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即叹道:“以老前辈的英名,为何会与那奸贼吴三桂勾结,沆瀣一气?”
司徒伯雷闻言,也是解释道:“杨少侠误会了,王爷他……”
当下,司徒伯雷便把吴三桂如何哄骗他的一番说辞道了出来,吴三桂扬言,日后时机一成熟,便会揭竿而起,反清复明,光复汉室江山,将满清鞑子驱除到关外。
而如今身边缺少强兵良将,特意招揽了他。
司徒伯雷起初自是不信,但他为人耿直仗义,又如何挡得住吴三桂的巧言哄骗,最后也是相信了他,重新选择为他效力。
得知实情,杨过顿时摇了摇头道:“老前辈被吴三桂给骗了啊!”
司徒伯雷虽耿直,但不是白痴,听到杨过的话,不禁问道:“杨少侠此话从何说起?”
杨过指了指还站在厅外的罕帖摩道:“老前辈可知此人是谁?”
司徒伯雷仔细打量了罕帖摩一番,皱眉道:“看这人的装束,既不像汉人,也不像满人,这面相,反倒与蒙古人有着几分相似。”
他年轻时在吴三桂帐下做的副将,在前明朝不知跟多少外邦蛮夷干过架,基本上一眼就能认出个大概。
杨过由衷赞道:“老前辈果然好眼力,不错,此人正是蒙古王子葛尔丹派往山海关的使者!”
“山海关?杨少侠的意思是,王爷跟蒙古人还有勾结?”
司徒伯雷顿感不妙道。
杨过微微颔首,随即从怀里拿出一沓信件放在桌上说:“这些都是吴三桂和蒙古勾结的罪证,他吴三桂从来没有想过反清复明,他当初造反便是想自立为王,如今又岂会甘心陪着老前辈去光复前明朝?”
司徒伯雷立时拿出几封信件拆开来看,他当年跟随在吴三桂身边,自然认得他的字迹,只是看了几眼,便确信这信上所书的内容,确为吴三桂亲笔。
一想到自己被骗这么多年,司徒伯雷也是气得脸色涨红,勃然大怒道:“这反贼,到了今时,竟还不知悔过?”
他一只手拿着信件,另一手握在座椅的扶手上,只听喀喇一声,座椅上的扶手竟硬生生的被他给扯了下来,由此可见,他的内心是何其的愤怒。
杨过随即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并言明自己在清廷小皇帝的身边有亲信,此次回京,必能从中挑拨,引得清廷境内的三方势力反目,到时候让他们三只恶犬互相撕咬,待到真正的良机到时,天地会便起义造势,共谋大计,反清复明。
听到杨过的计策,司徒伯雷顿时眼前一亮,对他大加称赞。
他虽是武将,但也不迂腐,而且这种反间计用在敌人身上,也算不得有多卑鄙。
一想到光复大明有望,司徒伯雷也是不由得激动起来,对杨过郑重的抱了抱拳道:“杨少侠,我司徒伯雷也不与你绕什么弯子,他日举事之时,只消派人来我王屋山知会一声,我王屋派必定响应!”
杨过当即回了一礼,神色庄肃道:“有了司徒老先生相助,那我等义军必是如虎添翼。”
看着眼前兴奋的像个孩子般的司徒伯雷,杨过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摇头,这司徒伯雷还真是好哄,只要扯上大旗,谁都能把他骗的团团转,也真是绝了。
如此说,倒不是杨过不想反清复明,只是从天下大势来看,清廷哪怕勉强跻身于五大国中,虽弱,但也有着它存在的必要,若是真是早早起义,颠覆清廷,光复大明的话,只怕不出半年,就会被蒙古人派大军来蚕食殆尽。
而且这还是外在因素,如今各方义军势力,党派之争不断,若是真到了满清鞑子退至关外的时候,估计自己人打自己,不出个一年半载就得玩完。
所以在没有一个明确的领袖之前,杨过根本不会去想反清复明一事,因为想了也是白想。
至于让他来做这个皇帝,他更是没有半点兴趣。
想当武林盟主,也是他一时兴起,不愿江湖上有着过多纷争,但天下势大,他杨过管不过来,也不愿去管,他只对用拳头能解决的事感兴趣,用脑子的,还是免了吧!
杨过十分健谈,随后几句话,也是哄得司徒伯雷一扫之前的烦郁,开怀大笑起来。
在一旁,曾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听着,便觉得杨过十分了不起,这些事无论是她,还是师父,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但在眼之人看来,却仿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般。
她此刻越是看着对方,便越是着迷,只觉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只可说年轻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比起一见钟情更来的恐怖的是,一见终生!
而曾柔还未意识到的是,此刻她的一颗芳心,已经渐渐为之沦陷。
不一会,司徒鹤也拿回了酒来,当即给二人各自倒了一碗,杨过拿起酒碗与司徒伯雷碰杯对饮。
随着一碗酒水下肚,杨过方才只顾得喝了,还未去看,此刻尝在嘴里,才发现这酒不错。
“绍兴正宗的女儿红?好酒,好酒啊!”
杨过忍不住赞道。
司徒伯雷亦是有些开怀道:“看来杨少侠也是酒中知客,真是看不出来!”
杨过微微一笑,回味着美酒的醇香道:“此酒似乎有些年份,来之不易啊!”
这时,一旁的司徒鹤忽然说道:“杨少侠果真见识不凡,这可是我爹留给小师妹的嫁妆酒,是等她嫁人时,拿出来给干女婿喝的,早已封存了十年之久,毫不客气的说,杨少侠这次可真是有口福了!”
司徒伯雷一听,闻了闻酒香,发现还真是自己藏在老窑坛中的那坛酒,一时间,表情有些怪异,也不是可惜,还是什么。
因为这酒真是他给曾柔准备的,无论走哪,他都用一个半人高的老坛封泥装进去带着,毕竟江湖中人,居无定所,他许久没有回王屋山了,心想着万一哪天姑娘嫁人了,可急着来用,若是遭遇不幸,临死前,能有一口酒喝,也是件何其痛快的事。
而曾柔听闻,小脸唰一下的就红了,止不住的娇嗔道:“师兄,你……你干嘛把我的酒拿出来了?”
司徒鹤嘿嘿笑道:“这不是寨中没酒了嘛!先凑合着用一下。”
他不断的用眼神示意曾柔,像是在说:哥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