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带着一行人走过半条瓷器街,终于在胡同里找到一家客栈,刚刚入住,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坐在客房里,品尝着热乎乎的酒菜,心里总算踏实不少。
长途跋涉了一整夜,喝上两杯酒便有了睡意,张旭打着哈欠交代道:
“你们轮流睡觉,把火炮和弹药都看护好。”
“您放心吧!俺先看着它三个时辰。”二驴子大包大揽的说。
“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张旭拍了他脑袋一巴掌骂道。
二驴子并不辩解,只是嘿嘿的傻笑。
张旭倒是也没有急着睡觉,打发出去几人以后,他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简单的草图。
前世他本是永丰县人,永丰相距景德镇并不是很远,大概位置也能找的差不多。
标好南昌、永丰和景德镇以后,他才弄明白,自己起码走偏了四十度!
外面的雨下了一整夜,总算在第二天午后稍事停歇,但是天上乌云密布,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还会下雨,因此张旭始终没敢上路。
吃过午饭之后,张旭迈步出门喊道:
“驴子,咱们到街上转转,也让你开开眼界。”
“好嘞。”二驴子答应着,尾随张旭一起上了街。
这个镇子不但很大,而且买卖也是异常兴隆,刚停了雨不久,街上便已经热闹起来。
各式各样的马车,都在装瓷器,客商们说话的口音更是大不相同,甚至有不少都是京腔京调。
“这地方的买卖人家,每天得赚多少钱。”二驴子一脸崇拜的询问。
“肯定没有咱们银矿赚的多。”张旭回答。
“那倒是。”
在众多忙碌的店铺之间,夹杂着个门面格外大的铺子,偏偏他的生意极为冷清,几乎没什么客户。
张旭好奇的凑了过去,进门一看,才发现这家店铺卖得竟然是粗瓷。
这种粗瓷也同样是白瓷,只是没那么细腻,也缺少光泽,做工倒是让人看了眼前一亮,即便张旭是个不懂瓷器的人,也能分辨出面前的瓷器是精品。
一位板着脸的店家迎了过来,机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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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句:
“客官,要瓷器吗?”
张旭点了点头,算作回答,随手拾起个异常小巧的瓷杯掂了掂,轻飘飘的,几乎没多少重量。才好奇的出言询问:
“这杯子有多重?”
“五铢。”
“一铢是多少?”
“二十四铢为一两。”
“好东西。”张旭称赞道,按照一两五十克计算,每铢应该有两克左右,五铢就是十克左右,十克的杯子,应该跟塑料杯份量差不多?
能把瓷器做到这种程度,对方绝对是大师级别的高手。
听了张旭的称赞,店家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摇摇头说:
“此乃西山粗土烧制的瓷器,若是换了高岭细土,至多不会超过两铢,本店祖传的手艺,以烧制一铢杯而闻名。”
张旭彻底被震撼到了,不禁想起许多年前范大爷那句经典台词:
“有这宝贝肚子,你咋不露啊?”
端详着小杯子看了好半天,他才好奇的询问:
“既然有如此手艺,你为什么不用高岭土?”
“高岭土不卖给本店。”
“还有这等事,为什么不卖给你?”
“从前本店是景德镇最大的瓷器店,购买瓷器的客商都要提前付银子预定。”
“五年前,镇东的赵戴两家联合窑里镇程氏兄弟,出钱买下了高岭,自那时起,高岭土便不再卖给我吴家。”
张旭听到此处,不禁皱起眉头,苦着脸子问:
“这事听着越发让人糊涂?不卖给你高岭土,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景德镇的瓷器按等级定价,从前本店的瓷器为一等,赵戴两家做的是二等,如今本店没了高岭土,他们做的就是一等瓷器。”
“混账,这是偷奸耍滑!”张旭骂道,随后摆出一份嫉恶如仇的态度说:
“敢问先生名讳,这种欺负人的事,我管定了。”
“在下吴季九,不敢有劳客官,高岭本就在窑里镇地界,程氏兄弟乃是窑里镇大户,在下曾找很多关系说和,都无济于事。”店家感叹道。
“吴先生,算你走运,站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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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是朝廷四品信武将军,我们将军要管的事,肯定错不了。”二驴子插言说。
吴季九听到这话立时眼前一亮,上下打量张旭几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
“将军若能帮吴家度过难关,吴家世世代代感激不尽。”
张旭原本以为看到了商机,见吴季九如此恭敬,也不好谈钱,脑袋里又浮现出一句便宜话:谈钱太俗了。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帮忙解决了高岭土的问题,凭吴季九的手艺,将会收获一份巨额的财富!想到此处硬着头皮说:
“这样吧!等本将军办完了这趟差事,亲自派人给你运送高岭土,我就不信还有人敢挡路!只是费用需要吴先生承担。”
“当真如此,小人愿拿出一半盈利送给将军。”吴季九干脆的说。
“成交,半月之后,本将军来景德镇找你,到时候咱们两个合作,你出手艺我出高岭土。”张旭正色回应。
此时他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暗暗嘀咕:
“本将军挖银子,说我违反大宋律法,改天我去挖土,应该不违法吧?”
“小人等将军回来。”吴季九很是郑重的作揖说道,显然把希望都寄托在张旭身上。
张旭并没有太过逗留,许下承诺以后当即离开,二驴子跟在他的背后,走出店铺之后才出言询问:
“将军,如果咱们跟这位吴先生合作,能赚多少银子。”
“总比给大明朝廷挖银子赚的多。”张旭回答。
“那倒是,毕竟银矿不是咱们家的!”二驴子附和道。
“等赚了钱,本将军先给你讨个媳妇。”
“不急,您还没有夫人呢?小人忙什么。”二驴子嘿嘿笑着说。
主仆二人挨个店铺转了一遍,张旭并不是为了买瓷器,他只想看看其他店铺瓷器的做工。
最终得出一个理论,在景德镇,吴季九做的瓷器,绝对是顶级的存在,换成老武侠的说法,他就是瓷器界的泰山北斗。
一边掉头回客栈,张旭一边盘算,对于他来说,最大的困扰就是手里的兵太少,单单镇守平阳山已经捉襟见肘,再抽不出人去运送高岭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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