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李牧与杨炏之谈过心之后，杨炏之就不再出门不见人影了，每天除了打水干活，闲下来了就去外面走走，散一会儿步就又回来了。
李牧还挺好奇，不过他也没问，既然杨炏之能安安心心地留下来，那有人时时刻刻地照看着自己，肯定是最好的事情，谁能傻到连现成的懒都不想要去偷呢？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懒啊，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杨炏之画外音）
李牧津津有味地看着那本《妖兽志》，这东西是真好啊，既有注解，又有插图，关键是每当自己的眼光多盯几秒那些图画，基本上都会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可以亲身体验到每个不同的物种，所散发出的不同的威势。
全息影像都比不上这玩意儿真实，李牧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究竟有没有这种仙术了。
老祖宗留下来了《山海经》，几千年的传承了，根本不可能有成书那年的一手书籍，中间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人，换了多少个版本，要是真能有这本《妖兽志》一般的特殊能力，那自己所在的那个世界，历史缺失的部分可真是令人细思极恐的啊。
这会儿，时间已至中午，杨炏之在外面倒腾着做饭呢。
李牧受不了最近杨炏之都在做着炒饭，实在是太干了，吃下去就别说身体干得受不了，就连嘴唇也是很容易就干燥起皮了。
于是在李牧的强烈“暗示”下，光头把他心爱的鱼给杀了一条。
“我以前差不多也就二十天才吃一次，你倒是有口福，一周就要吃一次，不给做还要闹，都多大的人了，还玩小孩子耍性子那一套，唉～”杨炏之此时正在生火烧水，案板上的鱼已经处理好了，各种料也配置齐全，他嘴里念叨着一些话，也听不太清他说的事是什么。
于是杨炏之突然就想给李牧整点儿刺激的。
此时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李牧又看累了，把书倒扣在胸前哼着，忽然李牧右眼的眼皮剧烈跳动了一下，惹得他猛然睁开眼后，拿右手摸了摸眼皮。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李牧将信将疑地问道，同时他脑袋不住地转动，搜寻着这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想看看有什么东西不同寻常。
不过看了好几圈，李牧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将胸前盖着的《妖兽志》拿起来仔细翻看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啊。
李牧想喊一下杨炏之来帮忙看一下，不过后来一想，这不是自己那个世界的老说法嘛，在这个世界应该没什么用，可能就是全息影像看多了，导致眼睛干涩疲劳，突然的神经跳动。
他这么安慰自己道，于是又闭目养神去了。
杨炏之鼓鼓捣捣地终于把一道色香味俱佳的麻辣鱼给做好了。
还没进屋呢，李牧就睁开眼了，那香味儿，自屋外就透进来了，如此美食的诱惑，谁能忍得住呢。
“哇，大厨的作品完成啦，让我看看你这手艺有没有提升。”李牧像饿狗见食一般扭动着脑袋。
杨炏之端着一大盘鱼和两碗米饭放在了李牧旁边的床头柜上，顺手将那把藤椅拉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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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真不是我胡乱吹嘘嗷，就你这手艺，我在家都没见过你这么高水平的人，更别提他们都是好多年厨龄的人了。”
杨炏之听了也没多大感触，端起一碗饭后往里面夹了一大块儿鱼肉，弄下来的时候还不忘把肉往汤汁里面拌一拌。
紧接着杨炏之说道：“来，尝一尝。”
杨炏之把一筷子肉喂到了李牧的嘴边，汤汁的香气扑鼻而来，连带着鼻子下面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一口下去，鲜嫩多、汁，麻辣可口，辣度不高，只是微辣的程度。
果然杨炏之还是关心李牧的，说过别再放那么多辣，真就程度轻了不少，这一口下去也就是个舌头微麻，那滋味～
李牧满足地扬起头张开嘴长出一口气，爽！
杨炏之一口一口地喂着李牧，像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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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此刻站在一处广阔的空间内，其身体处在天地中间，背着双手看着远方。
这是一片荒凉的世界，天空是明亮且晴朗的，只不过高空的太阳看起来有一点点的奇怪。脚下满是荒芜的土地，极少看到有生命于此地绽放，黑灰色的基调反应出这个世界的孤独，一眼看不到江河湖海，具体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能有多大。
一位手持禅杖、侧坐于一狮形怪兽身上的人，在老头的身旁出现了。
他头戴宝冠、身披天衣、一副璎珞装饰的天人之相，其另外一只手上所持有一宝珠，宝珠的光芒有着莫名的穿透力，清辉直射天宇，好像在与天际的太阳相互照应。
老头轻描淡写地问道：“至于嘛，我就来这儿转转，把你这智杖都给拿出来了？”
“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了，怎么突然想要来这儿看看？”
“时日不多了，就得找个机会来四处看一看。”老头轻声道。
“这些年，我时常陷入沉睡，身处此界，已不知道外面过了有多少年。”
“我看你已渡过了天人第四衰，期间害了不少麻烦吧。”
“每千年一轮回，这是连我也改变不了的规则，早已轮回往生的佛祖也没有能力去改变，生老病死，无上法则。”
“改变？都活了这么久了，还要什么改变，这么高的境界早已没了用处，就只能守在这阴寮下界。”
“是啊，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算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物了。”
“我记得，那一年，你集整界之力，打破了佛祖对于此界的枷锁，加入了我们。那年，可真是意气风发，无上光彩耀世。”老头回忆道。
“我也记得，那一年，你和昃菥鏖战，最终打碎了她的三千幻境，渡众生脱离永恒梦魇。”
“是啊，我是赢了，可我最终还是没赢啊。”老头听了身旁这人的回忆后，略有苦笑。
“怎么了？”那人问道。
“一言难尽，只能用你的话来说，又进入了一个新的轮回中。”
“轮回？啊，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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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改变不了，可又觉得能改变得了。回望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对外力有所希冀，即使是你说的，那一年对上昃菥，我都能有更好的下场，可我还是不在乎，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能撑得下去。”老头是真的陷入了满腔的沉思之中，说话的语气都从轻声细语变得有些忧伤。
“是啊，为什么昆仑山上那些人最后成了大势，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地分崩离析，你自己就没有反省过吗？”那人左手上的宝珠悬空漂浮在了他身前，空出来的左手结了一道法印。
老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流露出来了一点点犹豫。
坐在狮形怪兽背上人的始终没有睁开双眼，但他却像是能感知世间万物。于是他开口问道：“执意如此吗？鮌”
这人好像是叫出了老头的名字，本来略有犹豫后的老头看样子已坚定了决心，但被他这么一叫，老头好像又泄了一股气，
“你自己都说了，一个轮回结束就会有新一个轮回，所以别再想要逆天改命了，古往今来只有他一个，也只会有他一个，顺其自然吧，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老头的眸子里竟又重新燃起了一缕火焰，希望又重新升起了。
老头的气势竟然瞬间攀升到了一个极点。
“唉，何必呢，你我都知根知底，以你现在的状态，你是不可能成功的。”那人叹息道。
老头的气势如此之烈，竟然有一股无形的罡风撕扯着一人一兽。
那人手里的法印又换了一个，其座下的妖兽同时也打了个喷嚏，摇了一下头。
两相无言，老头与闭目的他互相“对视”着，像是在各自蓄力，调整最佳的状态。
远方天际的太阳散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下方的大地开始了轻微震动。
“别让我遗憾，行吗？”老头问道。
“为了一时的冲动，惹地生灵涂炭，可能导致万兆生灵灭亡，甚至可能会使这个世界的生物绝种，值得吗？”
“不会的，你还在这儿，就不可能有这种情况的发生。两千年前，我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可惜最后还是如此的下场，我不甘心。你扪心自问，数千年来，你就甘心一直守在这个阴灵冥界，你就不想再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你就不想留给自己一些人间烟火？”
“我啊，两千年前出去看了一眼，那就够了。我入主冥界的时候，你还很小，你不知道我的过去，我只是对外面的世界，有点儿失望罢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下的妖兽把头扭过来蹭了蹭他。
于是他接着说道：“至于你说的那些，我有它陪着就够了，也不奢求什么了，外面的精彩，就留给那些年轻的人去经历吧。”
此时，天地间的气息流转已受到了限制，二人的威势愈演愈盛，那人身前的宝珠已消失不见，他右手握着的禅杖开始发出锡锡声。
“当年，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老头问道。
“请讲。”
老头缓缓开口说道：“问菩萨为何倒坐，叹众生不肯回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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