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工作,有序不紊的进行,先有大胜之威罄人心扉,再有家国忠义信念的加持,应募之人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
李珏并未刻意强调每名将士的待遇、薪资,现在还不是说那个的时候,主要是李珏本身对这套还不太了解,只能等到平定贼乱后再议了。
“信使出发了吗?”李珏问道,父亲的安危是目前最大的事。
“一早便出发了。”邹威在一旁回道。
“嗯,”李珏沉吟片刻,开口下令:“你去,将会骑马的人先召集起来。给他们每人先安排上一匹,让他们熟悉一二。”
“诺!”邹威抱拳领命。
“贼军步骑皆有,行动必然缓慢,届时我若以轻骑相追,定能追上,嗯,一切还来得急。”目送着邹威离开,李珏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纵然他知道这般做法已是最快的方式,可他还是忍不住乱想。
“唏律律”“吁~”
一声马鸣引起了李珏的注意。
马背上的骑士看到李珏后,翻身下马,毫不拖泥带水,一套的动作很是熟练:“主公,寨北发现大量不明军卒,约莫数千之众,据我十余里,旦夕便至。”
骑士很熟练,仅用三言两语便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李珏心里一咯噔,脸色也慢慢由晴转阴。
“再探!”
“诺!”骑士再次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往北而去。
望着骑士离开,李珏招手唤来卫士:“受伤者、征兵者、清点物资者留守,命白晟组织寨中青壮打起旗帜,其余人跟随我。”
“主公,我军旗帜稀少,让他们打什么旗号?”卫士提醒道。
“搭上所有汉军旗帜,若没有多少,就让他们呐喊!”李珏没好气的说道,此时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一刻钟后,一队人马自大寨中而出。说是一队人马,也不过仅仅只有五十二骑而已。
“主公!”刚出寨门不久,便遇到打探的斥候。
“可探清楚了?”李珏问道。
“禀主公,这一支军马也有四五千人,自左冯翊而来,为首打的是衡字旗号,其余打的是些小旗。”
“衡字?”
“主公,现任左冯翊便是衡农。”身边有知晓之人上前来解惑。
“嗯?那他怎会来此?”李珏一脸疑惑的喃喃道。
“主公,此地地处左冯翊治所。”旁边之人再次轻声回道。
“原来如此!”李珏有些尴尬,他记起昨日白晟已经给他详细说过。
此地乃是左冯翊辖地,昔日班固班孟坚所著的《汉书》中记载,左冯翊,共辖13城,户37090,口145195。当然,这记载的是一百年前的左冯翊,如今,因为天灾人祸等原因,人数户口早早都不如从前了。
而左冯翊的治所便是在这高陵县,且贼军若想要拿下嘉仓,就必须得经过此地。左冯翊太守太守有守土之责。而贼军想要攻下嘉仓,就不能放任背后有官军,如此以来,在贼军眼里,左冯翊军队如鲠在喉,高陵县势必首当其冲,双方不可避免的会发生交战。
“嗯!如此看来,自己并非是这枝军马的主要目标。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李珏如是想。
“好了,就在此摆好阵势莫要走远,远了,对方看不到听不见。”
“得令!”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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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骑严阵以待,李珏也横起长枪,静待来军。
左冯翊太守衡农这几天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前些日子,董卓从他的辖地经过,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可他麾下众将却似没看到一般,个个紧闭自家大门。
待到西凉军走后,却都又跑到自己面前,痛诉着董贼的恶行,一个个哭着诉说着恨自己被家事所困,无法到来。接着慷慨激昂,请命攻贼,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那个泪流满面,自己当时信以为真,甚感欣慰,还命下人摆上宴席安慰他们。
可这一次,贼军自长安重新进入左冯翊,肆虐郡里,这群人呢,又把他当成傻子,故技重施。哦,不,更可恨!上次好歹还在城里,这次一个个将家门锁起,不知跑到何处去了,郡里传令的人找都找不到。
“啊呸,一个个的什么玩意!待赶走贼军,必将他们好好收拾一番。”越想越气,直到现在这位刚过知天命的左冯翊太守已是丝毫不顾自己一郡太守的形象,狠狠的往旁边吐了口浓痰。
旁边陪侍的青年文士一脸无奈道:“太守,不可,这些人或是郡里望族,或为豪强,若相逼甚急,其必会相互勾结。”
左冯翊衡农翻了个白眼:“德容啊,他们在董卓和贼军劫掠郡里之时,一并逃避,事后又一起来见老夫,这般同进同退,不就已是相互勾结了嘛。”
“太守,上次之事或为偶然,其或有私下交流,但并不能证明其已结为党羽。若此事后,太守欲深究此事,其必定会走在一起,进可能威胁太守之位,退则可能投贼。”名叫德荣的男子解释道。
衡农一脸怒气满不在乎:“哼,威胁太守之位,老夫何惧之有!”
“太守,某亦知太守淡泊名利,不拘于此,然而,太守之位是天子信任所在,百姓众望所归。若是因此而丢官位,或是壮大贼军,太守置左冯翊百姓于何地?置大汉于何地?置天子于何地?故,此事万万不可。”男子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这句话说的漂亮,若是李珏在此,定会大声叫好,无他,马屁拍的不错!
老头也有些可爱,见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摊手置气道:“那你说老夫该当如何?”
青年文士拱手道:“太守勿忧,某心中已有计策,待此事毕,某来置办此事。现在要做的,就是拒贼。”
两人又在马上说了会话,方才作罢。
“报~,禀太守,贼军大寨便在前方十里之处,大寨中喊杀声震天。另外在我军六里处有一队贼军,甲胄鲜明,我等未敢上前。”冯翊军中的斥候,飞驰来报。
听到此话,两人眉头都是紧促。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按理来说,贼军一不产粮,二攻城不下,其势必衰啊,这怎么和想的不一样。
这也正是为何左冯翊的军队晚两天来的原因,在来之前二人已计算过,晚两天不但可以聚集整个郡里的人马,使自身实力大大加强,而且敌军无粮无城池的情况下,气势必定衰弱。如此以来,官军的胜算会大大增强。
两人对视一眼,青年文士低头思考,而衡农的眼睛则直勾勾盯着文士。
片刻后,青年文士向衡农建议:“太守,将士们舟车劳顿,不如暂时在此地安营扎寨,某听说,有一队贼军,不知人数有多少?”
骑士在马上欠身:“人数不多,约为五十余人,皆横刀立马,面朝我军方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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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看来我军动向,贼人已然尽知了。如此看来,这五十人身处我军前方前方,无外乎三种可能。”文士信誓旦旦道,但语气古怪,似是对这对人马很感兴趣。
衡农一愣,下意识接话道:“哪三种?”
“第一缓兵之计,第二是诱敌之术。”青年文士摆着手指一个个的解说。
“还有一种呢?”
“等我们!”
“等我们?”
“正是!”
“走,去看看!”
……
身旁卫士指着冯翊军对李珏说道:“主公,快看,贼军止步了。”
李顺着卫士手指的方向抬眼望去,就看到,冯翊军停下了进军的脚步,开始有序布阵。而阵前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老头,正在打量自己这五十人。
李珏回头向吩咐司旗手:“打起旗帜!”
“太守快看,他们打起的是大汉旗帜,还有大纛,上面写着,李?”冯翊军中有眼尖的,指着李珏方向,给衡农说道。
衡农则一脸的不信:“哼,小把戏,看来此必是欲引诱我军了。不过此时却实不宜开战。”
青年文士眯眼说道:“太守,某看不像,倒像是做买卖。”
“哈哈,做买卖这词倒切合实际,只是不知贼人的项上人头作价多少?”旁边一名将领开口调笑道。
“哈哈…!”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青年文士开口到没有笑,一脸严肃的望着对面,连眼睛都忘了眨。
……
“派人过去!将这封信送过去。”李珏开口。
信是半个时辰前刻的!
身边卫士接过,纵马来到衡农面前。
“太守大人,这是俺家主公给您的信。”骑士马上欠身施了一道军礼。
旁边自有冯翊军军将接过,转而递到衡农手上。
衡农接过信后并没有立刻打开,也没有放送信的使者离开,而是问道:“你等是何人?”
信使如实回答,这些都是李珏之前说过可以交代的:“俺们是京兆军,贼军已被俺们平息了。”
“一派胡言!我等并未收到消息,京兆、左冯翊虽为两郡,实为一家。若是李府尊平定贼军,定会发信来说的。”
这倒也是,两家是结盟,互为唇齿,这事李珏是知道的,毕竟出征之前,霸上营演的时候,李靖给他说过。可信使可不知道这些啊。
信使被问的有些着急:“不敢欺瞒太守,我等却为京兆军,之所以未报信,并非有意损两家之好,只是因为平贼者并非府尊,而是我家主公,我家主公可能尚未知晓这些。”
“哦?你家主公是何人啊?”衡农好奇问道。
“我家主公是京兆府尊之子,骑都尉李珏。”
“呵,听都没有听过!必是这厮骗人!”旁边军将起哄。
骑士一时气急,但李珏交代的任务尚未完成,他不敢离开,只能面红耳赤的瞪着眼前调笑之人。
“某相信!”青年文士开口,调笑的军将都住了嘴,只是未等骑士道谢,便又开口说道:“军政之事责任重大,想比李公子也心忧三辅之事,某斗胆,请他到我家太守面前商议。”
“嗯,不可多带兵马!”文士又补充了一句。
“你!欺人太甚!”骑士一拨马头,头也不会的往自家阵营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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