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二还记得这件事,当他去找粟步刃的时候,粟步刃正抱着他母亲,眼角还带着泪痕,那时他母亲已经咽气了。他还记得粟步刃母亲瘦弱的脸庞,虽然年纪不是很老,但头发大边都白了。发丝垂在瘦弱的脸庞上,这一幕让没心没肺的凌老二也时常想起。最后也是凌老二帮忙,两人一块埋了粟步刃的母亲。
凌老二声音有些发沉,他道:“这都怪粟立,他要是肯拿出钱来,你娘也不会死。这个王八蛋真狠心,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救。”
凌老二骂着粟立,可他从没想过自己,一直和凌铁匠闹着,在凌老二心里,他始终想着和凌铁匠撇清关系。
粟步刃道:“是啊,真狠啊。”他的口气很淡,没有了愤怒和不甘。
凌老二问道:“我记得也是在你母亲去世后,你才开始变得有钱起来。为什么你的钱不早拿出来呢?”
粟步刃冷笑了几声,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的钱还在别人那里放着。”
凌老二皱了皱眉,他不知道粟步刃什么意思,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和粟步刃的关系是最好的,他没有其他的朋友。他的钱怎么会放在别人那里呢?
粟步刃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喝了口水,嘴角微微翘着,两只手指轻夹着杯盖,触碰着杯口。看来粟立的这个动作,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粟步刃道:“我娘死后的几天,发生了一件命案,你还记得吗?”
凌老二点点头,他道:“不就是你舅家嘛,他夜里被人杀了,钱全部被抢走了。咱们知道他死的时候,在酒店里大吃了一顿。”
凌老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他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带着疑惑的表情瞧着粟步刃,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难道?凌老二欲言又止,这种事还是粟步刃自己说的好。
粟步刃没有理会凌老二,自言自语道:“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月亮好像比我去借钱的那晚还要暗一些,但是我没有了害怕。”
粟步刃笑了笑道:“我舅家的墙真高,我摔了好几次才爬上去。他家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么大的院子连只狗也不养,他可能怕浪费粮食吧,真扣!”
粟步刃说的越淡,凌老二越紧张,他双腿蹦的紧紧的。
“我摸黑找到了我舅平时住的屋子,在墙角蹲了很长时间,我的背上流满了汗,我腰上的那把短刀都暖热了。”
粟步刃摸了摸茶杯道:“那把刀比这杯里的茶还热,烫的我腰上很不舒服。”凌老二不敢说话,他听的很安静,也许是粟步刃讲的很细腻,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粟步刃站起身来,悄悄的走到了门口。他用短刀别开了门栓,轻轻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很黑、很安静,淡淡的月光照进来一点,也不足以看清脚下的路。粟步刃小步向前探着,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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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粟立的呼吸声,想要找到他的位置。
年轻人的眼神还不错,但是脚步却不稳,他碰到了一张凳子,噹的响了一声。紧接着就听见了两声咳嗽声,粟步刃这下知道粟立在哪里了。
粟立还没听完全清醒,他在睡梦中感觉有些凉嗖嗖的,像是有风。可是门窗已经关好了啊?粟立摸着黑坐了起来,此时他并不知道屋内有个人,他趿拉着鞋,脚步走的很慢,摸到了桌子旁边。
粟立的火折子就在桌子上放着,在他刚点起蜡烛的时候,就看到一张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无声无息的脸,静悄悄的。
他心内狂颤了一下,张口还没叫出声来,一把短刀就已经插到了他的心口。“他身子太弱了,”粟步刃开口道:“就一刀死了,肉紧紧的,我拔刀时很吃力,费了不小的劲。我拔出刀时,血竟泚到了我脸上。他死了,我没有难过,也没有高兴,只是在我拔刀的时候,他还看了我一眼,让我的感受很不好。”
粟步刃说的很冷静,大概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很冷静,就好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别人在演戏。
凌老二道:“那么,也是你抢走了他家的钱了?”
粟步刃道:“没错,在他房间的柜子里,我找到了很多钱。当我看到那些钱时,才知道钱多是怎么回事。我把所有的钱都带走了,埋在我娘的坟前,用的时候就拿些出来。每次拿钱的时候,我都会告诉我娘一声,我没求人,这是我们家的钱!”
凌老二叹了口气道:“喝酒吧!喝茶没什么意思!”
粟步刃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点了点头。
酒肉朋友最好的作用,就是一喊就来,最起码还有个说话、吃饭的人,不会显得太孤单。粟步刃和凌老二的关系,比酒肉朋友好一点,喝起酒来,也是一杯接一杯的灌。
第二天一大早,枯木山有些人就开始忙了起来。他们接到暴雷山人的命令,要下山执行任务了。
这次任务罗四八带队,还有解力、淼音师傅充当助手。除了他们外,还有凌风、朱拱拱、布胡图等十几个少年人。
连小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很想去,但是罗四八没有同意。这次行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个女孩子不能冒险。
这次任务是暴雷山人亲自安排的,罗四八为人稳重,手段也是雷厉风行,适合这次任务。解力很精明、圆滑,和山下的人打交道有一手。
暴雷山人考虑到粟步刃的目的,让淼音也跟着一块去了。这次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剿灭粟步刃。这次带去的少年们,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任务的内容。这次带他们去是为了让他们历练,至于任务的执行,恐怕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别担心了!”朱拱拱拍了拍布胡图的肩膀,“我们肯定能把你娘就出来。”看着布胡图脸上还带着愁容,朱拱拱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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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胡图心中还是很怕,他紧张的道:“万一走漏了风声,我娘就完了。”
朱拱拱道:“不会的,昨天晚上我们不就把人抓起来了吗?”
枯木山的行动很快,当暴雷山人得知有接应布胡图的人时,昨晚就让罗四八去抓了,现在那人被关在枯木山里。
布胡图默默的点着头,心中不断的祷告着。
在罗四八眼里,这次任务不难。粟步刃只是个恶霸,无论如何不是武技者的对手,要剿灭他们很容易。然而相比于剿灭粟步刃,带着这群年轻人才是让他头疼的问题,好在有解力和淼音跟着,解决了他最大的难题。
除了要剿灭粟步刃外,还有一点就是要成功的救出布胡图的母亲,虽然布胡图违犯了山规,做出不利于枯木山的事,但是他也是被逼无奈,出于道义,救出他母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至于以后布胡图还能不能继续留在枯木山,那就要看暴雷山人的意思了,这些都是后话。
一行人首先到达的地方是白芒村,这里是布胡图的家,他家里那座酒楼还在忙乎着,很热闹。
当他们来到酒楼时,布胡图的爹在柜台上算着帐,他大声咋呼着,在和给他送酒的小伙子掰扯着账目。
“爹!”布胡图大声叫道,他爹似乎没听到,还在和小伙子吵着。
布胡图快步走进酒楼,站在柜台前又喊了一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
布胡图的爹哈哈笑了几声,连忙跑了出来,抱着布胡图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你回来了?你拿到了,是不是!”
布胡图没有说话,他扭捏着低着头,又向酒楼外望了去。布胡图的爹一下子就傻眼了,他看到十多个人走进了酒楼,其中还有上次布胡图带来的少年。
“这这-”布胡图的爹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上的色都变了。
罗四八等人是第一次见布老板,他盯着布老板,又四下里瞅了瞅,眉头皱了起来。
“找个地方聊聊吧,布老板。”罗四八直接了当道。
布老板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布胡图拉拉他的衣袖,他这才咧着嘴笑了笑道:“好、好,咱们去楼上吧。”
解力让所有的年轻人在楼下等着,布胡图招呼着伙计弄了些饭菜。楼上的单间还有不少,布老板带着罗四八和解力进了一间。
“开着窗户吧,”解力看到布老板紧张的神情,因为他进屋就把窗户关了起来。
“开着窗户凉快些,这里是楼上,没有人会偷听的,还可以看看景。”解力又笑道。
这座酒楼靠近河边,河边的垂柳很粗大,很多柳枝都快垂到地面上了。布老板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看样子他很担心,布老板道:“我糊涂了,忘记这里是二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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