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涵听闻叶哀禅允许他走后,如蒙大赦,忙不迭跑向花田。据他所知,他的美女师姐叶雪青平日里最爱在花田间打理花草,因而去那里找准没错。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回一趟房间,把那一坛在山下桃溪村买的桃花雪带上!那可是他与师姐的最爱,尽管他的酒品并不好,三两碗酒下肚便开始同人讲现代时空的见闻,什么高楼大厦、无需马匹牵引却又跑得飞快的铁皮车、天上飞的大铁鸟,还有那从汴京到杭州只需不到半日的高铁等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不过,对于那些,时常下山的师姐倒是不似困居甜水巷樊楼中仿佛笼中雀一般的李师师那般有兴致。毕竟那些都是千年之后才出现的,在大宋朝自然是见不到这些,纵使有如唐铸兄弟一般的能工巧匠,也是造不出那等奇异事物。故此,相较于千年时空后的世界,叶雪青更喜爱日月星辰。
此刻的叶雪青手上正捏着一根狗尾草,一点一点地揪着,口中念叨着“涵哥儿回来”与“涵哥儿不回来”。原先在一旁给花草剪枝的叶问舟,此刻也忍不住开口打趣道:“师妹,以往涵哥儿出去游历,你都不曾如这般挂念。自从此前涵哥儿从天而降之后,你便如此这般。此前七夕乞巧日回来后,每当涵哥儿回来之前,你都要好生洗沐一番,就像汴京城内那些新婚的妇人听闻远行的夫婿归来一般。莫不是师妹你动了心,想要日后嫁与涵哥儿做他的妻?”叶雪青闻言,脸色瞬间羞红。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师兄,我同涵哥儿只是普通的师姐弟关系而已。再者身为师姐关心师弟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不见得吧!”叶问舟的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他曾听闻他那仅比羽涵小两岁的豆芽菜师妹讲过,女子一旦提及她心上人,必然会脸色羞红。而今叶雪青的表情,正好证实了她同羽涵之间并非真如她所说一般是普通的师姐弟!
于是,他便开口举例道:“同样都是师弟,为何涵哥儿回师门的时候你每日必然洗沐一番,而涵哥儿出去游历后同构儿一起时却可以旬日一洗沐?”叶雪青听闻此言,便反击道:“师兄岂不也是一样?若是说纾儿师妹不在时,师兄倒是旬日都不曾浣洗衣物。一旦纾儿师妹回山,你便将数日羁押的衣物全部悉数洗净。再者,涵哥儿身边可嫁与他为妻的女子并非只有我一人。汴京甜水巷樊楼的李师师,人称小寒山燕的洛阳府尹沈家大小姐,杭州嫣红阁的姬蜜儿,还有一位花将离。她们个个皆是美人,我拿什么同她们争?”
叶问舟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师妹此言差矣,论姿色容颜,师妹应当同那四位是不相上下,为何不可同她们争一争?再者,师妹你也知道,自从涵哥儿从天而降归来之后,每次游历归来,他为何不先找师父反而偏偏先找你?这岂不说明涵哥儿对你确实有那个心思吗?再者,纾儿师妹那豆芽菜般的身材,尚有明昭侯方承意、四大名捕之首无情师弟、江湖行者燕无归、杭州书生顾惜朝围着她转。我就不信凭你叶雪青这般仿若天上谪仙人的姿色,涵哥儿能不动心!”话音刚落,便看见叶构一蹦一跳的跑过来。只见他手里拿了一个红布小包裹,大摇大摆地来到二人面前,开口道:“师姐,还有问舟师兄,你们猜猜我刚才在山门那里看见谁了?”
叶雪青闻言瞬间来了兴致,便问:“难不成是你羽师兄?”叶构鼓了鼓掌,说道:“不愧是师姐,一猜便中!我在山门那里,确实看到了羽师兄。”“那他现在在哪?”叶雪青忙追问道。叶构挠了挠头,说:“羽师兄好像回来后肚子很饿,然后就把我打发开了。”接着他便把红布小包裹打开,拿出两块块油饼分别递给叶雪青和叶问舟,说道:“刚刚我去厨房发现里头有两笼蒸饼,就拿了些过来。师姐,还有问舟师兄,你们尝尝这蒸饼好不好吃。”叶雪青拿过油饼,越看越觉得这卖相有些熟悉,仿佛自己在某个地方见过一般。于是她便说道:“且慢,这蒸饼先不急着吃,我去泡些茶水,片刻就来!”叶问舟不解,便问道:“师妹,为何要备茶水?难不成是觉得单吃蒸饼太干了?”叶雪青见状,便强忍笑意说道:“师兄有所不知,这蒸饼乃是涵哥儿亲手所制。而涵哥儿每做吃食,必不离辛辣之味,故而需要茶水辅之,方能再食。”
叶构一听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小心翼翼问道:“师姐,上次你带回来的月饼和桃花酥也是羽师兄做的吗?”“嗯,确实是涵哥儿亲手做的,正好那次我去他那庄园做客,便带了些回来,却不知后来为何少了些许。”叶雪青回答道。叶构闻言,便只得将他去偷吃的时候被叶哀禅抓包,被迫分赃的事一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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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地讲了出来。叶雪青捏了捏叶构的小脸:“你呀,比那松鼠还馋,看到吃食便忍不住。且在这里等着,我泡了茶水便回!”说完,她就去花田中的小屋里泡了三杯茶,端来花田中,拿起辣味油饼,回忆起在羽涵庄园的美好时刻。刚将油饼吃完,恍惚间似乎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叶雪青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涵哥儿!
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快要停止。只见羽涵缓缓放下手中的桃花雪,一步一步向叶雪青缓缓走来。而叶雪青此刻早已按耐不住,也开始奔向羽涵。此刻的叶问舟和叶构则开启了吃瓜模式,在一边看着。上次羽涵回山门的时候,他可是陪着羽涵和叶雪青,在云起台上当了一晚上的电灯泡,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回来的时候又被豆芽菜师妹嘲笑好像蜀道那边的竹熊!索性这一次他干脆就吃瓜也挺好。看着羽涵把叶雪青抱起来转圈圈,叶构忽然觉得自己有种奇葩的想法正在发芽。如果他听过他那豆芽菜师姐讲过的俄狄浦斯王故事,大概会感觉那就是这个味道!
叶问舟看出了叶构的心思,便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说道:“你才多大,就对你师姐动那心思了?再者是你羽师兄罚你抄过书,还是他计较过你偷吃他给你师姐做的改良口味面包了?还是他出去游历没给你买礼物?构儿,做人要懂得感恩,知道吗?话说上次师姐去羽师兄庄园做客的时候给你带回来的那套机关兵马俑,全自在门就你独一份,你纾儿师姐想要还没有呢!”“可是…可是构儿好怕师姐嫁给羽师兄之后就不要构儿了……”叶构低下脑袋,细声咕囔着。叶问舟听后,笑着捏了捏叶构的小脸,说道:“你呀,胡思乱想什么?就算你师姐嫁给了你羽师兄,他那么大一座庄园能没一间你住的屋?你要就为这个就想学纾儿师姐讲的那不通教化的西夷王俄狄浦斯的话,那么师兄我回去就要罚你抄书了。再者,民间有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就算你羽师兄做的吃食大多辛辣了些,但他待你还是不错的,你可不能把他害了。”
叶构闻言,两颊温度直升。加之油饼中辛辣之物发作,也来不及多言语,端了茶水便回房间去了。此刻,羽涵和叶雪青也注意到了叶问舟这个闪闪发光的大电灯泡。只见叶问舟俨了一口茶水,坐在花田中间,仿佛欣赏奇景一般。此情此景,叶雪青面带娇羞,轻轻地捶了一下羽涵的胸口。羽涵会意,便开口道:“好巧啊,师兄,你也来这边赏花?”叶问舟不置可否点了点头,说道:“原先我确实是来这里赏花,顺带看看雪青师妹。这不,雪青师妹今日听闻桃溪村村民们说你涵哥儿回来,特意洗沐了一番。想来在自在门,也唯有涵哥儿你有此殊荣了!说来也巧,今日我倒是见识了纾儿那丫头说的什么撒狗粮是什么意思。”
羽涵闻言,不由得挠挠头,说道:“对不住啊,师兄!我这刚回来太高兴了,忘了你还在边上。正巧上山前我在桃溪村买了一坛桃花雪,正巧师兄你也在,我们仨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叶问舟一听到有酒,瞬间来了兴致,便说:“涵哥儿回来的正是时候,前段时间纾儿师妹给我下了禁酒令,天天让我喝茶,可把我憋坏了。正好她前几日下山游历,如若不然,便赶不上今日这坛桃花雪。正好,赶快拿来吧!”“嗯,好!”说完羽涵正要转身回头拿酒,却被叶雪青拦住。只见她缓缓开口道:“你今天回来一路辛劳,这件事交给我吧!”说完便径直过去,将那套桃花雪拿来,三人在花田中间席地而坐,举杯对饮。边喝边聊起了最近发生的趣事,从桃溪村哪家小孩学大人钓鱼却让鱼跑了,聊到豆芽菜师妹差点剃了师叔诸葛神侯的胡子。
大约三个小时后,一坛桃花雪见底。三人见状,便各自回房。临分别时,羽涵贴在叶雪青耳边,轻声说道:“雪青,明日卯时去云起台,我有一些惊喜要给你。”叶雪青一听有惊喜,便起了好奇的心思,按说她对羽涵原先拿出的许多手制的新奇玩意屡见不鲜,想必这一次应该也有许多奇特之处,便问道:“只是,不知道涵哥儿要给我准备什么惊喜?”“这个明日见了便知晓,不过,我建议雪青最好在去之前洗沐一番,那样效果更好!”羽涵故作神秘。既然说了是惊喜,那便不能早早透露,否则便不能算是惊喜了。
叶雪青闻言,也不觉得哪里奇怪,便同意了。于是,她回应道:“那我们就明日卯时云起台见!”说完便一路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她的房间。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明天云起台上的约会,会让她把自己那满头青丝自此交由羽涵处置。甚至在她嫁与羽涵为妻后,在蜀道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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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验出怀有身孕的第三个月,在已经由师弟变为夫君的羽涵亲手操刀之下,告别这一头过腰及臀的秀发。直到一双儿女都已经在庄园里听羽涵讲课授书的年纪,叶雪青才恢复了那头过腰及臀的青丝。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刻的叶雪青看了看一屋子羽涵手作的礼物,心里很是开心,拿起一块羽涵亲手打磨的玉玦,露出喜悦的笑。随即她把玉玦挂在腰际,去打水沐浴。接着她扯开束在那头过腰及臀的秀发中间的发带,褪去身上衣物,躺进装满水的浴桶中。
一番洗浴之后,叶雪青换上一身新衣,催动内功将因沐浴而变得潮湿的秀发烘干。入夜之后,她在床前拿着豆芽菜师妹抄写的某部《倚天屠龙记》读了起来,到底说是隔了近千年的文学作品,读起来就是与大宋的话本不同。每每读到书中张无忌放走小昭,却要在赵敏和周芷若之间做出抉择时,她总觉得有所不解。既然都是有情,为何不可并娶?带着对这其中的不解,叶雪青昏昏睡去,次日卯时还要去云起台赴约,可不得晚睡。于是,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她发觉自己不知从何时到了蜀道,当面的神医用三根金丝搭在她的手腕上,捋着胡须,面色凝重!而在她身边的羽涵则焦急地询问:“沈大夫,我家夫人她脉象究竟如何了?”只见那老神医缓缓收起金丝,开口道:“雪青这姑丫头倒是无碍,不过你们最近十个月不要饮酒,不要行房事,不要过度刺激。”说完,神医便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羽涵,说道:“回去之后,给雪青丫头每天吃三块这盒子里的果脯。这十个月,别给雪青丫头烫染头发。十个月后,记得庄园里摆酒请老夫和你师门还有飞云寨与神侯府那伙兄弟!”接着不知何时,场景变成了羽涵庄园里一间贴满红喜字的房间,而她的脖子上不知从何时起围上了一块红布,她从眼前的琉璃镜中看到羽涵拆掉了她系在秀发上的发带,手里拿着一把刀刃修长的剪刀。涵哥儿要剪我头发!叶雪青不由得心里一惊。她慌忙开口请求道:“夫君,我这头发可以不剪吗?”镜中的羽涵摇了摇头,说道:“雪青,你要知道,现在你有了身孕,以后肚子会越来越大,到时候翻身都困难,更别说低头洗发了。再者孕期蓄发会同胎儿争抢营养,你难道希望我们的孩儿生下来后身体羸弱吗?”此言一出,叶雪青瞬间哑口无言。是啊,她怀的是她和涵哥儿的孩儿,不可以生而羸弱!
仔细思索一番后,她点了点头,含泪说道:“夫君,为了我们的孩儿,你剪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能不能别剪太短,我怕到时候师父误以为我出家进了大相国寺。”只见镜中的羽涵手中一边拨遛着她的长发,一边开口道:“雪青你大可放心,你家夫君我不会把你的头发剪到同刚蓄发的僧人那么短的!”边说着,羽涵便开始下了剪刀。叶雪青看着镜中自己的秀发一缕一缕被剪下,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很快,镜中的她,头发变得短短的,与下颌平齐。那一瞬她忽然惊醒,随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好,还是那头过腰及臀的长发,还没被剪短。
此时的天已然蒙蒙亮,山下桃溪村的公鸡也开始打鸣。看样子到寅时了,也是时候起来了!叶雪青忙从被窝中爬起来,拎起挂在床头的剑,去山下桃溪村渡口舞剑。不知为何,今日她感觉到对剑意的领悟似乎没有事先那般流畅,心绪也有些许的不宁。在大约寅时二刻,她收起了剑,回去自在门。在将秀发沐洗一番之后,同前一天夜里一般催动内功烘干。在去云起台赴约之前,叶雪青看了一眼放在水盆边的发带,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拿了起来,低低地系在那一头过腰及臀的青丝间。也许这是它最后一次派上用场吧?叶雪青不由得感叹道。但愿梦中那副画面不要这么快就发生!
卯时,叶雪青缓缓来到云起台,而羽涵已然在此等候多时了。叶雪青一见羽涵,便急忙扑进他怀里,哭了个梨花带雨。羽涵瞬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拍着叶雪青的后背,说道:“雪青,不哭,有什么委屈,先说给我听好吗?”接着他便听到叶雪青略带更咽地说道:“涵哥儿,不要剪我头发,可以吗?”羽涵闻言,不由得噗嗤笑出声。随即他搂住还在哭泣的叶雪青,说道:“雪青大可放心,在把你娶进家门之前,我不会剪你头发的!”听到这话,叶雪青抬起头来,看着羽涵的眼睛,说道:“我相信涵哥儿一定说到做到!”接着她便松开羽涵,问道:“涵哥儿昨日说要给我惊喜,不知道惊喜何在?”羽涵闻言,用手做噤声状,说道:“雪青,你且稍等片刻,惊喜很快便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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