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文澜的观点,杨潜是认同的。他之前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后来牛力又把第二本天书的事情告诉了他,这无疑是最直接的证据。
只是九州迄今为止除了八大天书世家之外,还没有出现其他的先贤传承。
诸葛文澜把杨潜当成了八大世家之外的存在,把杨潜当成了最真实的佐证。
“气运之说,从温公子刚刚的反应来看,想必公子已经知晓了其中的玄机。公子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个强大的势力做后盾,你尽可以遍寻机缘,而不顺之事,尽可以交给我们来摆平。”
诸葛文澜直接说出了最让杨潜心动的条件,杨潜这次没有像刚刚那样一口回绝,而是端起一杯茶细细的品了起来。
心说,如果借助诸葛家的势力,的确能让我少走很多弯路。一来能躲避李家跟吕家的威胁,二来也正如诸葛文澜所说,未来局势混乱,最好能有个强大的势力作为依靠。
杨潜思虑了一杯茶的功夫,最后还是放弃了。说到底,杨潜和诸葛文澜不是一路人。杨潜所追寻的是自然大道,不想混在心机城府之中污了道心。
而且他知道诸葛文澜的意图,说到底就是想利用自己而已。看似投靠了天机阁这棵大树,实则成为了他人的棋子。
“诸葛公子的心意不可谓不诚,只可惜我是散漫之人,只想寄情山水之间,做那逍遥的浪人。”
杨潜放下茶杯,他看见诸葛文澜在听见自己的回答之后,眼中闪烁出的不解与愤懑。
“温公子当真是超凡脱俗之人,连我诸葛家的天机阁都不放在眼里。”
诸葛文澜冷哼了一声,起身站了起来。
杨潜并未理会诸葛文澜,依旧稳坐石凳之上。心中酝酿了些词句,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诸葛公子,多谢你今晚准备的这一桌酒菜。人各有志,诸葛公子应该能理,不是我不给你少阁主的面子。”
杨潜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语气一变,用阴冷的语气继续说道:
“诸葛公子,在下有个毛病,最不喜欢身后有个小尾巴跟着。如果再有下次,这个小尾巴可就要当心了。”
杨潜手上用力一捻,手中的瓷杯瞬间就化成了粉末,随后将粉末扬进了奔流的河水之中。
诸葛文澜脸色十分难看,但又不敢发作。他与杨潜之间本没有什么瓜葛,但他作为天机阁的少阁主,心气十分高傲。杨潜言语之间透露出的对天机阁的藐视,让他十分不爽。现在又受到杨潜的威胁,更加让他不悦。
“温公子的这一番话,我会牢记于心。山高水长,如果有缘再见,希望公子不要为今晚的言行而后悔。告辞!”
诸葛文澜将纸扇忿忿一合,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流水亭,身影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诸葛文澜走后,杨潜重新换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着沧浪的水声,思绪忽然飘到在大妖泽与云荷在溪水边时的情景。
气运如同这河水一般,能载舟亦能覆舟。杨潜曾在云荷面前夸下海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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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人族气运为己任,这句话时常激励着他。
就在杨潜神思飘忽之际,忽然有人朝河中扔了块石头,噗通一声,瞬间把杨潜的神思拉了回来。
杨潜一惊,赶忙朝四周看了看,忽见对面的房顶之上,有个人正平躺着,仰望着星空。
夜色黑沉,杨潜看不清那人的样貌,但是那把剑,他认了出来。
湛蓝的剑鞘在夜色中流转着淡淡的光芒,点点星光在剑鞘之上熠熠生辉。
才走了诸葛文澜,李谨渊又不请自来,令杨潜头痛不已。心想这李家的兄妹是想甩都甩不掉,想躲也躲不过。
“老弟,今天在我家门前为何不辞而别,令我好生难找。”李谨渊单手轻轻一拍身下的瓦片,身子如同落叶一般轻飘飘的从屋顶上落了下来,抬步来到了杨潜的面前。
杨潜一听李谨渊喊自己老弟,心说这李家的兄妹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李公子。”杨潜出于江湖之礼,起身抱了抱拳。
流水亭四个角挂着灯笼,就着火光,杨潜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李谨渊。
跟在白天时一样,李谨渊的双眸漆黑如墨,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深潭之中的明月,清澈而明亮。再看李谨渊的样貌,虽然才十七八岁,但长着一副不羁与浪荡的脸。说他超凡脱俗,小小年纪就一身的酒气。说他红尘过客,那如剑的眼眉,清晰的划出了一道气韵。
李谨渊自从在自家府前见过杨潜之后,便在城中客栈一家一家的找了起来。找到现在,才终于找到了杨潜。
他很欣赏杨潜,也从杨潜的眼中看出,杨潜也同样十分欣赏自己。
要说李谨渊为什么仅仅与杨潜只有一面之缘,非要搜寻全城的客栈找到杨潜。其实这跟他与杨潜非常相似的人生有关。
李谨渊与杨潜一样,生来就是天才。在李谨渊出生那日,李府中所有的剑纷纷发出一阵阵的剑鸣,好像在庆贺李谨渊的出生。
跟杨潜一样,从小到大陪伴李谨渊最多的就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以及一把自己在六岁时铸造的宝剑。
修行之苦,磨砺出李谨渊磐石一般的心境。寂寞是李谨渊最大的痛苦,从小到大,他多么希望有人能与他谈一谈有关剑道,有关天道的觉悟。
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李谨渊剑道的玄妙之处,他人只会说李谨渊是天才,是李家的未来。
直到今天在李府门前见到了杨潜,他全身的剑气都兴奋了起来,他终于找到了一位不亚于自己剑道的修士。
李谨渊十分高兴,也不客气,自己落了座。看到桌子上的酒壶,赶紧拿了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的确如李谨渊所想,杨潜也十分欣赏他。甚至李谨渊的心性脾气,都让杨潜心生好感。要不是他是李问天的儿子,杨潜也愿意与他相交。
可是就因为中间隔着一个李问天,杨潜知道自己注定不能跟李谨渊成为朋友。
杨潜默坐着,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尽管如此,因为有李谨渊的存在,气氛却并不尴尬。
李谨渊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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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潜是否说话,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喝着,也不吃菜。
等到李谨渊把酒壶里的酒喝完,手握宝剑,翻身跃进了河中。
李谨渊双脚稳稳的踩在河水之上,轻轻拔出星雪宝剑,一道剑光在天地之间打了个忽闪。
杨潜目不转睛的看着李谨渊,他知道李谨渊这是在与他论道。
与李红叶的御剑术不同,李谨渊手握宝剑,人与剑之间被剑气紧紧相连。
李谨渊回头看了一眼杨潜,随后缓缓出剑,剑势十分缓慢。就像是故意将剑招放缓了数倍,将剑招拆解了出来。
杨潜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玄妙,李谨渊的剑势看似十分缓慢,实则蕴含了李谨渊的剑道。似缓,实则快而无形。
随着李谨渊的剑动,水中缓缓现出一把把水剑跟着李谨渊手中的剑一起动。再看水中剑,一把把水剑剑势快如霹雳,一道道波纹随着水剑的剑势在河中荡漾开来,很快整条河都翻滚起了滚滚的波涛。
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李谨渊举剑而起,越向空中。水中剑也纷纷跟着李谨渊腾空而起,一时间万剑齐齐冲向天空。
在空中李谨渊以气御剑,一把把水剑以李谨渊为中心在空中摆开阵势。李谨渊擎天一指星雪剑,空中的剑势开始相互叠加,一把接着一把水剑汇聚在了李谨渊的星雪剑上。
随着水剑的不断汇聚,李谨渊手中的星雪剑越来越重,剑势也越来越凌厉。
直到最后一把水剑融合于剑势,李谨渊手中的星雪剑如同一条水龙在空中咆哮。
嗡!一声惊天的剑鸣在瑶光城上空响起。听见剑鸣的人们,纷纷抬头看向天空。
杨潜看着空中那把剑,心中也有些兴奋。抛开家仇不谈,李谨渊的剑道让杨潜看到了人族的希望。
李谨渊举着气势滔天的这一剑,在空中望向杨潜。透过漆黑的眼眸,杨潜看到了一双兴奋且激动的眼睛。
“就陪他玩一玩吧。”
杨潜也一跃来到河中,双脚稳稳立于水波之上。心意一动,丹田里的气喷薄而出,身上的气势瞬间攀升到了极点。在气的作用下,原本波涛滚滚的河面瞬间平静犹如镜面。
嗡!气凝结成气甲,将杨潜包裹其中。
杨潜抬头看了一眼李谨渊,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李谨渊畅快一笑,随后将那擎天一剑缓缓倒转过来。
剑势如同一条水龙裹挟着凌厉的剑气,以无可匹敌的姿态轰然落下。
再看杨潜,身上缓缓现出巨大的白虎之爪与白虎之首。傲然挺立,心中毫无波澜。
就在水龙降落在杨潜头顶的时候,杨潜深吸一口气,随后一声虎啸裹挟着磅礴的威势冲天而起。
“吼!”
水龙之首首当其冲被虎啸震碎,其余的剑势也接连被白虎之啸无上的威能冲散,纷纷化作雨点再次落进河里。
最后只有一道寒光冲破了白虎之啸的余威,那看似缓慢的一剑在杨潜头顶,当头落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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