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在谷底醒来,睁开眼,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但稍稍一动刺骨的疼痛便从全身袭来,疼的他险些再次晕死过去。
姜云咬紧牙关,他放缓呼吸,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渐渐消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姜云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经可以忍受,他这才慢慢地坐起身来。
抬手在四周摸了摸,姜云发现身下竟是一堆柔软的枯草。这堆枯草至少也有一人多高,不然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恐怕早已摔成了一滩肉泥。想到这,姜云不禁对身下的枯草升起一丝感激之情。
姜云没有继续感慨,他扭头向四周望了望,周围皆被浓雾笼罩,三步之外的地面便已看不真切,更别说辨别方向。
但是,一直在这待下去也不是办法,跟何况姜雷还落在了黑衣人手中,想到这,姜云爬起身来,随便挑了个方向,向前走了出去。
走了没多久,姜云便碰到了一片石壁,石壁光滑笔直,不像是天然形成,倒像是有人刻意开凿出来,姜云没工夫思考这些,他摸着石壁继续向前走去。
浓雾之中,空间和时间都已毫无意义,姜云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走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会,歇好了就继续向前走,直到眼前豁然开朗,姜云仿佛穿过了一道透明的屏障,眼前的这一方天地竟然连一丝雾气都没有。姜云愣了片刻,这才继续向前走去。
眼前是一片约有姜家村那么大的石台,石台三面皆是陡峭的石壁,浓重的迷雾压在头顶,把这里变得倒像是迷雾中的一间密室。石台中间挖着一口巨大的水井,水井后面堆放着许多半透明的白色物体。
姜云走了一路,早已口干舌燥,他扭头向四周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危险,便急忙爬上石台,向水井走了过去。
来到井边,姜云探头向下望去,却发现水井深不见底,却看不出一丝有水的样子。姜云望向四周,想找一颗石子丢下去,看看井底到底有没有水,但这宽广的石台上却连一粒石子也看不见,于是姜云便一脸好奇的走向不远处那一堆半透明的东西。
来到附近,一股淡淡的腥味冲进鼻腔,姜云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些竟是巨蛇的蛇蜕,那这片石台自然就是巨蛇的蛇窝!想到此处,姜云身子一阵发软,他下意识就要逃走,但刚转过身就看见两只灯笼般大小的蛇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快跑!”姜云的内心不断提醒自己赶快逃跑,但两条腿就像是钉在了地上,根本无法挪动分毫。巨蛇吐着蛇信靠近姜云,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直冲鼻腔,姜云两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才逃过那两个恶魔的掌控,没想到现在却要死在巨蛇的嘴里!”姜云看着眼前的血盆大口,心中一片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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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地闭起了双眼。
“你不是姜隗!姜隗在哪?”
姜云正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然而耳边却忽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怒吼,姜云好奇的睁开眼,但四周并没第二个人影。
“快说!那个背信弃义的混蛋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姜云这次看清了,原来声音竟来自眼前这颗巨大的蛇头!
巨蛇扭动身体发出阵阵怒吼,掀起的狂风压得姜云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只好趁着狂风的间隙冲着巨蛇大声吼道:“先祖已经死了!他都已经死了上千年了!”
巨蛇忽然安静下来,他盯着姜云看了半天,忽然发出一阵狂笑,“死了?不可能!姜隗乃是天庭第一神将,仙人之下的第一人,一千年前的神魔大战都未曾伤他分毫,他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种地方!”
“但先祖确实已经死了,他的灵位就供在村子的祠堂里!”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我还没找他算账,他怎么敢就这么死了!”姜云的话似乎刺激到了巨蛇,令它陷入疯狂。巨蛇扭动身躯,拍打石壁,阵阵怒吼几乎要将姜云的耳膜震破。
发泄一阵,巨蛇忽然停了下来,他扭过蛇头恶狠狠地看着姜云,“既然他已经死了,那就由你这个后人来承担他的罪过吧!”说着,巨蛇叼起姜云在空中甩了甩,忽然一扭头将他抛了出去。
说来也巧,巨蛇这一甩,恰好将姜云甩进了不远处的枯井。这枯井深不见底,姜云这般掉下去,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远处飞来,在空中一转飞入枯井。不多时,一道淡淡的人影,脚踩姜家村那口铜钟的钟锤,双手抱着早已晕厥的姜云从枯井中缓缓浮了上来。那人影剑眉星目,不怒自威,正是姜家的先祖——姜隗!
原来当初雷鹏一拳打碎了铜钟,连带着老槐树都被炸碎,但这只钟锤却完好无损,雷鹏和谷坤都觉得这只钟锤十分奇异,便将它扔进了木船。
木船被巨蛇撞碎的时候,雷鹏只来得及将姜雷和谷坤丢出去,这钟锤便掉下了山谷,巨蛇似乎在钟锤上察觉到了姜隗的气息,便将它叼回了这片石台。
“姜隗,你这个混蛋果然还活着!”看见姜隗的一瞬间,巨蛇便已火冒三丈,它甩开蛇尾就想要向姜隗抽去。
见巨大的蛇尾向自己抽来,姜隗并未躲闪,只是淡淡地说道:“白桦,如今出现在你面前的不过是我的一缕残魂罢了!可经不住你这般抽打!”
闻言,蛇尾忽然停了下来,白桦扭动蛇头凑到姜隗身边:“那又如何!你把我囚禁在这鬼地方,关了我一千年,就算杀你一千次、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何时囚禁过你?”姜隗将姜云放在地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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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身,一脸无辜的望向白桦,“当初白龙山一别,我就告诉过你不要来找我,是你自己不听,非要追到这里。”
“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困在这里受尽折磨?”
“你坠入这座迷阵的时候,我只剩这一缕残魂,如何救得了你!”
说到这,白桦忽然安静下来,他看着眼前这道淡淡的虚影,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一千年前叱咤三界的神将姜隗联系到一起,“你又何必牺牲自己!”
“我又能怎么办?”姜隗垂下头,“千年前在白龙山我就告诉过你,师尊仙逝,留下至宝东皇钟惹得三界争抢,天庭甚至用我的族人威胁我。为了完成师尊的意愿,不让东皇钟落入小人之手,惹得三界大乱,我只能出此下策。”
姜隗叹了口气,他讲目光转向地上的姜云,“我原以为,我牺牲性命布下的绝天阵就可以护我的族人和东皇钟周全,谁料只过去一千年,他们就找到了突破绝天阵的方法。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后人死在我的眼前,可我却无能为力,这种痛苦你又怎能体会!”
看着白桦眼中的杀气渐渐消散,望向姜云的眼神也渐渐柔和起来,姜隗继续说道:“白桦,你我曾是挚友,看在你我数百年情谊的份上,帮帮我照顾这个孩子,他是姜家最后的血脉,至少在他有能力自保之前,保护他免受无妄之灾。”
“我为什么要帮你?”白桦神色一冷,仿佛已看出了姜隗又想利用自己。
“难道你对东皇钟的秘密不感兴趣?”
白桦有些心动,但他仍旧觉得姜隗另有目的,“东皇钟这等神物,三界觊觎,就算我得到了也守不住,我又何必趟这趟浑水。”
“即便这关系到师尊的传承,你也毫不在意?”姜隗看着白桦,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
东皇大帝作为一千年前三界第一人,以一人之力独战玉皇和魔尊,阻止了仙魔两界持续了数百年的大战,他的传承有谁能不心动?
看着沉默不语的白桦,姜隗明白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请求,便继续说道:“姜家的血脉可以催动这只钟锤,将这孩子的鲜血滴在钟锤上,钟锤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说着,姜隗的身影渐渐透明,肉眼几乎已无法看见,“白桦,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已不枉此生,若有来世,我会去找你,我们再做兄弟!”说完,姜隗的身影已随风消散。
白桦依言割破姜云的手掌,将鲜血滴在钟锤上。钟锤沾上鲜血,立马腾空而起,积攒了一千年的锈蚀渐渐褪去,露出原本金黄的颜色。当最后一点锈蚀消失,钟锤转身冲进水井原本干枯的水井忽然涌出一泓清泉。
看来这便是离开的通道,白桦看着地上的姜云,最终还是将其吞在口中,一头扎进了水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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