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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东王山(二)

    白天下起了小雨淅沥沥的到傍晚才停,日落的山谷有些微凉,不曾使用的帐篷也拿了出来,几人挤一挤倒也睡得下。

    帐篷中已有了人,因连天赶路与陈继一样头发杂乱,刚坐这人便说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这人面带微笑略显憨厚,未等陈继开口又说道:“我叫刘大虎,叫我大虎就行。”

    陈继道:“陈继。”

    听后刘大虎面容舒展笑着说道:“我是岭下村的”,“陈继兄弟是哪个村的。”

    陈继也笑着说道:“我来自枫林村。”

    “枫林村”,刘大虎摸了摸脸上的胡须思索着道:“没印象,南陵山好像没这有叫这个名的村子。”

    陈继听到刘大虎所言微微一笑道:“枫林村在黄谷岭,刘大哥不知晓也是正常。”

    刘大虎恍然大笑道:“你看看我这脑子,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对了陈继兄弟,我观你容貌很是年轻,不知年岁几何。”

    陈继回想着道:“三月前已满十六。”

    这的确是超出了刘大虎的预料、但也未过于惊讶,刘大虎说道:“陈继小兄弟,你很有勇气和胆量、比我强多了,我今年二十六比你大十岁,我这也是头一次跑商队。”

    陈继淡然道:“刘大哥过誉了。”

    在两人交谈时帐篷又进来了一人,男子名叫吴峰是狼山回村人,几人相互攀谈很快熟络,深夜山谷中万籁俱寂、帐篷里鼾声如雷,陈继三人挤在一张兽皮垫子上沉沉入睡。

    目光随山谷向着前方不断远去,来到山谷尽头、在山脉之间有一座灰色山峰,直直的插在大地上如一柄利剑直入苍穹不知几许,整座山峰寸草不生,向上望去在峰顶之上一团黑云极速凝聚、黑云碰撞间一条又一条银白色锁链忽隐忽现,“轰隆隆!轰隆隆!”,“噼啪!噼啪!”,此刻陈继与商队众人皆在睡梦之中,对于山谷百里之外所发生的这一幕丝毫未觉。

    黑云停止了轰鸣、天地间肃然无声,“噼啪”突然一道巨大的红色闪电劈下、如蛛网般快速蔓延到整片黑云,山峰劈裂碎石滚落,黑云缓缓旋转、如海中漩涡,黑云越转越快、越转越大,随之而来的是,“滴答”,“滴答”,“啪嗒啪嗒”,哗啦啦,水流从漩涡之中倾泻而下,随着漩涡变大、水流亦更加磅礴,如天河垂落。

    沉睡中的陈继心绪不宁、焦躁不安,“轰隆隆!”陈继惊醒扫视周围,“轰隆隆”又是一声呼噜声,陈继轻呼一口气道:“虚惊一场”,便躺下继续睡觉,目光移到帐篷帘布处停了下来,目光聚焦在未闭合的缝隙上,心中生出一丝不安,起身上前掀开了帘布,顺着空旷的山谷凝目远眺,双眸中倒映着极远之地的苍穹之上所发生的惊变。

    刚才的不安已成现实,隔着如此之远雷电依然清晰可见,难以想象其威力该有多么强大,陈继看着极远之上的苍穹神情凝重,心中知晓伴随雷电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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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起来!!!”,“快起来!!!”,陈继一边大声喊道一边向着周四山等人的帐篷奔去。

    睡梦中的人瞬间被惊醒,蹿出帐篷扫视四周,“咋了!,什么情况!”,不用陈继回答众人皆已看到远处的闪电,纷纷惊叹“这得多强雷电啊!”

    周四山父子等人反应不慢迅速出了帐篷,周东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陈继人还未到声先到了:“快走!,洪水要来了!”,与此同时又是一道光芒闪烁,此刻无需陈继多说已一目了然。

    历经沧桑的周四山转瞬间便清楚了商队此刻所面临的处境,随即对着众人大声说道:“所以人拉上货往山谷北侧跑!”,“东山、你将所有绳索都带上、带着人从北侧陡坡爬上去,南山、西山去稳住商队。”周四山连续吩咐道。

    “快!快!拉上货快走”,南山和西山对着众人不断喊道。

    陈继也与众人一起牵着牲畜急奔到了山谷北侧,周东山等人正背着绳索顺着被风雨侵蚀的裂缝艰难向上攀爬,“所有人用帐篷将货物包住捆起来!”,周四山声如洪钟对众人道。

    整个商队都急切不安,周东山等人依然在奋力向上爬,十多丈的岩石被风雨侵蚀的严重,成了一片一片的一不小心就会碎裂,人滑落下来便可能会摔得骨断筋折。

    在众人焦急的时刻,在苍穹上的漩涡喷薄的更是汹涌,其中一半水流落在灰色石山的另一侧,而剩下的一半则顺着山体倾泻、正裹挟着山石草木向山谷奔腾。

    周东山率先登了上去,将绳索拴牢在大树上、把峭壁上的人拉了上去,陈继在下面与众人已将帐篷捆好,帐篷不够只有二十几个、只能分批运送了。

    周四山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周东山已经上去,随即对南山与西山道:“一会你们再带些人上去帮着一起将货拉上去”,两人闻言相视一眼有些犹豫,“听到没有”,周四山严厉的道。

    南山和西山急忙回道:“听到了”。

    “绳子下来了”,一条条绳索从上面甩下,周四山见此对众人道:“把绳子拴牢将东西拉上去,再上去一些人帮忙一起拉。”

    “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周南山与周西山从队伍中挑选了二十人,顺着绳索爬了上去。

    一条白线闪现,伴之以隆隆的声响,山洪由远而近,飞驰而来,浪头推涌,声如闷雷,顷刻间,浪头冲撞起一面七八丈高的水墙直立于河谷两侧,泼珠撒玉,势如万马奔腾。

    看着绳子缓慢上升,陈继心生池鱼之虑、按这种速度恐怕来不及,陈继当机贵断来到周四山身旁说道:“前辈,这样恐怕是来不及。”

    周四山转身看着陈继眼中莫名,问道:“小兄弟,依你之见该如何。”

    此时此刻陈继也不会迟疑拱手道:“前辈,晚辈觉得可以先将一部分牲畜拉上去,再借牲畜之力将货物拉上去会要快上许多。”

    闻听此话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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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山恍然明白,心知自己虽历经不少风雨、却也有思虑不全之时,当即说道:“好!按你说的做。”

    周四山安排人将草药换成了驴子,第一头驴子上去后便被套上了绳索,随着驴蹄子持劲绳索快速上升,又是一头牲畜拉了上来,随着驴马的奋力越来越多的货物与牲畜被拉了上来。

    “小心!”,绳子被岩石磨断一匹牲畜掉了下去,露在外面的马嘴不断向外淌血,看到这一幕陈继坚定心神,更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洪水在河谷中的前冲之势更加汹涌,犹如千军万马咆哮着在河谷中狂奔,势不可挡。

    将绳索干净利索的捆好,陈继不由得扫视了一圈,剩下的牲畜和货还有很多,心中不禁为自己和下面的三十多人担忧。

    “啪嗒”,陈继好似触电似的身体微僵,眼睛盯着手背上的那一滴水,陈继非常清楚那不是汗水,陈继抬起头来顿感不妙,天上乌云汇聚雷光闪现。

    周四山已知没有多少时间了,对众人大声道:“除了自身携带的水,把备用的水全部倒掉,先把干粮送上去”,“这!这!还有那几包草药不要了!把牲畜留下一半、其他的解开缰绳让它们逃命去吧!”

    此刻周四山也必须要做出取舍了,不然最后人畜都会损失惨重,下面的人立刻依言所行。

    未见其影、先闻其声,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河谷仍是空幽幽,响声越来越大,犹如擂起万面战鼓震耳欲聋。

    “快!快!快抓住绳子上去!”周四山面露急切着吼道。

    此时没有人迟疑,陈继手脚并用敏捷异常,山岩上的人不断拍打着马屁股,马儿四蹄刨地口中滴着白沫奋力前冲,人随着绳索快速上升。

    远处,光影闪烁间山谷出现一条白线,迅速西移,犹如素练横江、漫漫平沙起白虹,再近、白线变成了一堵水墙,逐渐升高,欲识水头高几许,越山横在浪花中。

    众人见此排山倒海之势慌乱不已,陈继却顾不得想那些,深吸一口气速度更胜几分,“不要慌!!,不要乱!!”抓紧绳子快爬上去,周四山抓着绳子在岩壁上对着众人大喊道,声音穿云裂石。

    陈继不听不看不想一心向上攀爬,“终于上来了”,心中暗暗说道。

    陈继顾不得休息赶忙去拉绳子,随着一堵白墙的迅速向前推移,汹涌磅礴,有万马奔腾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势不可挡。

    “快快快!!!”上面的人一边持劲一边喊道。

    “抓住我的手”,一个、两个不断从岩壁边冒上头来。

    怒浪狂吼,骇浪拍击着岩壁由下而上冲起一道直直的巨幕,“快后退!快离开这里!”,周四山挥动手臂吼道。

    陈继早已退到了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若有所思,每个人心中都有所求,想要万事顺遂、毫无蹉跎是不可能的,唯有栉风沐雨,砥砺前行,方能想有所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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