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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二十 心病

    “怎么回事?”暴雷山人看着凌风背上的周佾皱眉道。

    他有一丝不安,这在面对强敌时都没有过。

    “山人,拱拱这个病是突发的,我们本来在吃年夜饭,拱拱忽然就晕倒了,不过看他的症状有些似曾相识,弟子不敢善专。”说话的人是解力,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暴雷山人,好像希望能从暴雷的眼光里看出来什么似的。

    “抬进来,”暴雷山人一挥手,众人将周佾架了进去。

    暴雷山人手一指书桌,连小蝶和游基赶忙将书桌的东西收拾了,凌风将周佾小心翼翼的放到书桌上。

    暴雷山人一直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他手指搭在周佾的手腕脉搏处,只有微弱的跳动,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看来也是避不了的。自己每天都让他打坐,吸收山间的气原,可是还是消不了这个毛病。

    暴雷山人对凌风道:“把他的上衣打开。”

    凌风闻言不敢耽搁,立即扒开了他的衣服,刚看到周佾的胸口时,凌风就呆住了。虽说现在是寒冷冬季,但周佾的胸口冻的也太厉害了,有些地方已经发青紫色了,胸口的肌肉也有些干裂了。

    这是怎么了?凌风心里难过极了。

    暴雷山人表情很平静,不过解力却有些失色,他绝对见过这种症状,像这一类的症状,也只会有遗传这一种途径。

    “难道?”解力心中疑惑的时候,暴雷山人手掌抬起,伸出右手的食指,重重的点在周佾的心口处,手指与胸口接触的地方,一点点火红的光芒出现在,在周佾心口处到处乱窜,转眼间周佾的胸口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的呼吸也变得有力了起来。

    解力心想,这和当年治疗周乾的手法一模一样啊,周佾是个捡来的孩子,会是巧合吗?记得周佾当时来枯木山时,正是周乾一家出事不久,周佾有没有可能就是周乾的孩子呢!解力只是在心中疑惑着,他不敢向暴雷山人求证。

    暴雷山人抬头对众人道:“今天晚上这件事,谁也不许向外透漏出去,知道吗?”他的语气带着威严的口吻,不容任何人质疑。

    暴雷山人沉声道:“现在他没事了,你们把他送回去吧。”

    凌风和游基架起周佾,连小蝶在前边引路,众人都离开了书房。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暴雷山人才忍不住咳了两声,暴雷山人心想:看来还是发生在他身上了,周乾家族的遗传,周佾也没有躲得掉。还记得当年,周乾发病时那种痛苦,让自己为他担心的要死。

    这种病症的根源在心,有时极喜的时候,它会表现出来,极怒的时候,它也会表现出来。说到底心的毛病就是心弱,经不得太大的情绪波动。有时候这种心弱,会让人产生犹疑、忧思的困扰,会干扰人的精神,往往会因病成错,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当时的周乾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方法面对这种毛病,不知道周佾能不能挺过去了。

    暴雷山人叹了口气,他知道这种病的治疗,需要一个最佳的时期,也需要当事人自己的意志,希望周佾不要走上偏途,否则即使自己拥有再高的武技,对此也无能为力。

    这场年夜饭随着周佾突发急症草草结束了,当他们送周佾回房间后,其余的人都回去了,只有凌风和游基在守着他。

    周佾睁开眼睛时,房间里很安静,游基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凌风就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他的身子歪靠在床头的木架上,头不时的往下一落,看来他也是有些乏了。

    周佾感觉嗓子很不舒服,他干咳了两声,凌风立马就醒了。“风哥”,周佾笑了笑轻声叫了凌风一声,凌风的眼神很柔和,这是周佾平时很少见到的,他的心里感到很温暖。

    凌风道:“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杯水?”

    周佾摇了摇头,支撑起身体靠在床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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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了?”周佾问道,自从他昏倒后,发生的什么事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凌风道:“没什么,可能只是休息不好吧!”

    凌风没有告诉周佾全部的过程,这是暴雷山人安排的,他也不想住拱拱背负什么负担。周佾轻笑道:“你不用瞒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月的十五号,心总是感觉不舒服,但也说不上来具体的感觉。现在想不到过年的时候更严重了。”

    周佾神情很低落,对于自己的身体他有些忧虑,可是他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让他既难过又无奈。

    周佾问道:“我是病了吗?”凌风挤出一丝笑容道:“没有,你的身体一直很健康。”

    周佾低着头,他不晓得要怎么办,原本一直乐观开朗的他,现在被莫名其妙的病症搞得心神不定。房间里除了游基的呼声,没有其他的动静。桌子上的蜡烛还在燃烧着,假如不去吹息它,它会一直烧到底。

    周佾看着蜡烛,他轻声道:“风哥,我有些害怕。”周佾害怕自己像这根蜡烛,现在就烧到底了,他也忧心自己不能像这根蜡烛,继续烧到底。

    其实周佾不知道,他现在已经病了,他没有这些意识,只是陷入到了忧思的病症中。越是这样,他越忧虑,越忧虑越想要闯出来,在他的心没有安定下来,找到一个具体的办法之前,他反而陷的更深了。

    凌风望着脸上平静的周佾,他知道在周佾脑海里已经风起云涌了,周佾的心也在受着煎熬。

    凌风握住他的胳膊,周佾感到一股很强的力道,一下子让他有了些依靠。凌风道:“别怕,至少你不是每时每刻都那样,我们一定能找出办法来的!”

    凌风怕周佾想不开,他笑道:“我是一直相信你的,至少你快乐的时候多,那就不要想不快乐的时候了。”

    “快乐的生活就是快乐多一些时候的生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基已经醒了,他听到了凌风和周佾的谈话,突然插了那么一句。

    游基伸了伸懒腰,双手抱着自己的两只胳膊按了按。游基望向周佾道:“我们猎户最快乐的生活就是猎物多的时候,可是不能一年四节都有猎物吧,难道我们就不快乐了?”

    周佾笑了笑,游基拿着打猎来比喻,这让他感觉更加真实。周佾笑道:“快乐就属于快乐的人,不属于其他的,对吗?”

    游基笑着点点头道:“看来你很明白。”

    是的,周佾心里明白,无论怎样都要活着,要活着就要面对。可是他现在很难选择一种好的态度去面对,毕竟他还太年轻。

    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学会面对,大概只有经历够了,时间到了。

    周佾笑着望向二人道:“谢谢你们!”

    游基哈哈一笑道:“咱们都是朋友,客气什么!”凌风微笑不语,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攥着周佾的胳膊。

    就这样,三个少年待了一夜,这一夜虽然没有了热闹,但是他们彼此之间的友谊更深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三人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原来是暴雷山人的侍者来传话,让周佾即刻去找暴雷山人。

    周佾脸色有些担忧,他害怕暴雷山人不再让自己修行武技,他怀疑自己的病症是由修行武技引起的。假如暴雷山人命令自己,那他不仅失去了修行武技的资格,也会和这些好朋友远离的,这两者他都不想。

    凌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昨晚是暴雷山人给你治疗的,或许会消除你的症状。”

    周佾无奈之下,只好跟着侍者一块去了。在暴雷山人的书房里,淡淡的一缕清香飘散着,书桌上的焚香炉飘出来几缕细细的烟雾。书桌上放着两本古籍,棕色的外皮包裹下,显得特别的韵味。

    暴雷山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两本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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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的古籍,其中一本名为《太和道》,另一本名为《念心决》。他正在思索着,到底应该给周佾哪一本合适。

    暴雷山人叹息了一声,他又想起自己的爱徒周乾了。想当初周乾凭借自己超常的毅力,独自克服了自身的病症,着实让人敬佩。不过周乾自幼天性刚强,也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言传身教,现在的周佾却不是如此,这多少是自己的疏忽。

    暴雷山人在心里埋怨着自己,怪自己没尽到做师傅的责任,有愧于死去的周乾。这些年来,他一直让周佾干些杂活,并没有亲自辅导他,再加上周佾的性格,恐怕他未来的路会更加难走。

    暴雷山人抚摸着那本《太和道》,心想希望现在不晚吧。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了。暴雷山人向后靠了靠道:“进来!”

    门被推开了,周佾走了进来。“爷爷”,周佾的声音很低,他不知道暴雷山人有什么心思。

    暴雷山人看着低着头的周佾,默然叹了口气道:“好些了吗?”

    周佾听暴雷山人声音柔和,不像他一贯的腔调,心底更加摸不准了。周佾道:“好多了,谢谢爷爷!”

    暴雷山人道:“你的身体状况自己了解吗?”暴雷山人顿了顿又道吧“说实话。”

    看着暴雷山人难得一见柔和的眼神,周佾心一软点着头道:“我知道。”

    他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周佾道:“爷爷,我想继续修行武技,你不要赶我。”

    看着周佾的可怜样,暴雷山人笑了,他道:“谁说不让你继续修行了?”

    周佾这才一愣,脸庞还挂着泪珠,他破涕而笑道:“爷爷真的还让我修行武技?”

    暴雷山人点点头道:“修行武技有利于你的病症,我有些后悔了,没有让你早些修行。”

    周佾愣住了,他想不到暴雷山人是这个心思。暴雷山人道:“你是不是每月中旬,心口都发痛。”

    周佾有些震惊,他一直瞒着暴雷山人,他是怎么知道的?周佾点点头道:“倒也不觉得怎么痛,就是感觉有些不舒服,那种感觉也说不清楚。”

    暴雷山人点头道:“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周佾摇头,他只是有这种感觉,过了那天的时间,心口就回复正常了。不过现在他有了自己的意识,每每想到那一刻,总想着去消除它,反而越来越难过了。周佾时不时的忧虑他的病症,这些病症就带给他影响越来越强,有时候好好的也会突然呆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暴雷山人叹口气道:“你的身体有毛病,不过你自己都不知道,也怨不得你。”

    暴雷山人道:“不过也不用害怕,这种毛病有得治。人谁没有些毛病呢,都各有各的治法。”

    暴雷山人拿起眼前的那本《太和道》,对周佾说道:“这本书你拿去看吧,对你有帮助。”

    周佾默然接过来,手中的古籍很质朴,除了书皮有些深邃,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周佾翻开第一页,上面记载着《太和道》总纲:天生人而多艰,天道也,安顺勤乐,太和道也。天道亦然,太和道亦然。

    周佾不是很明白,这亦然究竟是什么?暴雷山人道:“这本古籍不是武技秘诀,但有利于你的病症,不可偷懒。”

    周佾点点头应下来了。暴雷山人道:“你去吧,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我。你记住人心就是最大的病,也是最好的药。”

    周佾望着暴雷山人,感觉他有些疲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火爆,这让他竟有些不适应。周佾没敢问,悄声的退了出去。

    暴雷山人望着桌子上的《念心决》,他心中想或许该给周佾,但是现在的周佾心神没有定性,恐怕会适得其反。

    “还是等他再成熟些再说吧,凡事都需要时间。”暴雷山人暗想道,“可是自己的时间还多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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