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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风雷山庄

    关飞虎是被热醒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高于体温的温暖了,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差点被吓得半死,整个人被扔在一个火炉旁,旁边还有个彪形大汉一个劲往火炉里扔柴火。

    难道风雷山庄暗地里还搞这种营生?自己就要被做成人肉馅包子了?

    “醒了醒了!”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关飞虎不扭头都知道是独孤淳。这人肉包子还要杀活蹦乱跳的人?难道用昏迷的人做的包子不新鲜?关飞虎有点绝望,英雄气短,难道自己今天就要葬身这个北境?这口大火炉之内?

    关飞虎猛地跳起来,倒是发现身上并没有捆绑,身处一个大殿之内,旁边站着很多一看就知道是风雷山庄的人。

    “要杀要剐就速度点!”关飞虎嚷着,一摸腰间,白鹿不知所踪,看来是被缴获了。

    “年轻人火气不要太盛。”坐在大殿正北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气宇轩昂,身材很是魁梧,和陆潜龙倒有些相似,看来北方的汉子都生得很是健壮。

    “反正之后扔到火炉里管他旺不旺盛都得烧焦。”关飞虎暗自运气,发现浑身并无不适,看来风雷山庄是仗着人多,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关少侠上座。”老者对着旁边一挥,独孤渊板着个脸,走到关飞虎面前,“喏,你坐那边。”关飞虎有点纳闷,到底是烹还是不烹?

    “这番请少侠来呢,无非也就两件事情。”老者言语很是响亮,但语气却很是和蔼,并无半点咄咄逼人。

    “一是白鹿刀,我已经收走了。”老者指了指放在他面前茶几上的白鹿,关飞虎捏紧了拳头。

    “当然,可以还给你,只要证明你有握住他的实力。”老者停顿了下,“我们风雷山庄很是欢迎天下人习刀,当然也会扶持那些一门心思钻研刀法的人才,只要你闯过淌雷刀阵,证明的确有实力握刀,我们会双手奉上。”

    “他闯过第二重了。”独孤彤霄在老者旁边轻声耳语,“而且可以完胜独孤渊。”

    “我话都放出去了,怎么收场?我现在还给他?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所以淳哥说让他能下第八重的时候再允许他下山。”独孤彤霄看了一眼独孤淳,独孤淳点头如捣蒜。

    “第八重?淳儿自己不认真都打不过去,明摆着不让人家下山。”老者吹胡子瞪眼。

    关飞虎重重咳了声,你们好歹耳语也轻点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多尴尬。

    “第二件事情,就是问你沧海一刀的事情。沧海一刀是你的谁?”老者无所谓地锊了下长长的白胡子,脸上很是严肃,“毕竟沧海一刀与我们是世仇,你的回答会直接关系到你的脖子还能不能继续挂在你的脑袋上!”

    “爷爷,你说反了。”独孤彤霄拍在老者肩上,一脸无奈。

    “那小子听得懂就行,别让我咬文嚼字,麻烦透顶。”老者笑得很大声。

    “如果我不说会怎么样?”关飞虎大大咧咧地坐下,桌上的手抓肉看上去很香,关飞虎有些把持不住。

    “他不说会怎么样?之前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啊。”老者看着旁边的小参谋独孤彤霄求救。

    “额。”独孤彤霄也没料到关飞虎竟然会反问一句,一时语塞。

    关飞虎也有些无语,见过神剑谷的全员懒散,没想到风雷山庄也全然没有名门大派的威严,相比之下,反而逍遥山庄还略显正经。

    “不说就不说嘛,气氛干嘛搞得那么僵。”老者给自己找台阶下,“关少侠远道而来,独孤我先敬你一杯!”独孤彤霄忙上前拦住,“爷爷,你好歹是天魁七星,一派之主,对一个无名小辈你没必要那么客气。”

    关飞虎只得站起来,这老头还真是独孤苍云,这脱线的性格,根本没看出他是风雷山庄的老大。

    “我也只是从一处山洞中偶尔学得沧海一刀的武功,本人与其并无半点关系。”关飞虎见独孤苍云也并无恶意,便如实说来,“沧海一刀已经作古多年,尸骸都已经碎开。”关飞虎将李商拍碎沧海一刀尸骨的事情隐去,省得再牵涉一个大佬,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可惜了。”独孤苍云举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人呐,终究是敌不过生死。”

    “山洞在何处?”独孤彤霄倒是打算刨根问底。

    关飞虎心里想到照李商的性格,出去时候肯定会毁掉山洞,便也不隐瞒,“逍遥山庄后方,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坍塌,估计是找不到了。”

    独孤彤霄朝几个弟子看了一眼,几个弟子匆匆从殿上离开,关飞虎心中有些后怕,这女孩行动力倒是果断,万一李商出去的时候没有毁坏,被发现之后...倒也和自己无关。

    “关少侠应该已经将沧海一刀的刀法尽数学会,这也无妨,我们只是想确认下,之后关少侠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沧海一刀。”

    “成为又如何,不成为又如何?”关飞虎被逗笑了,“你们也就怕自己的势头被人压了一等,提起刀,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风雷山庄而是沧海一刀?”

    “如果只是在意这种虚名的话,看来我也来错地方了,你们的刀真恶心。”

    “我握刀,是为了斩尽天下不平事,而不是看着那江湖排名惺惺作态,不好意思,你们不配拿白鹿,我要走了。”

    关飞虎语速很快,啪啪啪地说了一大堆,然后纵身一跃,冲到独孤苍云面前,一个手拿着白鹿,一个脚踩在独孤苍云面前的茶几之上,盯着老者,“你比谢慕白差远了。”

    独孤苍云不怒反笑,很是开心,双手一拦,把瞬间围到身边的独孤淳独孤渊等人全都拦住,对着关飞虎说,“你这小子很合我胃口,刀你拿走,你配得上这把刀!”

    关飞虎的后背上已经冷汗直流,独孤淳的霸王刀已经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其他几个冲过来的弟子,包括独孤彤霄与独孤渊也已拔刀出鞘。关飞虎心里想着不能露怯,手慢慢地拿回白鹿,别在腰上,右手握住刀柄,毕竟这是在别人地头上,只要这老头一声令下,自己就算就一百条小命都不够用。然而独孤苍云后面一句话,倒是令关飞虎瞪大了双眼。

    “想学刀,可以留下,现在江湖上敢说出这样话来的小子实在太少了!”

    “爷爷你就不再盘查沧海一刀的事情了?”独孤彤霄皱着眉头,“那样线索就断了。”

    “干吗一直纠结于以前的事情?人都死了,他是他,我们是我们!就算风雷山庄刀法不如沧海一刀,但刀上有正气就可以了!”独孤苍云此时一改之前老顽童的表情,神采奕奕,“我愿世间人人心中都有一刀,可断天下所有不平!”

    “这下你满意了吧?”独孤渊在接风宴后,领着关飞虎到了客房,关飞虎很诧异地看着空荡荡的一排房子,“好歹也是名门大派,怎生就我一个拜访者?”

    “我们地处极北之地,原来就没人愿意跨过雪山来此处拜访,”独孤渊微微有些惆怅。“偶尔上来讨教刀法的,都成了刀奴,终生下不了山。”说完,独孤渊看了一眼关飞虎。

    “只要破了那六十四人淌雷刀阵就可下山?”

    “否则你凭什么斩尽天下不平事?”独孤渊冷笑了一声,“有些牛可以吹,就看你有没有真本事去圆了!”

    “那就请独孤兄拭目以待了!”关飞虎笑得很坦然,独孤渊很不爽这种笑容,撇了一下嘴转身就要走,却被关飞虎一把拉住。

    “干吗!我和你不熟!”

    “独孤兄慢走,我想请教下。”

    “这是请教的态度?”

    “里面请里面请,待我烧壶茶...你们这茶壶在哪里?”

    “让开,还是我来吧。”

    关飞虎坐在椅子上看着独孤渊忙上忙下觉得很是有趣。

    “说吧,什么事,我很忙!有屁快放!”独孤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把茶壶往关飞虎面前一推。

    “神剑谷有七剑,代代相传,风雷山庄应该也有类似的都传统吧?”

    “那是必然,我们有风云五刀。”提到这个,独孤渊倒是很得意,“其中淳哥和彤霄你已经见过,剩下三人目前都不在山上。”

    “那刀也是薪火相传吗?”关飞虎喝了一口热茶,浑身舒服很多。

    “这个倒和神剑谷不一样,刀是跟着主人一辈子的,主人离世,刀用来陪葬,每个新人都可以去选一把刀,但是要通过试炼,刀才认主。”

    “那有着名刀的独孤苍云岂不是现在能完胜没有天罡剑的都谢慕白?”

    “那当然!原本就是庄主技胜一筹!”独孤渊跷着二郎腿,往杯里吐了下茶渣,“唉,实话说吧,也不一定,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兵器只是锦上添花,并不起决定性作用,对于他们来说,就算一片叶子,也是利刃!”

    “那你们掌门让我学刀,我跟着谁学?”关飞虎倒是希望能跟着独孤淳学,毕竟他那种力劈山河的力道,是自己不曾有的霸道!

    “掌门...”独孤渊不怀好意地对着关飞虎笑了笑,“掌门亲自教你。”

    “真的假的?”关飞虎很是惊讶。

    “因为不耽误其他人自己的修炼嘛,掌门倒是乐意传授刀法,但是一旦没有令他满意,或者失望,你的下场只能是刀奴。”

    “到现在有人成功下山过吗?”

    “这么算算,估摸着最起码三十多年吧?就一个人成功下山。”

    “......”关飞虎顿觉压力巨大。

    “成为到刀奴的,都有近百人了哈哈哈。”独孤渊很满意关飞虎的反应,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那下山的一人,用了多久下山?”关飞虎对成为刀奴的失败者并不感兴趣,反而追问着那个唯一成功的家伙。

    “两年。”那个时候独孤渊也没多大,所以想了半天才勉强记起,“左右?”

    “那么厉害的人,江湖上肯定很有名吧?”

    “这你大大地错了,他一点名声都没有,可以说是完全消失在了江湖上。”

    “一点名声都没有?难道死了?”

    “死没死,我是不知道,我依稀记得他的名字,他的姓比较罕见...”独孤渊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想起来了!”

    “卫吾殇!”独孤渊对自己的记忆很满意。

    关飞虎目瞪口呆。

    “一会你上去的时候跟在少爷旁边,到了春秋堂里面不用说话,守着就行。”陈子非在峭壁下停下了马车,关照着吴杰超。两个一身渔夫打扮的汉子挥了一下手,远远地走来。

    “我就假装当一天悠麟的护卫是吧?”吴杰超抬头看着峭壁上老高老高的一个亭子,“那就是春秋堂?怎生那么小?”

    “那个只是入口,里面别有洞天。”陈子非看向姜悠麟,“东西都备好了吗?”

    姜悠麟拍了拍身上的行囊,“陈伯伯放心。”然后跨前一步,对着那两个渔夫行了一个礼。

    “三位远道而来,旅途劳累,辛苦了。”

    “我们来前方引路。”

    “有劳了。”

    三人跟着春秋堂弟子向前,走到一艘小船前,两人扶着姜悠麟上船,一个渔夫将长长的船桨往岸上一顶,渔船晃晃悠悠地开始前行,绕着山脚,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不到,拐进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我以为要我们直接爬到刚才那个亭子上呢。”吴杰超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方黑乎乎的洞穴,似乎只有一条水流,弯弯曲曲绕到山腹里去了。

    山壁上连蜡烛都没有,依稀靠着洞外忽隐忽现的日光,勉强辨路。不一会远方出现一个火把,火把下站着数人,一个个都作书生打扮。船慢慢地靠岸,为首一人美髯过胸,细眼鹰鼻,举手投足煞是风流,“青州曹清风有失远迎,望御使赎罪。”

    姜悠麟在陈子非的搀扶下上了岸,双手作揖,“曹堂主何许多礼,折煞我也。”然后在曹清风的带领下,众人开始往山上走去。

    “说话文绉绉酸死小爷我了!”吴杰超心里这么想着,紧紧跟在姜悠麟后面,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