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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文中的兔族,看过那年那兔那些事的都知道我在说什么,在此致敬为了我们繁荣和幸福而牺牲的各位烈士,我等就是兔族,兔族永存!

    少年这时候才惊觉起来,感情这些天一起训练,一起空降突袭那楼,一起面对帝国军的人潮死守219高地的,全是自己的族人!想想二妈,难怪能被老爸退婚,原来都是一个族里的!这时候昨天死战中的记忆片段经过自己的脑海,那被巡南方头刀迎头砍倒的或者斩断手脚的空降兵战士,都是自己的族亲!

    这下少年一下子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关上房门坐下,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呆了片刻,又站起来无意识地转了几圈,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一把拉开门,他要立即去找自己老爸,一将功成万骨枯,但他不希望自己老爸为了功名踏着族人的尸骨上位,这种事情完全没法接受。

    他刚刚走出宿舍没多远,就看见自己老爸和那个很面熟的上校带着两个警卫员一起朝这边走过来,两个人面色都很沉肃,走得很慢,一个个房间地看里面的战士或者是空的铺位。他老爸看见他,招手让他过去一起。

    除了警卫员,包括少年的几个人都没戴军帽,按规矩是可以不用敬礼的,但是三个军官彼此都郑重地敬了军礼,他老爸先开了口,声音相当低沉:“儿子,我们看到他们带过来的219战场投影了,只是片段,但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这仗打得这么惨烈。”

    “这支空降兵都是我们兔族的子弟兵,不夸张地说很多小伙子都叫我叔或者伯,现在起码一半的小伙子都不在了,这次是我的责任,突袭那楼那次太顺利,我有点过高估计了空降兵的战斗力,低估了帝国军的疯狂。”

    “可能你觉得我这么说太轻描淡写了点,但是我去过机场边上的医院了,看过我们的伤员,那些好小伙子绝大多数都是被斩断肢体的永久性伤残,现在再看到这差不多空了一半的宿舍,感觉心如刀割。219,唉,那是为了战役大局考虑,那条路就是帝国军最大的退路,谁知道林总队带的那个营能不能挺住,那可是过万的敌人,当时整个战场唯一能做出紧急支援的,只有咱们的空降兵了。”

    看着自己老爸那微红的眼圈,少年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听说女娲殿可以断肢再生,我们的人还有机会吗?”

    他老爸摇摇头,又点点头:“有机会,但也可以说没有。这技术不泛用,需要受术者一定的体质,本质上是把你的肢体催生出来,人的肢体可以再生,但是寿命会缩短,而且再生的肢体并不能像原来那样,力量和灵活性都差不少。你们特战队的人可能问题不大,普通士兵经过再生术,就一定要退出一线了,再生的肢体不能再干重活,体质体能也变差了。”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这些士兵都是大概少年一个年纪,只有十六七岁,正是青春飞扬的年纪,原来生龙活虎的精壮一下子变成病弱,想想都让人心塞。那个上校勉强开口说:”还好我们这边女娲殿能断肢再生,一般士兵都能免费去治,我听说帝国那边不到团级以上连治疗的机会都没,战场上要是残废了就真一辈子都残废了。“

    他爸继续慢慢一个个房间看过去,特别看着那些空的铺位:”咱们不跟帝国那边比烂。现在还只是空降兵在流血牺牲,以后空骑兵也会遇到敌人,在空中交手一旦失败就是死无全尸,老玉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他顿了一阵子,才慢慢开口:“我们兔族不以体力体能见长,但是生育率高,我说句难听的,只要口粮和玉药足够,兔族是怎么死都死不光的步兵。但你们龙族不一样,体质体能很好,但是生育率低,空中战的生还率可是很低的,几次大战你们是可能会死掉很多人的。”

    “你确定帝国也会有我们一样的空军吗?”那个姓玉的上校声音低沉下来:“我以为你这些奇思妙想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不要低估别人的聪明才智,也不要低估战争带来的新兵器和新战术发展的可怕动力,大陆那么大,我们镇安不过是南方的一角,北边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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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的时候去那边读过书,聪明人不少,人才也很多,只是在帝国贵族世袭体制下出不了头而已。”他老爸头也不回,但是声音带着同之前少年见到的不一样的沉稳和冷静,这次亲眼见到的残酷场面的确让这个中年军人做出了深刻反省:“但你我都读过历史,战争会迫使帝国变革,将来会发生什么永远没法预料。今天我们能轰炸和空降帝国军补给重地,断他们的退路,也许过不了几年,就轮到帝国的某种空军出动轰炸我们镇安,空降我们的城市。我们能做的,只有永远往前跑,让他们永远追不上我们的脚步,才能让我说那一幕不会发生。”

    少年想到帝国那支配大半个大陆的惊人资源,一旦发展起空军,铺天盖地而来,落下炸弹在镇宁城地毯状爆炸,地面的安宁祥和变成人间地狱的场面,那些调皮的幼儿园小孩子被火海笼罩的场面,顿时身上发寒,连呼吸都不平稳了一瞬,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它变成现实,他一边跟着两个军官,一边用力握了握拳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个姓玉的上校说:“但我们龙族不上天就不死人吗?黑潮一年一次,我们剑法再好再能打,每年还不是要死掉很多人?就算没有这个空军,我们就不参加陆军吗?老实说上了天起码我们现在死的人少了很多,战争里,有哪个族能独善其身的。”

    “我去百盘看过小武了,你儿子都死过一次,现在都记不起我是谁,我女儿伤成那样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就好像是我们空军,这次你们兔族的空降兵死伤过半,下次我们龙族空骑兵血洒长空,又有什么好抱怨的?谁的命不是命呢。”

    少年一开始默默地听着,听到后来嘴巴大张看着那个上校,敢情这位是小武的老爸,自己的准岳父!原来如此,这支空军居然是自己老爸和岳父龙兔两个族拉扯起来的!老爸也不装了,干脆承认空军就是自己想出来的,听老爸这口气,以后似乎还有更激烈伤亡更大的空战在等着空骑兵们。

    赵连长已经听到动静了,也出门来加入了这支小小的队伍,敬过军礼,已经藏不住话的赵连长终于亲口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然后就跟在一边,他老爸对赵连长点点头跟那个老玉继续往前走,一边出神看着夜里的黑暗,一边回忆着什么,组织着自己的话语:“是啊,战争就是会死人,要么作为战士,握着武器在战场上直面敌人英勇而死,要么作为百姓,赤手空拳屈辱地死于敌人的屠刀,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管你是哪个族,都要面对这么一个选择。”

    “咱们兔族啊,一向是个体弱小的族群,但是我们人数多,繁殖快,团结齐心,我这一族十几代以前辗转从北方逃难到了镇安,之后就一直跟着镇安军作为步兵主力族群存在,从古至今每战必前,流血牺牲无数,但就是死不绝,绵延至今。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知道只要手里有武器我们就是部队,是军团,能同敌人打出伤亡交换比,没有武器就是弱小的食草族,只有被人屠杀和奴役的份,在北方的荒年甚至被人当作食物吃掉,所以我们宁可同敌人以命换命,哪怕就是两命甚至三命五命换一命,那都是赚的,都能给全族换来安全的生存空间。”

    “兔族这么多年,真正落到被灭族边缘的,我知道的只有两次,一次是古代从北方逃难过来的那次,大陆大灾导致大饥荒,人相食,历史记载,那时候的兔族还很弱小,麻木,愚蠢,不知道反抗,到处被作为奴隶盘剥,大灾一来就直接被当成食物,几乎被人吃绝。后来我们一支受不了,才逃到了镇安这边。”

    “另一次是三十多年前我亲身经历的镇安省黑潮大爆发,有异界军队打开多个传送门传送而来,镇安全境都受到影响,内地的天都变成红区那种暗红色,如同末日一般,史称变天之祸。镇安军民全体死战,付出巨大的代价终于把对方彻底消灭,把传送门一个个强行关闭,斩杀无数异界敌人,单单山岳大小的怪物就杀了数百,至今还有巨大骨骸留在红区边缘。最后向北方帝都显示战果的时候只拉了其中一个怪物的头颅,还因为头颅太大无法进入帝都城门,而且怪物虽然只剩一个头颅,其外形张狂,虽死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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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在,使帝都观礼的军民大受震慑,很多人仅仅看到头颅就无法站立,如此武威,最后连最讨厌我们镇安体制的前代皇帝都大为震动,专门派出来使抚慰,并天下表彰。“

    ”但这样的战果完全是惨重的流血牺牲换来的!那次我们兔族族地首当其冲,本来在镇安北部,距离南方红区黑区都相当遥远,以为是绝对安全,没想到那次直接在附近开了两个传送门,在没顶之灾面前我们别无选择,族里超过十二岁的男女除了生病和怀孕的全部参战,拿起武器抵抗敌人,战后兔族族地变成一片熔岩,族人十不存一,连那时候你的爷爷,也是当时的族长都战死了,更不要说全员参战的我那些亲叔叔和亲姑姑家,差不多全都没了,那年才十岁的我已经开始懂事,亲眼见到很多亲人和邻居乡亲都死在敌人屠刀下,深受刺激,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不战则亡的道理。”

    “我记得我小时候刚学认字的启蒙老师说,如果不抵抗,那么敌人屠杀了我们,吃掉我们,还会指着我们的骨头说,看,那就是奴隶!这位老师,在变天之祸中也义无反顾拿起步枪,为了保护我们这些孩子,跟其他大人一起,直面异界攻入外围防线就要进入我们所在避难所的敌人,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但我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他跟我们说这些时候,枯瘦戴着眼镜的脸上激昂的神色,仿佛这一幕就发生在昨日。”

    “我们空降兵还要扩大规模,将来会有更多的兔族士兵牺牲在战场上,就算不是死在这支空降兵,也是死在陆军的某部,这点从古至今就没有改变过。小赵,儿子,我以后做战场决断一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但你们要明白兔族上战场这点是不可能改变的,我们就是天生的兵,只是从一个兵种换到另一个兵种而已。”

    “你们要相信,只要有战斗的意志,就算战场上牺牲再多,我们兔族也是打不垮,死不绝的,小赵你之前那种话不要再提,国之覆亡,族将何存?打退乃至消灭了敌人,我们族才能好好生存下去,繁衍壮大。”

    “同样,老玉你那个项目也要抓紧,赶紧把你们龙族的生育率提上去,后面空战是迟早会出现的,你就想想在空中一旦龙被击伤,你们的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算你们再生能力强,体质坚韧,但最轻也是全身筋骨尽断,身体摔得肉酱一样,最厉害的粉身碎骨,尸身最大不过半个脸盆大小,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好,这个我会上心。”少年的准岳父说:“另外,这仗打完,我就着手训练我那帮小子们的空战,从装备到战术我们都还有得忙。”估计是不想再提那些密级太高的东西,他突然转头对着少年:“我听到小武伤得那么重我第一个想法就是他男人到哪里去了,居然能让在自己身边的老婆受这样的伤,要不是你这次确实因伤离队不在她旁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少年一下子脸就烧起来了,一半是生自己的气一半是羞愧,自己号称玄武之形的盾爪按那位罪徒前辈的说法是最强的防守之形,拿了魂兵之后按他老妈的说法连炮弹都能挡一挡,要是在小武身边她确实不可能被人伤成那样,他低声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他也没说什么要帮小武报仇这样的蠢话,小武那种半刀半剑的家传招式非常凌厉,以他的了解,她伤得那么厉害估计是用了某种舍身的杀招,对手搞不好头都被她砍下来了,她那种干脆的性格不可能让别人帮她收债的。

    “好了,对她好一点,这次仗打完了,你们两个回去就结婚,怕降低修行境界可以先不生孩子,但婚要结,起码给我女儿一个心理上的依靠,你没意见吧?”准岳父说。

    少年还能说什么呢,这时候整个空降兵营地已经转完,两个高级军官摆摆手让他们两个回去,带着两个警卫员慢慢地向机场方向走去,在他们两个低级军官的注视下,身影沉没在黑夜里,雨开始下得密集了起来,但还是细细的,空气中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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