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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上开遍映山红14.我们只能做朋友

    岭上开遍映山红(中篇)张宝同2016.1.2

    大家热闹一番,也就回家去做饭吃饭了。等大家走了,玉秀就开始扫地。陈杰帮着玉秀收拾。这时,一位年近五旬的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伢子进到屋里,叫了声秀妹子。玉秀马上放下手上的扫帚,过来拉着妇人的手,要她坐下。妇人说,“我下午出去,才听说你带小陈伢子来了,就过来看看。”

    陈杰以为这是何家的什么亲戚,可玉秀对他说,“这是黄格辉的母亲。”陈杰一摸书包,想给那伢子拿些东西,可书包里已经空了。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递给妇人,说,“不晓得您来,没准备东西,这点钱就给伢子买东西吃。”

    妇人摆了下手,说,“莫要太客气。”可陈杰硬是把钱塞在了妇人的手里。因为天要黑了,妇人说了几句话,便拉着孩子走了。

    这时,油灯点亮,饭菜上桌,有喷香的鸡肉,糯米糍粑,青菜粉条,青笋辣椒,鸡蛋辣椒和炒冬瓜烧茄子。把一个小饭桌摆得满满的。即使过年,家里都没做过这多的好菜。为了让客人吃得好,两位大人和玉秀陪着陈杰,三个孩子都安排在厨房里吃饭。

    何母一边给陈杰夹肉,一边歉意地说,“不过年不结婚,没人杀猪,只能杀只鸡。”

    陈杰却说,“你搞贼多的菜,只怕是在招待中央领导?”

    何母说,“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陈杰说,“莫这样说,我和玉秀是很好的朋友。”

    这时,冯伢子端着碗过来,对母亲说,“妈,我要吃肉。”

    母亲给他夹了一块肉,说,“莫要再来。”

    玉香见母亲给了弟弟夹肉,也过来要肉吃。母亲把眼睛一瞪,训道,“没见有客人,好不懂礼节。”陈杰忙夹起一块肉放在玉香的碗里。

    何母对陈杰说,“你在队里一个人生活,没人管没人问,好可怜呢。”

    陈杰说,“没么子可怜,比我在公社茶场好多了。我们在公社茶场,到了冬季和春季就没得菜吃,去年我们一连三个月顿顿都是一碗酱盐水一碗饭,而且饭是碎米做的,里面好多细沙,吃不好,就把牙齿咯得好痛。我哥哥说那种碎米是给生猪作饲料的。”

    何母好吃惊,说,“还不如我们家的猪吃得好。”

    何父也问,“从来没吃过肉吧?”

    陈杰说,“去年中秋节时吃过一次,不过,是病死的母猪肉,每人只有半碗。我从食堂打到肉,还没吃就闻到肉已经变质,气味好臭,就把肉给别人吃了。”

    玉秀说,“这样说你下到队里比在茶场好。”

    陈杰说,“那是自然,队里给我分米分油,还给我分了三分自留地,菜多的吃不完,好些菜都老了,没办法,就给云爹的猪吃。前些天,茶场黄书记过来找我,要我回茶场。我说我在队里蛮好,不回茶场了。”

    玉秀说,“是的,莫回。在队里在茶场都是挣工分。”

    吃完饭,喝着茶,何母开始提及还钱的事。她把钱放在陈杰的桌旁,说,“你给我们帮了好大的忙,花了好多的钱。本来应该把钱一下还清,可是,我跑遍了村子,才只借到了这二百元钱。你先拿上,剩下的钱,我们到年底分了钱一把还清。”

    可陈杰说,“还么子钱哟?你家里遇到困难,我帮忙是应该的。”说着,便把钱硬是塞在了何母手里。

    这让何家人很是吃惊,因为这大一笔钱无论是谁也不能说就不要了。何母忙说,“你父亲挣钱也不容易,再说这钱是你父母的,不能不还。”说着,又把钱放在桌上。

    陈杰说,“这钱是我向我妈借的,我对我妈说了,等我工作了会加倍尝还。”说着,再次把钱塞给何母。

    玉秀觉得太过意不去了,说,“如果这样,我们欠你这多的情,真不晓得如果还了。借别人的钱不还,我们晚上会睡不好觉。”

    陈杰朝她望了一眼,就说,“那我把钱先存放在你这,等我需要了再过来取。”

    吃完饭,玉秀带着陈杰要离开了。何父何母把他们送到了水塘边的小路上。这时,玉香突然从屋那边跑了过来,对陈杰喊道,“小陈哥哥,下次再来。”

    陈杰就故意逗着她说,“你为何要我再来?”

    玉香说,“你来了,我们就有肉吃了。”

    陈杰笑了,说,“你不怕我来得多,会把你家吃穷的?”

    玉香不晓得如何回答,就挤了挤眼睛,跑走了。

    走在路上,玉秀深有感触地说,“我的事本来是不让你管的,看来,不让你管还是不行呢。”

    陈杰笑着说,“老天就是派我来管你的事的,你不让管还不行呢。”

    玉秀就说,“要不,别人都说我是你的妹子,原先我还给他们解释,可是,现在,连解释都没办法解释了。”

    陈杰笑了,说,“那你就莫要去解释。”

    玉秀故作认真地说,“那我以后就真是你的妹子了,我要和你谈爱呀。”

    陈杰一听这话,脸色马上变了,说,“不行,一旦我招工走了,会把你搞得跟严妹子一样可怜。”

    玉秀就说,“那你莫要去当工人,跟我一起回家当农民。”

    陈杰口气坚决地说,“不行,除非我们一起当工人。”

    玉秀叹着气说,“看来我们还是只能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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