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呢?人在哪里?”
不一会儿,就见到了昆明县令欧阳寒冰心急火燎的跑了出来,人还未到,就焦急地连声问道。
“你就是那劳什子的昆明县令?芝麻绿豆大的一个小官,难道还要让我们阮管事等你,慢慢候着就是了,着个什么急。”
那下人陈三却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欧阳寒冰,这才不阴不阳地说道,语气里面没有丝毫的恭敬。
“怎么了,都瞎眼了,还不搬个凳子来给本大爷,难道要我和你们这些狗奴才一样站着吗?”
陈三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对着衙役就是喝骂,像是训孙子一样。
“对,对,快去搬凳子来,可不要怠慢了贵客,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还想不想在县衙混了?”
欧阳寒冰冷着脸看了一眼那个拿着铜牌的黔国公府下人陈三,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杨云滇,对着衙役喝骂道。
“是,是,大老爷,您稍候。”
衙役们急忙跑了进去,不一会儿就搬出了两个椅子来,一个给那个下人陈三,一个给了欧阳知县。
至于杨云滇,自然是没他的份。他还不够格的,大家熟归熟,在正式场合他还啥都不是,轮不到衙役们来巴结。
“这位兄弟,你的这腰牌是铜做的吧?不知道国公府的腰牌有些什么讲究?”
看着这个目中无人的下人,杨云滇有些好奇地说道。
也许是坐着无聊,也可能是为了显摆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家伙,又看了一眼杨云滇,这才点了点头。
然后这才得意地说道:“这知道吗?这叫符牌,要追溯这符牌的历史,那可就长了,你这个乡巴佬肯定不知道,这些只有我们这人国公府的老人才能知道。”
“符牌可是朝廷传达命令、调兵遣将、任命官员、赏赐功臣、通行关隘、表明身份以及用于各种军政、经贸、传驿、查验等事务的一种凭证信物。”
“咱们黔国公府的腰牌,用金、铜、玉、角、竹、木、铅等各种不同原料制成,使用时双方各执一半,合符以验真假。”
“看到没有?我这可是铜牌,铜牌,知道吗?在府里那也是极为难得的了,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要不是阮管家提携和本大人厉害,哼哼!”
这个陈三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眼神中的傲娇之气也是显露无疑,仿佛在说:“羡慕吧?嫉妒吧?你就是没有!你个没见识的乡巴佬!”
“哦,原来如此重要,只是不知道是你这铜牌重要,还是我这金牌重要啊?”
杨云滇也没有多言,只是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金牌,戏谑地看着这个陈三说道。
“啥?我没听错吧?你竟然有金牌?”
“对哦,你这金牌哪里来的?”
“该不会是假的吧?”
“是的,是的,应该是假的吧?”
“你可知道,假冒朝廷的身份令牌,那可是大罪,是可以砍头的。”
见到杨云滇竟然拿出了黔国公府的金牌,陈三一时间无语了,害怕了,但是还在犟嘴,寻找着最后一点的安慰。
“假的?亏你敢说,这可是昨天陈夫人和国公爷亲自下令赐予我的。”
“陈夫人还说了,我可以持金牌随意出入黔国公府,有事情可以直接和她禀报,你居然敢说这是假的,你是要怀疑夫人还是怀疑国公爷?”
杨云滇看也没看这个陈三,只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到,好像说的就是一种多么小的事情一样,但是神态却是很严厉。
“啥,这小子竟然有黔国公府的金牌,听他的话语竟然是和黔国公府的主宰陈夫人还有小公爷都很熟悉?”
“这,这怎么可能呢?”
见到这枚金牌,不仅陈三懵逼了,就连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切的欧阳寒冰也惊呆了,“这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
“哎呀呀,原来您就是杨爷啊,您怎么不早说啊?来来来,您快请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可别责怪。”
见到杨云滇拿出金牌,陈三立即变脸,赶紧一个蹦跳,就像是装了弹簧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立即小跑着过来,就要拉杨云滇坐下,还用袖子擦了擦刚才自己坐过的那把椅子,擦的很认真,之前的嚣张劲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我说呢,昨天就听说,陈夫人和国公爷给一个秀才赏了一座庄子,还赐了一面国公府的金牌,却没想到就是您老人家啊。”
“今天终于见到您老人家了,实在是小的三生荣幸?小的真是该死,真是有眼无珠,您老大人大量,可不要和我计较。”
陈三一边拉着杨云滇要他坐下,一边还假模假样的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满脸笑容,讨好地说道。
“不用,不用,还是你坐着吧,你走一天也够累的,我站站就好了,兄弟们我站站就好了。”
杨云滇才不想坐着呢,那样太显眼,等下那个阮嘉祥来了找他麻烦也是不好。
再说了这都站了大半天,等人家要来了再坐下,这大半天岂不是白站了?亏本的事,咱可不能干,对,绝不能干。
“呵呵,你老都不坐下,小的哪敢坐着啊?”
陈三又是连连推辞,坚决不敢坐着,就这样赔笑着站着。
“就你坐着,不要推迟了,你好歹是国公府的人,出来了也不要堕了国公府的威风不是?”
杨云滇说着就将陈三强行按到椅子上坐下了。
“这小秀才什么来路?竟然能攀附到黔国公府?还能搭上陈夫人和黔国公那样天一般的人物?”
看着一脸和煦人畜无害的杨云滇,欧阳寒冰心里也打起了鼓,莫名的也有些惴惴不安。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在县衙门口等着,一身官服的欧阳寒冰还有坐立不安的陈三,以及站在一旁生员打扮的杨云滇,看起来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昆明县衙可是在大街上,这可是主要的道路啊,那些路过的行人都是纷纷侧目,搞不明白他们的青天大老爷今天这是要唱哪一出戏?
可是刚想停下来看看就被衙役们喝骂着赶走了,只有一些小孩远远的躲在远处看着,还不时的叫喊几句,引得那些衙役不断的吓唬他们。
“真是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看着眼前这幅荒唐的情景,欧阳县令的脸皮抽了又抽,身为读书人,却要受这窝囊气,如何忍得了。
可是不忍,又能怎么样?这黔国公府别说自己,就是知府衙门,甚至是巡抚衙门那都是轻易得罪不起的。
几个月前沐启元在巡抚衙门门口杀人,还将人头挂在木杆上,甚至用炮轰巡抚衙门的情景可还是历历在目的呀。
虽然现在随着沐启元的死亡,黔国公府也逐渐的消停了下来,可是依然还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县令得罪得起的。
就这样,一直等到快十二点,衙门都要下衙了,那个阮嘉祥都还没来,只是因为县令还在衙门口待着,所以整个衙门的人一个也不敢走。
大家就这样等着,里面的人还好点,可以喝茶聊天吹牛打屁,门口的三人可就惨了,虽然是大冬天可是晒几个小时的太阳也是不好受。
一直到十二点半,大家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才见到远远的一大队的人来了,其实说是大队人马也不对,至少是不准确,因为只有二三十人,不过也不少了。
“呵呵,来了,阮管事来了。”
“这下好了,终于不用在这里晒太阳了,可是累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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