼠实在滑不留手借着程金宝一锤之力向侧闪躲,以肩头被划伤的微小代价逃得一命。
“不对啊,他们怎么盯着我杀?辰龙!过来帮我!”子鼠终于意识到这一战有问题,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先杀自己,他们甚至连武谛的安危都不顾了!
程金宝钢牙紧咬,精钢锤挥舞的密不透风,想着子鼠轰杀而去,此时他已经全然放弃防御,只求一击毙敌!
可辰龙已经逼退周遭对手,闪身来到子鼠身前,运起雄浑内力悍然起掌,以霸王扛鼎式将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锤接下!
恐怖力道向下蔓延,辰龙脚下地面轰然碎裂,半截小腿都已埋入地下。
子鼠丝毫不顾上喘息便已侧身而起,手中掘地铲猛然刺向程金宝的小腹,电光火石间九节鞭缠住程金宝的手臂,将他向后拉扯才避过这开膛破肚的一击。
这一幕同样落在武谛眼中,对此他也只能咬紧牙关继续与巨灵神游斗,他有宝体八重其实硬接几拳也无大碍,可这第八重的宝体却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
就在如此僵局之上,一旁酒楼的墙壁轰然破碎,一只硕大的三足铜鼎裹挟烟尘飞来,带着千钧巨力砸向巨灵神。
见到如此巨大的“暗器”,巨灵神发出一声冷笑,拳起如惊雷般轰在铜鼎之上。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铜鼎之中竟然另有玄机,一鼎的滚油当头泼下,将他小半个身躯炸了个外焦里嫩!
“啊!!!”
巨灵神的惨叫宛若万鬼哀嚎,如此恐怖的声音吓得半城孩童啼哭不止,哪怕武谛见此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只见巨灵神的右半脸颊连同上身都被滚油炸成了血肉模糊,更是散发出阵阵焦糊肉香!
如此惨状,看得武谛几欲作呕,这油炸活人的手段就算有人能够想到,又有几人能够真实的做出来?
就在那铜鼎飞来之处,手握拂尘青衣高冠的中年道人飘然落地,魁梧身躯虽不能与巨灵神相提并论,但也超出常人许多。
他看着面前巨灵神呵呵一笑:“南宫天阙,死在你手中的那些亡魂们回来报仇了!他们说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巨灵神强忍剧痛看向那中年道人怒喝:“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谋害本座!”
“无量天尊,贫道天师府扛鼎道人,任你如何金刚不坏,今日也要饮恨在我这一鼎滚油之下!”扛鼎道人轻吟一声道号自报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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