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你以为我会信你,就你这些小伎俩,哄哄沐天波那些小孩子去吧。”
“在老夫面前,你还是省省吧,完全没用的,什么神啊,怪啊,只有愚昧的人才会相信,老夫熟读圣贤书,能相信这些怪力乱神?”
哪知道蔡侃根本不领情,反而是大声的训斥道,不过这也很正常,两个敌对的人,哪里会因为杨云滇的一两句话就和解呢,世上没有这样容易的事。
蔡侃能这样说,杨云滇一点也不奇怪,相信以蔡侃的能耐,早就对他进行了一番调查。
估计就连他晚上几点睡觉、小时候有没有偷看隔壁寡妇洗澡之类的都能调查的清清楚楚,这就是权力的好处,只要有了权力,那就会有多少人心甘情愿为你效劳。
“呵呵,蔡大人,事实胜于雄辩,我之所以这样说,可是有证据的。”
杨云滇也不恼怒,而是平静地说道,他很有信心说服蔡侃,而这一切就靠藏着的那个录音笔。
“事实,证据,你有什么事实,你有什么证据,要是真有你还会藏着掖着?怕不是早就送给昆明县衙了吧?”
听了杨云滇的话,蔡侃完全不相信,反而出言调侃,他才不相信杨云滇能有这么好心。
“做人做事,理当理直气壮,殊不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对得起良心,方能自信。”
“蔡大人,小子可是真的遇到过神仙,神仙曾经赐了一个留音石,那日蔡想荣的话语,我可都是留下了来了。”
“蔡大人您不用怀疑,只要一听便知,如果这些话语让黔国公沐天波大人,云南巡抚谢存仁大人,云南都指挥使安素山大人听到,可就麻烦了。”
说完,杨云滇也不再故弄玄虚,而是直接拿出了那个水晶球,然后一番眼花缭乱的操控之后,水晶球亮了。
在背地里,杨云滇悄悄打开了录音笔的开关,顿时,那日蔡想荣说的话语就被播放了出来。
“啊?真有如此的宝贝?真是太神奇了,这是真的吗?”
听到水晶球里蔡想荣那嚣张的话语,蔡侃也是被惊得一惊一乍的,完全不能自已,喃喃自语道。
一开始听到蔡想荣利用小桃红等人污蔑杨云滇的事情,蔡侃只是拈须微笑,还频频点头,显然是很认可的,这深得他的真传。
“哈哈,黔国公,那个和你一样的小屁孩?”
“谢存仁才来几天,这云南他说的能算?”
“至于都指挥使安素山这种武夫,给蔡大人提鞋都不配,呸,什么玩意儿。”
当听到蔡想荣直接如此诋毁沐天波、谢存仁、安素山,蔡侃的神色就变了,这些人他也不敢轻易得罪啊,这蔡想荣真敢说。
“怎么样,怕了吧?小屁孩,我跟你说,这要说起来,这蔡大发还给我们家大人送了几十万两银子呢。”
“就那点钱,还想保命,还想保住官职,做梦吧,他。”
“他这个案子可是通了天的,谁敢包庇他,就是怕他乱说乱讲,我们家大人这才将他结果在路上。”
“还专门挑选在四川的地界上处理了他,这样就可以推个干干净净,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哈哈哈……”
“小子,你现在明白了吧?今后你要是敢乱说乱讲,你和他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啥时候丢了小命都不知道。”
当听到蔡想荣说那蔡大发是他蔡侃下令并派人去弄死的之后,蔡侃也不禁变了脸色,蔡想荣这就是该死了,这些话也敢在外面乱说。
“后来他送了蔡大人五万两银子,买了个县丞,走上了仕途,并一路跟随蔡大人在各地做官。”
“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个大理府的同知,蔡大发可是整整出了二十万两的银子呢,还给了我三万两银子的好处费,哈哈哈……”
“真是该死,真是该死,实在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完全是一派胡言。”
听到最后,蔡侃也是被气得浑身发抖,连说话都哆哆嗦嗦的,他现在后悔死了,怎么会有蔡想荣这样的人,什么话都敢说。
这不是给自己招灾嘛,完全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送啊,这个该死的家伙,看我回去就立即弄死他。
“对,必须、立刻、马上、毫不犹豫的弄死他。”
这一刻,蔡侃起了杀心,这人是绝对不能留了,至于眼前这个杨云滇,该怎么办?是敌是友?
是继续为敌,还是化敌为友?这小子不简单,可不能小觑,要不然一着不慎,可就大麻烦了。
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蔡侃也拿捏不定,陷入了犹豫之中。
“蔡大人的官声学生还是很钦佩的,这蔡想荣就是假借您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对于这样的小人,蔡大人不得不防啊。”
“很多时候,就是这些家奴会坏事,蔡大人您放心,这个留音石,学生肯定会立即销毁,绝不会让其他人知晓里面的内容的。”
杨云滇满脸诚挚地说道,说完,也不待蔡侃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抓着那个水晶球,狠狠地摔到地上。
随着“哗啦”一声响,这个水晶球被摔得粉碎,声音很大,外面的人都能听到,可是没一个人敢进来查看,一个个噤若寒蝉。
“你这是干嘛?你为什么要帮老夫?你的目的何在?”
见到杨云滇的举动,蔡侃心里一惊,脱口而出问道,语气很急迫,态度很坚决。
“很简单,蔡大人,我早说了,咱们之间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就是些小误会。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之间也是。”
杨云滇笑呵呵地说道,他眼神真挚,要不是两人刚才都还处在敌对状态,蔡侃这样的老官油子都要相信了。
“哦,真这么简单?你没骗我?”
蔡侃再次狐疑地说道,眼神里满是不信,一副“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的样子。
“呵呵,实话实说吧,学生想和蔡大人做个交易,不知道蔡大人以为如何?”
受不了蔡侃的眼神,杨云滇只好举手投降了,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
“哦,什么交易?你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要求到我这里呢?说实话,那个乡试我可帮不了你,科举作弊可不是小事。”
这下蔡侃心里更是疑惑,便不禁开口问道。
“呵呵,乡试、会试就不劳烦蔡大人了,学生自有办法,学生说的交易,那是以后几年后的事情了,届时学生要请蔡大人相助一二。”
杨云滇只是很轻松地说道,在他眼里,乡试会试似乎是手到擒来的事,完全不在话下。
“哦,几年以后的事情?几年以后老夫是否在这云南做官都难说,又如何帮你?你就不怕到时候找不到老夫吗?”
蔡侃又是疑惑地问道,他现在对杨云滇越来越疑惑了,这个人他也看不清楚了。
“呵呵,蔡大人不瞒你说,学生能看人运势,蔡大人的仕途就止步于云南了,您这一辈子都将在云南任职。”
哪知道听了蔡侃的话,杨云滇只是微微一笑,说出了让蔡侃都吃惊的话。
“哦,我知道了,据说你第一天到昆明县学,就说赵撰不日就将远行,出任一方父母。那你可知他要去哪里任职?”
听了杨云滇的话,蔡侃也不由得相信了几分,因为他在临出发的时候,刚刚接到了朝廷吏部的公文,就是关于赵撰的任命。
“这还不简单,贵州石阡府龙泉县(今贵州省遵义市凤冈县),去担任龙泉县的第九任知县。”
杨云滇想也没想就直接说道,好像这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老夫也是刚刚拿到吏部的公文,老夫可以保证,没有其他人看得到。”
听了杨云滇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赵撰的任命,还说的分毫不差,蔡侃也立即被惊到了。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蔡大人,我知道您会一直在云南,还知道您今后会是云南巡抚。”
“学生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要是学生能考中进士,必定请求回云南任职,届时要是时机成熟,请蔡大人推荐学生为云南府知府。”
杨云滇也不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看似是和蔡侃谈交易,实则也是让蔡侃放心。
无欲则刚,有求方能被控制,要是杨云滇什么都不要,蔡侃如何能安心呢?
“哦,我什么时候能做巡抚呢?这不可能啊,谢存仁去年才来的云南,肯定是要当上好几年的巡抚啊。”
蔡侃对其他的都充耳不闻,而是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那是必然的,而且这谢存仁之后还要有一个巡抚才轮到蔡大人您呢,你不用着急,来日方长。”
杨云滇笑嘻嘻地说道,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智多星的模样。
“哦,此言当真?”
蔡侃心里大喜,他从江西按察使的职位调到云南担任左布政使已经算是升官了,但是左布政使上面还有一个云南巡抚。
这要是能有机会担任云南巡抚,成为事实上的一方诸侯,那也是不错的选择,看来这小子果真不简单。
“千真万确,也就三五年的功夫,蔡大人不用心急。时间很快的,马上就到了。”
见到蔡侃已经认可了自己的想法,杨云滇也很高兴,终于是暂时达成了短暂的和平了。
“好,杨小兄弟为了本官,竟然摔坏了这珍贵的留音石,老夫也很感动。”
“以后的事情那是之后的事了,知道你孤身一人前来昆明就求学,等下老夫让人给你送点东西,你可千万不要推辞啊。”
“这也就是老夫提携后辈,资助你求学的一点点东西,这次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今后可要常来常往啊。”
见到事情商议完毕,蔡侃也就放下了担心,重新恢复了左布政使的神态,态度和蔼地说道。
“如此甚好,学生这里就谢过蔡大人的厚赐,大人的关怀,学生铭感五内,绝不敢忘。”
有好处不要王八蛋,杨云滇才不管那么多,这个蔡侃之后也就是当了一年多的云南巡抚就被罢官了,没什么可怕的。
“哼,仅仅只是些花言巧语,你以为我就会相信你,不把你绑到我的船上来,我如何肯信你,等来了,你就别想下去了。”
见到杨云滇满口答应,蔡侃也就放下心来,同时内心深处更是对杨云滇忌惮不已,这个小屁孩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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