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仁单手向下一压,道:“不必惊慌,王爷必有应对!我们都已经看到了,王爷那里不可能没有发现。”
果然,程越的王帐中马上奔出两名将领,率领大批高丽骑兵迎了上去。
久仁松了口气,笑道:“是王爷麾下的高丽将领金忻与韩希愈,他们大概早就在等这个立功的机会了吧?”
世仁眉飞色舞地道:“可惜我年纪小,不然我也可以披甲上阵,和敌人大战一场!”
恒仁放声大笑,道:“真想不到,我的儿子原来想当一名武将,哈哈……不错,算是个男子汉的志向!”
古代的日本有一点比中国好,就是在历史上并不歧视武将,反倒是尚武之风盛行,皇室和文官也时常谈论军事,练习骑射,并引以为荣,这点是很值得学习的。
世仁道:“父亲,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像王爷一样文武全才,不仅是一名率领千军万马的武将,还可以将辖下的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我要跟着王爷学习,只要王爷信任我,以后我到哪里都行,不一定非要回日本,一定能实现我的志向。”
恒仁喃喃地道:“到哪里都行啊,是这样的么?”说着说着陷入沉思,眼前的大战都没心思看了。
片刻后,忽听得惟康大叫一声:“要战了!”
恒仁一惊,向战场望去。
只见韩希愈和金忻已与对手碰上,立时大战起来,两人年青气盛,立功心切,兵力也占绝对优势,一时锐不可当,杀得对手连连后退,以避开他们的锋芒。
韩希愈和金忻战得兴起,紧迫不舍,离程越的王帐越来越远。
此时忽见一骑从王帐方向疾奔而来,赫然是许夫人!
许夫人一脸薄怒,策马跑到两人身旁,娇叱道:“你们两个,竟敢违背王爷的命令么?王爷只说让你们赶走他们即可,几时让你们追杀了?”
许夫人虽是女子,却是程越的心腹大将,向不轻出,此时却特地来追他们,可见程越恐怕已然动怒。
两人吓得一缩脖子,金忻赶紧笑道:“许夫人误会了,我们哪有那个胆子,刚好要收兵回去呢。”
韩希愈也陪笑道:“是啊,马上收兵,决不会再往前一步。”
许夫人冷哼一声,道:“王爷也知道你们不敢,就是怕你们舍不得回去。”
金忻尴尬地道:“许夫人责备的是,我们是有些得意忘形,难得能打败蒙古人,不知不觉就追得远了些。”
许夫人瞪了两人一眼,道:“真有出息,快走。”说完自顾自打马回返,不再理会他们。
两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泛起苦笑。
韩希愈道:“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教训得心服口服。”
金忻哈哈一笑,道:“咱们都一样。回去就给王爷磕头赔罪,再犯一次,以后就没有机会出战了。”
韩希愈深以为然,与金忻收兵回返。
昂吉尔、吕氏三将见程越没有因受到突击而派兵帮他们,心中大为感动,互相激励道:“王爷相信我们,唯有死战而已!”
忻都与对手虚应故事,跑了几十里地又绕回来,见战事继续胶着,程越与乃颜都没有动用手中预留的兵力,心中暗暗冷笑。
琪蹭到忻都身边,小声得意道:“父亲,程越看来很相信我们啊。”
忻都微笑道:“程越的布置确实很高明,各军又卖力,他当然以为自己不必担心什么。”
琪道:“这虽然是好事,但程越不动手,失儿不海要怎么败?程越比狐狸都狡猾,轻易的诈败很难骗得过他。”
忻都笑道:“不是还有咱们吗?该出手的时候,当然不能错过。”
琪道:“什么时候合适?”
忻都道:“我们再兜一圈,回来就势冲破失儿不海的阵式。”
琪笑道:“好。”
两人说干就干,带兵又向外跑去,身后的一万追兵紧紧跟随。
两人没有看到的是,在战场外另一处很远的山坡上,图古勒和乃蛮带并肩而立,一直在仔细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
看到忻都带兵再次远去,图古勒冷哼一声,骂道:“忻都这个混蛋东西,真的以为他干的事情王爷不知道么?离死不远了!”
乃蛮带叹道:“此战到现在为止,都与王爷的预料一模一样,王爷知兵之深,令人万分佩服。”
图古勒哈哈笑道:“当初与三大汗国在阿力麻里大战的时候,王爷就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连折儿瓦台会背叛大汗王爷都已经预料到了,忻都这点把戏想瞒过王爷,未免太过儿戏。”
乃蛮带指着程越布下的阵式,感叹道:“不要说别的,仅就王爷将把二十几万大军管治得这般整齐,已经远远高出其他人一筹了。”
图古勒笑道:“是啊,这里面什么人都有,蒙古人、汉人、契丹人、女真人、畏兀儿人、高丽人、日本人,还有那么多皇族权臣和大将,换成其他人,谁能管得住?除了王爷,恐怕只有大汗亲至才有办法。”
乃蛮带摇头道:“大汗我是知道的,他虽说能镇得住这些人,但不如王爷能令行禁止,而且论起带兵来,他更差王爷甚远。”
图古勒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乃蛮带,你还是这么喜欢说实话啊。”
乃蛮带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大汗年青的时候还可以,越老越是差劲。我听说一定要打这一场仗的还是王爷,这不是笑话么?蒙古人的大事,都取决于王爷的想法,要大汗做什么?王爷远在南宋,还能把东道诸王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大汗就在旁边,为什么偏偏想不到?乃颜的反意早就显现得很清楚,还用得着王爷提醒么?若不是王爷,这场仗什么时候才要打?再过十年八年,大汗真的还能打赢么?可见大汗不但老了,而且老得很糊涂,朝中的百官也是碌碌无为,我看大元的朝廷,以后就让王爷来做主吧,省得我看着生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