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历险记(长篇小说)张宝同
十快乐岛上
失去了格娜,日子就过得凄凉而漫长。白日尚可以习剑、钓鱼和巡游度之,然晚间却是转辗反侧,长夜漫漫。未有依托的心灵仿佛只有孤影相伴,孤独与寂寞使我思乡日甚,梦中憔悴。我本不是天国属民,心自然不会在此地扎落生根。然此时已是秋风凉意,叶枯花残,想必冰峰雪山之外的西藏高原已是寒风朔起,河水冰冷,了断了我逃离与回归的念头。
也许是闲闷无聊之极,也许是心不能安分守舍,一日,我突然心生邪念,欲到快乐岛上冒险一游。我知道私自上岛是要被重判死罪,而且,被押上岛的囚徒与病人均是有去无回。有人说凡上岛者因为快乐而不思回返,还有的人说被押送上岛的人因无颜回见乡亲父老而自善其终,但不管何种传言,却必有其不解之迷。此外,那位粉嫩娇艳的小女子的凄惨与可怜也不时地牵动着我的心。
主意已定,我便沿着河边小路走过一趟,细致盘算,以使行动与计划万无一失。从议事小院下面的河里顺流而下,约要大半个时辰才能到达王宫后面的宽阔湖面,从湖边划到对岸的岛上,至少要二三十分钟时间。从冰湖边上回到屋里,我就开始为自己煎些冰鱼,煮些仙芋,还将一把柴刀打磨锋利,用一个布包包起,以防勿则回屋后察觉。到了晚间,我又看了看天色,见到暗蓝色的天空中繁星闪烁,月光极亮,便早早地就睡了觉。
约鸡呜三更时,我偷偷地抱着衣服下了床,拎着那个布包无声无息地出了门。来到河边,船就在河边停着。我上了船,便解开揽绳,让船顺流而下。月亮星繁,河水清亮,只是夜间的水气与河风有些凉意。我就用柴刀砍断一节绳子捆在腰间御寒。
小船顺流直下,不很久就来到了冰湖的边上。此时,晨星稀落,薄雾初起,东方闪出了微亮的白光,预示着天色就要发亮。我知道天色一亮,湖面上便会为王宫护卫一览无余。因此,我必须在天色大亮之前,把船划到小岛的背面。于是,我开始用力地加速摇桨,将小船直朝小岛划去。
一阵晨风吹来,雾气开始随风飘散,天色就一点点地开始亮了。对面的小岛便从浓密的暗色中露出了模糊的轮廓,若是阴森,若似神秘。越是靠近湖心,风就越大,就越是阴冷。我身上还只是穿着单薄的衣衫,在清冷的晨风中就有些不耐其寒。我唯有拼力地划着桨板,以使自己产生热量,驱散阴寒。
快接近湖中心时,风更大了,浪群波动地让人几乎站立不稳,费上很大的力才能把船往前划动一点。由于风大气凉,我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此时,我才明白王宫护卫为何要在中午时分押人上岛。也许是中午时分不但气温较高,而且风浪也小。但最让我担心的是,天色就要大亮,晨雾就要吹散,如果我不能尽快地把船划到小岛的侧面,我就会被王宫巡视的护卫发现。到那时,不但上岛一游的计划落空,说不定还会被判重刑。
我拼命地划呀划,朝着小岛的侧面划着。终于,我在太阳照亮湖面之前,把小船划到了小岛西侧的隐蔽处。因为背风,小船就觉得轻多了。我边歇着气边划动着小船,沿着岛岸的崖边寻找着着陆地点。走不多远,便见陡峭的崖边敞开一条十多米宽的河谷,弯弯曲曲地向岛的深处伸去。
此时太阳已经升高,但河谷中却是阴森寂静,深不可测。两岸边上奇峰林立,怪石狰狞,草木森然,飞鹫盘旋,野景蛮荒,阴森恐怖。我提着心魂,壮着胆子,睁目四瞧,放好柴刀,悄声无息地朝着河谷里面行进着。穿过几座被怪石嶙峰遮挡的弯道,河谷就突然地平缓下来,被灿灿的金光温和地照耀着,无风无雾,温暖如春。透过岸边的林木,只见岛中植被茂密,寂静无声。
河谷在岛上的一片密林中到了尽头。我朝岸边观察了一会,才上到了岸上,把小船拴在了河边的树上。由于心里满是恐惧,我就边走边仔细地朝着四周机警地望着,一旦发现危险便转身朝着小船跑去。为了害怕在林里走失迷路,我把小船的方位与眼前的一个高高的崖顶的角度做了一个大概的估算,以便能在任何时候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小船。
阳光温和地洒在岛上,有鸟儿成群地在上空飞过,落在一片林中,鸣叫的声音清悠明脆。落鸟的林中有股热泉涌出,散发着腾腾热气,顺着深沟咕咕地朝下流去。朝下没走几步,却又见三五个同样的热泉冒着热气在咕咕地涌动着,与刚才那股热泉汇在了一起。因为眼前的路被热泉挡着,我就往左边走,可是,马上也有一股热泉从侧面流过,将我拦住。没法,我就转身朝右边走,不料,右面的林中却被浓浓的热气弥漫着,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呼呼涌动的水声大的惊人。我只好朝回走,以绕过左面的热泉。
绕过左面的热泉,继续朝坡上走去,却见多股热泉汇集成一条小河缓缓地从一片耀眼的草地上流过,随后便进到了一片林中,热腾腾的蒸汽顺着轻风悠悠然然地在蓝天下飘散着,落到脸上有种微微潮湿的感觉。我顺着平坦的草地朝岛的中心走去。走过草地,一片树林挡在了眼前。一阵微风从林中吹来,似乎有浓郁的鲜香扑鼻。我好奇地走到林边,朝里一看,却见林中挂满着硕大鲜红的柿子,极其诱人,不要说吃上一口,就是看上一眼,就让人眼馋心醉。
我满心欢喜地进到林中,就要去攀树摘果。此时,林中传来一阵女人放肆的嘻笑声。我快忙隐蔽起来,悄悄地朝着林子深处边走边观望着。不一会,我就见到林中的空地上有五六个衣着妖冶的女子提着小篮,在采摘着鲜桃。她们说话与笑声恣意而放荡,好像羞耻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我知道她们都是被放逐上岛的犯人或阴湿病人,也许是无望的生活与放任的环境已使她们染上了某些不良的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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