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将军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孩儿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王穆送走了李璟,赶紧去找自己的父亲,却发现自己的父亲仍然在假山上,望着外面消失的兵马。
“大将军的心很野,连老夫都不能做出决定了。”王璞叹息道:“他在妄图颠覆豪强的根基,他不需要钱财,需要的是田地。你懂了吗?”
“土地?”王穆神情惊骇,说道:“大将军是想让我们献上土地?这如何是好?”
“不如此,他如何安抚那些百姓,安抚那些随军家属?”王璞显然看的很清楚,冷哼道:“你没有听见他说的吗?现在他只能是如此,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他想用手中的刀剑为大宋百姓夺取更多的土地。听起来,热血沸腾啊,就算是老夫已经过了这个年龄段,也忍不住为之称赞。”
“可是,一旦我们家坐了榜样,恐怕会被那些豪强所排挤啊,士绅们还不是会在后面骂死我们啊!”王穆连连摇头说道。
“不如此,你以为大将军就不会做了吗?像他这样的人,只要决定了事情,就没有不做的时候,想着让大将军不做,简直是妄想。那些士绅手中又有什么?不过是一些家丁而已。”王璞不屑的说道:“走,去见见鹭儿。”
“父亲,李璟身边女子无数,鹭儿?”王穆有些迟疑的说道。
“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李璟年纪轻轻,正是一个好的人选,你自己不也是有四个小妾的吗?大户人家也都有十几户小妾,李璟身边的女人多又如何?”王璞不在意的说道:“现在的关键是李璟想要我们豪强士绅的命,不投诚,就得死。若是一般的人,老夫也看不上,但是李璟和以往的人不一样,就是汴京的那些所谓的俊杰老夫也都曾见过,但无人能与李璟相比,若是真的需要比的话,能堪比一人。”
“谁?”王穆忍不住询问道。
“手中蟠龙棍,打下四百州的太祖皇帝。”王璞连连点头,说道:“用手中的刀剑,为大宋百姓打下一片土地。这种气势,值得老夫亲自走一遭。”
“父亲?”王穆更是没有想到王璞会亲自出马。
“开创之初,你的身份和资历都不够,只有老夫亲自出马,才能帮助大将军得到更多的人才,也才能让我王家得到更多的好处。”王璞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眼,心中微微摇摇头,自己的儿子在这方面还是差了许多。
大街上,李璟和李甫并排而行,却见李甫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过段时间,恐怕属下又要吃大将军的喜酒了。”
“哦,九叔说的是王家的孙女?”李璟脑海之中闪过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想到后宅之中的女子,似乎这个王鹭与众女各有不同。
“王璞这个人还是有些才能的,大将军亲自拜访,就知道大将军心中所想,加上他有心如此,所以才有今日一幕,恭喜大将军又得了一个人才。”李甫心中微微一叹息,李璟身边的人才越多,说明对方以后的势力越大。而且以后陇西李氏将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李家派来了三人,真的是帮助李璟吗?李甫扫了一边的李汉一眼,目光深处闪烁着一丝焦虑。
“不管怎么样,明日再说,休息两天,就要领军出征了。”李璟摇摇头,女人很多,有的时候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还不知道兰蔻和柴二娘心中是怎么想的呢!
“是。”李甫点点头,李璟现在已经是大将军,而且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大将军,后宅的事情牵扯的东西很多,这次隐隐是有联姻的意思,背后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也都是要考虑的事情。
“派人去问问,今天王璞寿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王璞舍了寿宴,都将众人赶出去,恐怕事情不小。哼哼,这些豪绅,迟早要灭了他们。”李璟面色阴沉。
“是,属下这就让人去问问。”杜兴赶紧说道。
李璟点了点头,领了众人就冲进了将军府。
“还没睡?”兰蔻房间内,李璟看着兰蔻正在看账本,有些怜惜的说道:“夜深了,也不休息?”
“你怎么今天晚上回来了?也不派人打个招呼。”兰蔻放下手中的账本,上前帮助李璟取下盔甲,说道:“小定北刚刚睡下,我睡不着,所以看看账本。”李定北乃是兰蔻生下来的儿子,也是李璟的长子,倒是很受李家上下宠爱。
“今晚王璞老先生寿诞,所以前去拜寿,提前回来了。”李璟脸上难掩疲惫之色,看着一边的账本一眼,见红色的字迹很多,忍不住说道:“最近开销很大?”
“王璞老先生?这个人我知道,他的两个儿子都与我们有往来,生意倒是做的很大,就是人太精明了。”兰蔻对身边的侍女说道:“去,准备热水,给将军沐浴。”相对于柴二娘的英明果断,兰蔻性格温和,更多是迁就李璟。
“精明?河东路的商人都很精明,若是不精明,恐怕给人卖了,还会替别人数钱。”李璟笑道。没有哪个商人不精明的,王家虽然是诗书世家,但若是论精明,这一点从他们的父亲王璞身上可以看的出来。
“这个精明与其他人不一样,河东路的商贾们许多人都会经过雁门关或者是其他的小道进出辽地,据妾身所知,王家从来不曾进入辽地,就算是偶尔为之,所携带的从来不是违禁货物。”兰蔻摇摇头说道。
“嗯,这倒是有些底线的,大概与王家的家规有关系。”李璟略一沉思,就忍不住说道。运输一些盐、茶叶或者铁器前往辽国,将会得到大笔金钱,这种事情在中原商旅之中屡见不鲜,只是王家能忍受如此庞大的利润,而不沾染着一些,倒是让李璟有些惊讶。
“听说王家有一个女子,生的极为端庄秀丽,也不知道有多少读书人都想与之结亲?今天晚上没有给你奉茶?”兰蔻推了一下李璟,这个时候,一些侍女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很快就将屏风后的浴桶倒了大半桶热水。
“这倒是有的。”李璟也没有欺骗兰蔻,说道:“按照九叔所说的,恐怕王家有意送女进来。你说,应该让王家女进来吗?”
“那是你的事情,你想让她进来就进来。”兰蔻瞪了李璟一眼,然后说道:“不过,最近消耗的钱财可是不少。”言下之意却是清楚的很,就是想让李璟娶了王家之女,让王家倾力支持李璟。
“合适吗?”李璟皱了皱眉头,他不想自己的婚姻成为交易的筹码,掺杂着其他的因素。
“你现在已经是征北军大将军,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代表的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你享受荣华富贵,将士们也跟着你身后得到好处,你若是失败了,这些人也会跟着你倒霉。”兰蔻正容说道。
李璟有些惊讶的望着兰蔻,没想到兰蔻居然有如此见识,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只是迟疑道:“这种事情恐怕不好开口吧!”
“这件事情交给我和二娘操办,过些日子,我就和二娘召集一些名门闺秀聚一聚,再来看看风声,你不好开口,我和二娘开口,问问王穆夫人的意思。”兰蔻却是叹了口气,家中的姐妹越来越多,只是对于兰蔻等女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