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权此刻心内有些慌了,他知道自己犯了大罪,如果被人发现的话,恐怕就不只是被赶下枯木山那么简单了。
现在这种情况虽然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也没了法子,假如古直将自己做的事告诉了暴雷山人,那自己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向权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很干燥。桌子上的蜡烛还在燃着,一只小小的蜡烛,却让向权感到很燥热,他额头上也出现了汗水。
不管了!向权猛的站起身来,他心里想到一不做二不休,这老家伙不死,自己就不能立足。反正这时候没人看到自己,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李元和凌风的事,只好慢慢再想办法了。
向权轻轻地打开了房门,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他向外面望了一会,见四周没什么动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片刻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残冬的时节,太阳出现的也晚了一些,枯木山的少年们睡的很足,毕竟现在天气很冷,一般是没什么事情的。
昨天凌风和李元的对决,还没有出来结果,大家心里都在猜想着,谁会成为他们的领队。
天大亮的时候,他们都被召集到了昨天的赛场,估计是要宣布对领队的任命了。
暴雷山人看了看旁边的座位,空着的。古直还没有来?他心里想到古直大概年纪大了,行动上不方便。
暴雷山人向身后的侍从交待了几句,让他去请古直,那个侍从点点头就离开了。向权的心理打着鼓,他不能表现出来任何痕迹。
暴雷山人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除他有座位外,还有几个有身份的长老,也是在椅子上坐着。其余的师傅们和弟子,都站在他们面前,时不时的有人交头接耳。
朱拱拱心里很激动,他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凌风和李元,自己的手心里都出了汗。朱拱拱就是这样,对别人的事要比对自己的事还要上心。
连小蝶经常嘲笑他,说他太操心,像一个多事的管家婆。为什么连小蝶会有这种看法呢?原来朱拱拱心中永远有无数的想法,有的、没的东西,都会仔仔细细的思考一番,这大概是他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
在他还没有加入武技班的日子里,除了那些厨房的师傅们,他没有任何的玩伴。每次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总是在枯木山里闲逛,枯木山的风景虽好,可是时间久了也没有了趣味。
朱拱拱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只好去想些事情。看到花儿枯了,他要想一想,看到树叶茂盛,他还是要想一想。即使在睡觉的时候,他也得思索一番,从天上忽然到地下,从身边的事突然到以后。可是他自己每次思索也是不了了之,没有思索出个所以然来。
朱拱拱每月十五心痛的毛病逐渐加重了,这又给他添了一层心思,以至于现在每晚没有一个多时辰的话,他竟然睡不着觉了。
小小的年纪,变得心思日渐多了。虽然朱拱拱很阳光,一副白净快乐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思绪。若说性格,朱拱拱在他们三人中反而是最不明显的。
凌风坚韧、勇敢,连小蝶硬气、直率,朱拱拱的性格却很复杂。他有时候勇敢,有时候又怯弱,有时候很开心,有时候又很担心。
最让连小蝶感觉好笑的有两件事,一是朱拱拱怕鬼,有时候睡觉都要很小心。他绝不会背对着门口睡觉,而是背对着墙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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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门口睡觉。另一个说起来更搞笑,朱拱拱竟然研究树皮的做法,他害怕哪天饥荒没吃的时候,也好克服一下。
总之,在他们几个眼里,朱拱拱慢慢变成了一个怪人,有些不可理喻。不过几人还是很好的朋友,相互之间保持着友谊。虽然有些话没有说出来,有些事却已经变了。
暴雷山人咳嗽了一声,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严肃,虽然现在看不到爆火,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暴雷山人的胡子不是多么长,梳理的却很整齐,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胡子是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在武界里一个体面的人,是要把胡子摆弄好的。
暴雷山人的胡子会发火,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每次暴雷山人生气时,除了眼神带着火光外,胡子也会跟着发怒。他的胡子会硬挺起来,看样子就像插在下巴上的钢钉。
暴雷山人咳嗽了几声,那些原本交头接耳的年轻人立即没了动静。暴雷山人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打颤,更何况他这几声咳嗽呢!谁也不会傻到去想,他是不是病了,嗓子不舒服。还是安静下来的好,免得引火烧身。
暴雷山人开口道:“为了让枯木山有更长远的发展,众位长老们提议选拔年轻人,作为统领枯木山年轻力量的领队。”
暴雷山人顿了一下,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接着道:“多年前我的师傅大庸山人提到过这件事,但是一直拖着没有执行,直到今天才又被提起来了。”
这些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暴雷山人会突然提到大庸山人,对于上一个枯木山人,他们多多少少是有些了解的。可是毕竟时间太久了,他们不会知道的很清楚。
那时候大庸山人的儿子项徳,也是枯木山的佼佼者,如果选取年轻领导者的话,项徳必然会参与其中,暴雷山人也将会参与其中。这样一来,对于大庸山人未来的传位计划,会起到干扰作用,所以大庸山人一直压着,由此可见大庸山人的用心良苦。
暴雷山人接着道:“现在咱们枯木山发展的很好,没有外敌,内部也很团结,所以选拔年轻领队的事情可以执行了。这两天都选拔赛大家有目共睹,凌风和李元两个人很不错,他们的武技水平不分上下。”
暴雷山人的话一出,这些少年心里就犯了嘀咕了,暴雷山人这样说,还怎么选呢?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让谁去做这个位置,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假如安排的不公道的话,不只是凌风和李元的问题了,恐怕大家心里都会有意见。
暴雷山人继续说道:“考虑到昨天他们比试的情况,还有枯木山现在大的格局。我决定让他们共同担任领队!”
暴雷山人面前的少年们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他们一直觉得这个位置只能一个人担任,现在的情况却不是如他们所想。
虽然如此,他们心里还是很信服的。毕竟凌风和李元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对决的结果也是个平手,这样也很公道。
朱拱拱顿时也松了口气,他一直是希望凌风胜利的。在朱拱拱的心里,他感到凌风受了太多的苦,他希望凌风能够拥有些什么。
大多数人脸上都露出笑容,只有李元的几个玩伴,他们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不过这是暴雷山人的安排,他们也无可奈何。还有一些没有参与选拔赛的人,他们心里悻悻的,他们知道这个位置的好处,成为了枯木山少年领队,可以指挥这些少年,而且可以参与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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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山的事务。同时也有可能成为重点培养对象,以后能当上传授武技的师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未来枯木山人的担任者,也有可能担任少年领队的人。
虽然有些人看出这个位置的价值,但是他们还是没有参加,有的是因为实力不济,有的则是因为顾虑太多,害怕自己做不好。顾虑一多,所有的机会就丧失了,结果就是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输掉无数的可能性和挑战自己的勇气。
暴雷山人站起身来,指着身旁的几个武技师傅道:“你们要向这些师傅们学习,一个好的武者,不只是在武技方面。”暴雷山人看着凌风和李元,这是对他们二人说的。
暴雷山人正要继续交待二人作为领队有哪些具体的事务,就听见不远处几声叫喊。
“不好了!不好了!”声音急促带着颤抖的哭音,众人转头望去,竟是暴雷山人刚才派去请古直的侍从。
侍从的衣服上有不少沙土,脸上也青了一块,看样子像是摔了。
暴雷山人怒喝一声道:“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古直长老呢?”那侍从很年轻,是附近山下的农家少年,伺候了暴雷山人几个月了。他知道暴雷山人的脾气,不敢哭出来。
侍从声音有些颤抖,指着古直屋子的方向,哆哆嗦嗦的道:“古直长老死了!”
侍从的话一出口,如同巨石落井,所有人心里都噗通一声。暴雷山人呆了一下,他一只大手按在侍从的肩头。
“你说什么!”侍从感到自己的肩膀顿时疼的发抖,半边身子矮了下去。
侍从咬牙道:“古直长老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他就死在自己的屋子里了。”
暴雷山人手一松,侍从顿时就倒在了地上,他这才哭出来道:“我一打开门就看见古长老躺在地上,额头上面都是血,地上也是一大片血,都凝固住了。”
暴雷山人一句话没有说,快步向古直的房间赶去,紧跟着就是那些长老和枯木山的师傅们。这群少年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跟了过去。
在古直的房间里的桌子上,那截蜡烛早已燃尽,看样子昨晚古直并没有吹灭它,这与一向节俭的枯木山执事平时的风格不符合。
古直的尸体已经硬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上的面容也被血盖住了,脑袋下面都血迹凝固住了。
所有人都站着,谁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乱动。那群来看热闹的年轻人,刚刚有几个挤进屋子,就被罗四八撵了出去。
这种事情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巡山甲士连推带拥,将少年全部赶走了。屋子里只有枯木山的高层,包括暴雷山人、众位长老和武技师傅,以及巡山甲士的头领魏知。
看着古直悲惨的场景,和他同时期的长老眼角都流出泪来,他们之间的感情虽说不是很深,但毕竟存在几十年的关系。看到自己旧时的同伴这个下场,又怎么能不悲痛呢?
魏知冷汗直流,虽然脸上没有一滴汗,但是后背已经湿了。自己作为枯木山巡山甲士的首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怎么能脱得了干系呢?自己曾经是项徳的弟子,虽然暴雷山人开恩让自己担任要职,但也有很多人反对。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该如何交待!
魏知心里打着鼓,看着阴沉着脸的暴雷山人,不知道他究竟想些什么。
“什么人在闹鬼呢?”暴雷山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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