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为三国军队准备的都是依照宋军标准同样的饮食,这点最让高丽军感激。今天是烤饼加肉脯,元军也很少吃得这么好,众军士狼吞虎咽,边吃边不住地夸赞镇南王。就冲着打仗的时候天天吃肉,为镇南王卖命也值了!
马福和多讷尔手下的元军大多是汉人,只有极少几个色目人和契丹人混在其中。汉人在元军中吃住穿行与蒙古人和色目人都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吃起来也格外香甜。
“吃饱了!唉呀,真好吃,这在我家乡,也就是过年能吃上!”
“谁说不是啊,同样是卖命,给王爷卖命吃得好住得好,还给咱们发枕头。那个米糠枕头舒服得啊,以后再也不想枕砖块石头了!”
“今天死的那一百多个兄弟也不会亏待了,听说王爷最少一个人也给十两银子!咱们要是宋军,立功拿到军功章后,回家还能再分十亩地!唉,同人不同命啊。”
“还是当宋军好,我听临安的宋军弟兄讲,王爷明年要南征,打下的地有很多都会分给手下将士,真要立了功,一个人分百亩地轻而易举!”
“嗬!真叫人眼红啊!”
“是啊。唉,咱们能不能把衣服一脱,投宋军里面去?我反正光棍一根,家里没人了,到南宋说不定混得更好!”
“我看行!王爷路上收了些山东军汉,咱们混进去问题不大,在哪儿当兵不是当!”
“行!我也去!”
“我本来就是宋军,随吕文焕投降过来的,现在正好回去!”
“小声点儿!不要命了?!”
“是是是,都小声点儿,先把眼前的仗打完再说。”
刚吃过午饭,日本人就发动了疯狂的反扑,各部主力领头攻击十名将领。
忻都和刘复亨也不敢再前进,能稳住目前的位置已经很不错了。刘复亨刚劈死一个足轻,忽然听到前方有箭矢破空声,他上次就中了日本人的冷箭,如何还能不提防,抬手挥刀格开冷箭,大吼道:“哪个混蛋暗算我?!”
林中应声跑出一支人马,领头的日本将领十分年轻,哈哈大笑道:“那个蒙古人!是我射的箭!还认得我么?”
刘复亨定睛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三年前,就是这个日本人以同样的冷箭射中他的前胸,迫使他撤出战场,从而导致前方失去指挥陷入被动的。
刘复亨怒喝道:“你是不是王爷所说的那个叫藤原景资的家伙?我要宰了你!”
藤原景资一怔,失声叫道:“程越知道我?”
刘复亨冷笑道:“王爷对你藤原家的人一清二楚,你们不知道么?”
藤原景资眼睛一瞪,道:“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上次被你跑了,这次定要杀了你!”
刘复亨放声大笑,道:“暗箭伤人的小鬼,吹什么牛皮,来呀!”环刀一摆,伏低身子猛冲过去。
藤原景资也是个好战如命的,见刘复亨向他冲来,兴奋得哇哇大叫,催马疾进,大刀舞成一团,与刘复亨战到一处。
两人激战正酣。不一会儿的工夫,日军越集越多,而且全是大规模的军队,从忻都和刘复亨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数不清有多少人。
忻都见势不妙,对刘复亨高呼道:“复亨!王爷有命,不得冒进,我们先回去吧!”
刘复亨眼见已略占上风,听到忻都的召唤也不得不从,发力连砍藤原景资十几刀,逼退藤原景资,骂道:“狗杂碎!今天且放过你,来日不杀你誓不为人!”
藤原景资格得两臂酸麻,尤自不服地道:“怕你么?不用别人插手,我们分出个胜负再走!”
刘复亨没工夫搭理他,拨马就走。
忻都的将令一下,鸣金之声响彻八方,元军结成战阵,层次分明,且战且退。其余八位将领也各率本部前来汇合,日本人数虽占优势,动无法撼动大阵,追杀了一段距离之后,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藤原经资在远处眺望,心中冷笑,自言自语道:“想出来,做梦!”
北条宗政站在他旁边,笑道:“该我们反击了吧?”
藤原经资道:“天似乎要下雨,我们等下雨时再反击。宋人的弓弩太厉害,下雨时大家的弓箭都不太好用,我们攻过去的代价才小一些。”
北条宗政抬头看了看天,赞道:“好!看样子傍晚的时候雨就会下来,我们就趁着下雨的时候不停地进攻,直到攻破他们为止!”
藤原资能也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按我这辈子的经验看,这场雨不会太大,而且会连下至少两天,正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天气!”
合田五郎大笑道:“上次有神风,这次有阴雨,都是日本的众神和佛陀在保佑我们,我们必胜!”
北条宗政面露微笑,道:“只要我们这次还能取胜,这场雨就该叫做——神雨!”
“哈哈……”
他们在兴高采烈的同时,程越也在鸿胪馆枕在完泽的大腿上细细地观察着天空。
一旁的金夫人笑道:“王爷,下雨的话我们在高处,日本人在低处,倒霉的是他们。”
程越笑而不语。
囊加真忍不住道:“金夫人有所不知,王爷是在高兴。”
金夫人傻傻地道:“王爷当然高兴啊,日本人要受罪了。”
囊加真格格笑道:“王爷岂会在意那点小事,王爷想的是胜负的大事,这场雨恰逢其时!来得太好了!”
金夫人不通军务,听不懂囊加真的话又不敢问,只得低头默默地苦想。
宋夫人看她可怜,牵过她的手,柔声笑道:“姐姐想听听我的猜测么?”
金夫人抬头感激地看了宋夫人一眼,道:“正想向妹妹讨教。”
宋夫人笑道:“我们在王爷身边待得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之下,还是能猜出一点王爷的打算的。姐姐想,王爷在赤坂山驻军,就是要一举歼灭日本人的十一万大军,这没错吧?”
金夫人点点头,道:“对啊,王爷早就说过。”(未完待续。)