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历险记(长篇小说)张宝同
庆典是在严冬的一个晌午举行的。一大早,国王和大学士等人便回宫将太后、丞相、都尉、公主和英儿请到了桃村河湾林中的草地上。虽是严冬时节,天寒地冻,但此处却是风和日丽,春意浓浓,因为热河在此向北拐了个弯,西北风可将河湾上暖热的蒸汽像雾气似地一股股地吹来。场地正面两边各悬挂着一个红布横幅,一面写着“英雄比武”,一面写着“公主择婿”。宽敞的草地上坐满了从各地前来观看的农人。可以说这是天国多年来的一次空前盛会。
国王、太后、丞相、大学士、都尉、公主、英儿及各村的庄主在前排就座,我与高良亚父担任指挥和主持。太后、公主与英儿今天都打扮得非常漂亮,特别地引人注目。这三位王宫里的贵人可谓是天国的绝色佳人,她们的服饰、美色与气度无不显示着她们的典雅与高贵。但是,细细察觉起来,便可看出英儿的气色不是太好,稍显忧郁与哀怜。而太后虽是雍容华贵,气度高雅,但年岁已不抵少女。所以,相比之下,最是公主艳丽光采,风姿耀人。虽是严寒深冬之季,冷风阴冷渗人,可她却穿着一件玫瑰色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束纯白的腰带,袖子长而宽大,发髻优雅而别致地盘在头顶,清丽娇秀的脸颊上略施桃红,嘴唇上透着红云花的香红,细长白皙的脖颈高高地笔挺着,目光平直且沉稳,给人以高贵尊显之感。
不一会,歌乐手们便吹奏起来,在歌乐声中,一队衣装绚丽,容貌清秀的姑娘们开始翩然起舞。这是盛会开始的前奏。接着,亚父高良宣布开始比武。比武的方式按单淘汰制进行,为了安全,比赛时,选手所用的是学村学生日常进行对练时所用的无刃长剑。参赛的十六名年轻护卫分两组抓对厮杀。赛场上长剑碰撞,铁器铿锵。草地上观众情绪高涨,高声呐喊。看着他们精湛的剑术和武艺,我真是感慨不已,心想我何时也能像他们一样能在公主、英子和天国众人的面前一展雄姿。
第一组四对选手的比赛很快就有了结果。负者垂丧着下了场,连抬起头的勇气仿佛都没有了。胜者则得意激动地高喊。接着,便有漂亮的姑娘跑过来将一只用花枝编织的花冠戴在他们的头上。待两个小组的比赛结束后,中间插演了一段姑娘们的歌舞,随后便开始了下一轮的淘汰赛。八人再次抓对拼杀,场面也更精彩。杀到最后只剩下云布与都尉了。我特别希望云布能给都尉点颜色瞧瞧。可是,云布却很快就败在了都尉的剑下。这让我感到非常地不舒服。看着一位漂亮的姑娘将最美丽最大的花冠戴在都尉的头上,我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于是,我来到国王身旁,低声说让勿则与都尉再一比高下。国王叫来高良,要他宣布让勿则与都尉进行表演。勿则因是庄主,所以,未能参加护卫的比武。勿则本不想出露风头,但知这是国王的意思,便只好要了把比赛用的长剑上场。也许都尉自感比勿则高出一筹,一上来便对勿则发起一阵疾速强攻。勿则不知是当了庄主之后,疏于剑术,还是状态不佳,被都尉杀得仓惶应招,连连后退。这让我和国王都不由地捏着把汗。我真想不到被亚父高良称之为得意弟子的勿则竟表现得这般软弱无力,让人失望。我对身边的高良说,“亚父,你道说勿庄主如何这般表现?”高良却只是微微一笑说,“公子且往下看。”
都尉几次强攻之后,见未能奏效,便有些沉不住气了,嚎叫着挥剑朝着勿则猛扑过去。勿则挡了两剑,身子一闪,然后用腿对着疾步冲来的都尉轻轻一扫,便将都尉扫了个嘴啃泥,连滚带爬地扑倒在了草地上,长剑也甩出了老远。都尉喘了口气,用手摸了摸嘴上的出血处,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勿则。勿则却相当从容地将地上的长剑捡起,说,“都尉不慎失手,非算勿则取胜。”说着将长剑丢向都尉,都尉接过长剑,强忍着恼怒,开始一枪一刀,稳扎稳打地与勿则拼打起来。此时,勿则越战越勇,速度越来越快,逼得都尉不住地后退,直到把都尉逼到草地尽头的林边。使得坐在前排的国王和高良等人都忍不住地跟到了林边围观。
也许是都尉的年岁偏大,加之连续参赛,体力显得有些不支,也许是都尉的剑术确实不及勿则,在勿则的越来越猛的强攻下,越发显得无力招架,以致长剑再次被勿则打飞。看到这种情形,亚父高良忙挡在两人之间喊停,说,“都尉与勿则乃天国剑之高手,两人武艺超群,难分高下,只因都尉连赛数场,已力不可支,故赛事到此结束。”
护卫们比武之后,便是年轻后生们的歌舞曲乐表演。参加表演的人都是来自各村的优秀青年。当然他们的表演主要是为了庆贺公主长大成人,如果能被公主相中,选为佳婿便是无比地荣耀。年轻后生的表演有摔跤、举重和倒立,但更多的则是剑术和歌乐。昨日下午公主曾专程来冬宫私下见我,一定要我在庆典时为她吹奏一曲《草原情歌》。为了不让公主失望,我昨晚将这支曲子练了几十遍,好当众为她表演。
但我却也有顾虑。公主昨日专程来冬宫对我叮嘱再三,恐怕是对我私下有意。我对公主深怀敬重与仰慕之心,却她的冷艳与高傲却让我不敢企及。因为她那冷峻与美艳总是让我有种敬而远之的自卑与生怯。我想万一若是被她择为夫婿,就意味着你今后的整个生活就要因此而改变,以能使自己高贵与庄重得与之相配。正是这种想法,让我忐忑不安犹豫不决。因为她在我心目中的形像太高贵太庄重了,让我以致不敢对她怀有非分之想。
勿则再三地催我上场,说,“平时公主最爱听你吹乐,何不借机献上一曲?”我当然知道勿则的意思,就鼓了鼓勇气,准备吹箫上场。可是,学村的一位年轻的亚父却抢先上了场,用长箫吹起了那支《天魂曲》。他的箫声低婉悠扬,神秘遥远,仿佛不是人间才有,而是天外飘来。这乐声是那么地神奇美妙,不停地在我心际中萦绕与回响着,让我赞叹不已,自感不如。同时,也将我欲上场吹箫演奏的信心一扫而光。是啊,在此人人都会吹箫的国度里,我的表演也许只会显得平庸而可笑。
就在此时,我发现公主正用一种阴沉与不快的目光迎面朝着我望着,目光中充满着责怨与气恼。在她的目光的对视中,我心里越发地惶然拇乱。于是,我赶忙怯怯地把头转向一边。过了好一会,当我再次抬头朝她偷觑时,却发现她早已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对我连瞧都不瞧,阴沉的脸色中也好似隐隐含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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